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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上線中》一千三百七十四 永夜霓虹二十四
  海神廟易主後,路上鮮少看見成列走過的苦修士了,入夜後亮燈的房間極少,仿佛自從阿姑一走,它就丟了魂,成了一座鬼城。

  阿姑其實沒那麽重要。

  她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才舍不得交出權柄,不然就會有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原來不是海神廟離不了她,而是她一走就再也不是受人崇敬的阿姑。

  順著阿姑給的圖,蘭疏影穿過交織成迷宮的地下通道,停在一個三岔路口。路線圖到此戛然而止,沒說該進哪一道門。

  好在她預想過這種可能,並做過準備。

  蘭疏影默默站住,不是在思考前路,而是路口忽然出現一個泛著朦朧白光的人影。

  對方身高近兩米,披銀色鬥篷,兜帽底下露出筆挺的鼻梁,唇色是失血般的淺色,從頸側向下巴蔓延出一叢暗紫花苞,長相雌雄莫辨,氣質妖異古怪。

  這人出現的那一刹那起,有些東西似乎發生了變化。她瞥向指針原地彈跳的腕表,不是錯覺,離這家夥太近首先會影響到的是時間。

  蘭疏影注意到對方不尋常的腹部,高聳、滾圓的孕肚,毫不避諱地暴露在鬥篷之外。

  她還感應到兩道意識。

  表面情狀會讓人聯想到母體與胎兒,可這兩道同樣強壯的意識體,更像緊密相連的同胞骨肉。

  很矛盾,也讓她萌生了探究的衝動。

  對方掀開兜帽露出一雙冰藍澄澈的瞳孔,整張臉驟然鮮活起來,漂亮得灼人眼球,那是不屬於凡人的美貌,如造物主的額外恩賜。

  “我是休辰,你的兄長。”

  她不接話,突然上前伸手朝他探去。

  休辰略一挑眉,順從地隨她作為。

  她順著那一掀的力道抬起眼,瞳孔裡映出一襲燦銀鬥篷。一條孤零零飄在空中的鬥篷,雖然被撐出了人形,底下什麽也沒有。

  她歎了口氣,似遺憾般:“代表時間的尊神,竟然不能以真身進來見我。”

  休辰笑容真切了幾分:“你記得我?可別失望,我們是久別重逢,不必計較許多吧。”

  蘭疏影搖頭:“不記得。”

  他默了默,“如何知曉是我?”

  蘭疏影:“這麽精細的試煉卷軸,製作不易,要想完整地還原隱霧島,還有每個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我想到兩個不錯的法子……”

  一是找到他們的魂魄,或令其還陽,或提取生平記憶用作複刻;

  二是找到一個親身經歷過那段時光的人,他必須認識島上的每個人,銘記每一處細節,才能保證一般無二。

  樅殊早已離開冥府,篡位的冥主花了很長時間才有化身查到她這裡,所以不會提早扣留隱霧島的魂魄。況且這裡沒有真魂,都是些冒牌貨。

  還剩一個選項。

  誰能顛倒過去未來?誰能讓歷史煥發新生?誰有能力製作一個將來某一時刻恰好派上用場的卷軸,並把它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冥府?

  “你們總是等在我要走的路上,每個都想告訴我一些東西,每個都想隱瞞些東西,故弄玄虛的氣質格外眼熟。”好認極了。

  蓐收來過,樅殊來過,她想著下一個會是誰,這不就來了?

  蘭疏影心存探究的念頭,故意表現得不願把話題進行下去,“我確實不記得你,沒有舊話可敘,讓開吧。”

  休辰瞳孔微閃。

  “他”撥弄纖指,指甲上的金粉在閃爍微光,忽而用柔婉的女聲說:“此路不通哦。”

  “你又是誰?”

  “如果我還活著,你該叫我一聲姐姐。”

  蘭疏影猜道:“空間。”

  對方含笑點頭,雌雄莫辨的精致五官,還有舉止間帶出的天然嬌媚。

  她知道曾經有位代表空間的尊神,就像對方剛才說的,“如果我還活著”,空間已經隕落了。

  尊神各自掌握著頂級法則。她曾有個疑問,掌管陰陽生死的輪回雙生,為什麽會突然在地下創造三千界?那是無數個流動變化著的獨立空間,非專業人士恐怕做不到。

  她們原本跟空間法則關系不大,至少,不應該有能力完成那般壯舉。

  答案在休辰肚子裡。

  大膽假設,如果空間隕落之後力量被竊取,凶手無法一次性消化龐大的能量,或者沒有更多時間去操作了,那麽,把多余能量消耗出去就是不錯的選擇。

  蘭疏影盯著那高聳的腹部:“你在裡面嗎?”

  休辰的女態和孕相,明示了時間和空間不止現在緊密相連,還可能在將來借腹重生。

  女聲答道:“我隕落後,能力被分食,名字被剝奪,世間再無一席之地供我落腳。阿弟屢次嘗試扭轉時光助我避開死劫,無果,隻得將殘軀收攏,借他的身再開一次花,重結一次果。”

  身死道消,被人分食,借體孕育重生……這些,在她眼裡似乎都不算需要遮掩的事。對方答得坦誠,蘭疏影聽得認真。

  這份遭遇確實殘酷。

  休辰本是男身,為了復活空間他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可見感情格外親厚。

  想不通的是動機。站在凶手的立場,顯然是認為殺死空間比讓她活著更有好處。

  實際操作起來,空間隕落,時間和樅殊鬧出不死不休的架勢,沉羲不見蹤影,眾神凋零,這樣算好處嗎?

  另外,從空間的口述看,公認最仁慈的沉羲竟然也參與了那次行動。“殘軀”這個詞,她似乎能想象出幾分慘烈。

  蘭疏影暗忖,她們做過一次姐妹相殘的事,憑什麽不能再做第二次?食惡是個很香的餌,細想卻是她用不上的東西,更像放到她身邊監視她的一隻眼睛。

  尊神之間可以相互吞噬的話,將來有一天如果她得到火靈的那份權柄,回歸正位,他們會不會頃刻間撕破臉皮對她下手?

  她不該信樅殊,同樣不能全信這些自稱哥哥姐姐的陌生人。

  “為什麽擋我?”

  “你來得不是時候。”男聲回答她。

  繼而轉成俏皮的口吻:“現在進去,九死一生哦。”

  蘭疏影理解地點頭。

  應該是阿姑還想賭一把,希望她折在裡面,再找到天問,母子團聚。阿姑又低估她了,要是她不回去,天問只會活活餓死。

  她旁若無人地從背包裡取出零件,組裝了一架無人機去門後面探測。

  裡面有密密麻麻、嘶嘶遊走的蛇群。

  無人機隻拍攝幾個畫面就被發現了,群蛇躁動不安,嘗試把它擊落,還有些眼鏡蛇直立起來朝它噴毒液。

  後兩道門也是一樣的。

  無人機堅持到第三道門,被一條粗壯如圓桶的尾巴狠抽到地上,碾得支離破碎。

  幾道門都是幌子,進去沒多遠就到相連的洞窟,上下四方全是蛇。別說普通人的脆弱身體,就算裹上鎧甲也擋不住毒液侵蝕。

  她本就沒打算親自進去。

  休辰悠然發笑:“我說她用不著提醒,阿姐偏不放心,屬實多余。”

  從未報出真名的空間,或者說女休辰,反駁道:“腿在你身上,若不是你想來,我還安安靜靜在閉關呢。”

  蘭疏影打斷了姐弟倆的互相推卸:“你們知道蛇群在守什麽東西吧?”

  地宮裡食物匱乏,不該有大規模的蛇窟,除非它們被某些超自然力量調遣過來,還有專門投喂。這是海神廟的范圍,如果有超自然力量驅使蛇群,她先想到的就是“海神”。

  匆匆一瞥,她看見蛇群後方有向上的石階。

  它們也許在替那頭蛟龍守護著什麽。

  休辰故弄玄虛:“是很有意思的東西,你絕對想不到。”

  女休辰就直白了:“月圓再來。”

  下次月圓還有十幾天,要在島上乾等?蘭疏影擰眉。

  休辰適時道:“我有個主意,能幫你消磨無聊,等你回來的時候正好月圓。”

  蘭疏影奇道:“你要送我出去?”

  “非也。”他語氣遺憾,“制定過規則就要遵守,你沒贏這局,我就不能讓你走。”

  她不介意地拍拍袖子:“我想也是,那我還是回去等著吧,最壞不過就是跟著隱霧島一起沉了,這場遊戲沒有贏家。”

  她不清楚布置這一關的目的,不過很明顯,是他們需要她,總是往前衝也沒意思,適當擺爛說不定有驚喜。

  休辰:“……”

  女休辰在弟弟表態前開門見山:“我們的意思是,想請你赴宴。”

  ……

  宴席擺在妙樂天。

  準確說,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妙樂天。

  白霧飄飄,仙音繚繞,雲中有客來,目光常在酒香源頭流連。

  “那是傳說中的豐收酒?”蘭疏影落地後詢問道。

  她不太適應這種輕飄飄的感覺,比做鬼的時候還難掌握。休辰說要把她送到過去,她一來就莫名地融入這個無名小神的殼子裡,正拿著請柬找路。

  “噢,是啊。”休辰的聲音在她心底傳來,“沉羲親手釀的美酒數量有限,她高興在哪擺酒,哪裡就叫妙樂天,所以迷路了就跟著酒香走,不會錯的。”

  “數量有限?”蘭疏影對此表示懷疑。

  她理解的宴席,能把美酒一桶一桶提上來已經算大方了,沉羲設宴準備了一條河!

  河邊有幾個賓客伸出杯子舀水上來,一口下去就顯露出癡迷的醉意,可見每一滴都是佳釀。

  女休辰笑:“就這點哪夠飲?像他們這種品階的小神,堪堪能取走一杯。”

  蘭疏影悟了,僧多粥少才怕不夠分,是她來早了,分量級的賓客還沒到呢,忽然來了興致:“我也能取嗎?”

  休辰說:“你,三杯。”

  “要是取了第四杯會怎麽樣?”

  她剛問完就聽見一聲劍鳴。

  伴隨著熟悉的聲音:“放肆。”

  真有個貪心多取一杯豐收酒的小神,被劍光穿過衣裳,掛在河岸對面示眾。

  出劍的是位少年神君,白衣烏發,目光清正,模樣十分俊俏可人,端得氣派十足。

  她先一愣,隨即笑了:“是故人呐。”

  ……

  “不過是九幽裡爬出的齷齪賤種,竟有今日造化,吾實不屑與之為伍!”

  “老兄好大的火氣,且不問他出身,既然他有幸追隨尊上,我等行事少不得顧忌一二,再者,九幽覆滅,蛇母伏法,尊上有旨往後不得公開提起此事,正是要維護他啊。”

  “不讓提也提了!你們怕是不知內情,真以為蛇母是被刑神拿下的?”

  “唔,我記得是陰界那位尊上指名讓蓐收去辦,不是他,誰有這本事,還樂意踏足那醃臢地界?”

  幾雙眼睛不知不覺全看向那道白衣持劍的背影。

  “是他麽?”

  “玄蛇之子反噬其母,有趣。”

  “哼,本性涼薄,刻薄忘恩至此,尊上怕是養了個禍害。”

  “可不好這麽說,蛇母聚天下濁氣為禍,他二位奉法旨鏟平九幽,就算鬧到尊上面前,反倒顯得他一心維護法度,還掙了個大義滅親的美名。”

  “呸……誒,你是誰,怎在此偷聽我們說話?站住!”

  站住才是傻子,蘭疏影不管他們怎麽喊,叫上休辰姐弟一起發力,直接禦風跑到幾重雲外,追也追不到她了。

  女休辰逗她:“聽八卦比喝酒有趣吧?”

  蘭疏影扶住假山石喘勻了氣:“還不錯,見了年輕時候的府主,聽了他的八卦,要是再飽飲一頓豐收酒,這趟就沒白來。”

  “飽飲?”女休辰忙提醒,“那得看你能承受多少效力,撐著可不劃算。”

  休辰:“好了,時辰尚早,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想聽的閑話,隻管去聽吧。既然我帶了你來,就能帶你回去。”

  蘭疏影故意問:“要是我想去那兒聽呢?”

  她指的是九重雲外,神光最繁盛密集的那處宮殿。

  這個小神的品階不見得多高,耳朵實在靈敏,剛才她聽見附近說,上面的朝拜該結束了。

  因此,設宴的沉羲還在上面,樅殊八成也會露臉,而參拜尊神的各路神明即將散場下來飲宴。

  她這時上去,要是只有姐妹兩個在,說不定能聽到重磅消息。

  休辰早有預料一般淡定:“想去就去。”大有一種有事我兜著的霸氣。

  ……

  蘭疏影隱蔽地向頂峰前行,還看見熟面孔,她沒去寒暄,因為這時候的晝神不認識她,應該也不會認得她頂替的這個。

  晝神好像遇到了什麽麻煩。

  “他怎麽看起來愁容滿面的?”

  休辰好心指點起來。

  “假如你尊崇的父親有個不懂事的妹妹,如今你那不懂事的姑姑養了個出身不乾淨的小白臉,好說歹說,她偏不肯跟小白臉斷絕關系,你愁不愁?”

  晝神誕於太陽宮。有資格稱盤古為父神的重要神靈裡,他算一個。

  父親,盤古。

  姑姑,沉羲。

  小白臉,是少年時期的南明。

  蘭疏影差點笑出聲:“愁,太愁了。”

  沉羲收留南明顯然不被大眾讚同,底下那些議論也許能強行壓下,晝神這等級的從神就不那麽好打發了,想必一個勸得辛苦,一個聽得頭大。

  “兄長等我!別走那麽快啊,我新做的法器你幫我試試,喂!”黑甲少女從長階盡頭蹦跳著下來。

  晝神背影一僵,竟然踏雲跑了!

  少女,或者說當年的夜神,氣哼哼地跺腳,踩著戰刀上去追他,速度快到沒看清模樣。

  “他們那時……關系很好。”

  蘭疏影情緒迅速冷卻。想到現實裡他們也許正拚個你死我活,她倒希望時光停駐這裡不要再往前走了……

  “上去啊。”休辰的聲音傳入心底,是帶笑的,卻有冷意流轉,“馬上就有好戲看。”

  ……

  她蹲在離光明殿還有一層雲的地方,支起耳朵聽上面的動靜。休辰自誇給她的這個身份極好,用來聽牆角最合適不過,她沒搭理。

  光明殿就是南明府的前身,可大可小,是個跑路時可以收起來帶走的好府邸。

  蘭疏影覺得它原本的名字就不錯,休辰卻透露說是沉羲想改的,還沒等改成,她自己先出事了。

  眼見眾神君走得一個不剩,大約因為在自己地盤上,沒想過有誰敢偷聽,兩位尊神連結界都沒開。

  先有一道柔些的聲音說:“阿姐,我們的命是命,眾生的命也是命,兄長待他們的心和待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活不下去,哪還有眾生?”當即懟了她一句的樅殊緩和語氣,又說:

  “這一劫不止關系到你,也有我,所有依托此間造物而存在的生靈都要面臨一場災難……我已經找到對付它的辦法,你安心照我說的做。”

  沉羲歎氣:“阿姐,你這樣做,休辰不會原諒我們,必定要鬧起來的。大敵當前理應齊心對外,大家同出一源,何至於這時候骨肉相殺……”

  “殺她並非圖她本源,只是需要她渡劫救世,職責所在,你忘了麽?”

  “可是……”

  “鬧起來就鬧起來,休辰那小子從來不聽我們的話,我會留阿芙三分殘魂拖住他,再讓他老實待在一處就好。事成之後他要怎麽報仇,都隨他。”

  蘭疏影感覺很微妙,誤聽到凶手在制定計劃,而被害者就在這裡跟她一起聽著。

  她們殺空間是為了救世?

  休辰因為不服管被剔除在計劃之外,隻圖他老實待著,對峙就是這麽來的?

  那麽全部計劃是什麽?

  樅殊要對付誰?

  好奇怪。

  女休辰低語:“職責所在……她沒說錯。”她低落道:“我這三分殘魂到底是拖累你了。”

  蘭疏影醒悟,她是樅殊提到的阿芙。

  如果空間死透了,休辰報起仇來反而百無禁忌,正因為還有複生的可能,他才成了今天這樣,確實被拖住了……好算計。

  休辰被那句拖累惹惱,冷笑:“聽她放屁。”

  蘭疏影:“或許,有沒有誰能詳細解釋一下,什麽劫,怎麽過,對付誰?”

  兩個都不吭聲。

  光明殿裡也沉默了好一會,她等得心焦時,沉羲開口:

  “說實話,我在未來看不到希望的影子,但我相信你,阿姐,我願入輪回,但願你的計劃確實有用,不辜負眾神的付出,不負他們姐弟所受之苦。”

  樅殊:“你能想明白是最好……嗯?”

  又被發現了。

  兩道神光從光明殿探出來掃了她一眼。

  背後突然被劍抵著,不用回頭,蘭疏影知道是誰,劍道有成的人都有專屬的勢,她認得,是沉羲的小忠犬來堵她了。

  沉羲不負仁慈的美名,明知她偷聽還為她說了幾句好話,不過也是因為她求情,蘭疏影背後涼氣更甚,怕是有人打翻了醋壇子。

  “斷其口舌,令其立誓不讓此間言談外傳即可。”樅殊下令。

  直到沉羲讓送她下去,南明才乖巧地答了句領命。

  “有句台詞很出名,只有死人不會泄露秘密……”蘭疏影在心底說。

  她才不費勁掙扎,不止是沒用,還因為已經暴露行跡,再留下來也得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了,正好借一手從這裡死遁。

  休辰回道:“你挺會算。”

  離妙樂天漸遠,再也聞不到豐收酒的香氣,南明果然沒提立誓的事,而是乾脆的一劍穿透她心口,涼涼道了聲:“得罪。”

  “可惜。”她翻了個身兩眼望天,開始等死。

  南明:“可惜什麽?”

  她目光移到他略顯青澀的臉上, 坦白說:“我還沒喝到豐收酒。”

  少年嘴角動了動。

  她以為這假仁假義的東西可能會倒點酒漿送她上路,誰料,人家還沒修煉出後來見面三分笑的溫潤假面,一啟唇就是嘲諷:

  “無名鼠輩,你配用她親手做的珍釀?”

  好吧,是我不配。

  蘭疏影轉開眼,等我回了南明府,有多少庫存都給你敗光。

  她一邊在想,休辰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安排事情倒挺靠譜,至少她現在心窩子被扎了個窟窿都沒覺出半點疼,這體驗多省心。

  真,無痛去世。

  被誇到了,做事靠譜的休辰笑得很歡實,銀鬥篷在空氣裡左扭右扭,難免在潮濕的地宮裡沾了大片青黑。

  糟踐東西。

  蘭疏影離他遠了點,看表。

  怪不得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去豐收宴感覺隻過了小半天,日歷已經轉過十三個日頭。

  今天就是月圓。

  “我得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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