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妺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仙子,向來不大愛說話,在主人面前向來也不太敢放肆,隻默默作自己份內之事。
此時要與主子聊個天,自然是拘束得緊。
挨著半拉琉璃凳坐下,不輕易開口。
“未妺,我這有好些日子不在天宮裡頭,最近可有啥趣事說來聽一聽。”
“回仙子,天宮歲月數萬年如一日,左不過是某仙宮裡頭的仙子與某仙倌好上了,又分了。無甚大的趣事。”
“剛回來的路上,見天階之上,三三兩兩的仙侍們在閑嘮嗑,天帝爹爹都不管的麽?”
“仙子不曉得,天帝自打與火神去遊歷之後,還未曾回得天庭。”
原來天帝爹爹不在,有些傷腦筋。
亦不曉得他那寶貝河圖洛書放在何處?
遂對未妹道。
“未妺,你如此拘謹,與你聊天也難受,我還是去找龍月去。”
“仙子,龍月公主最近也不在天宮裡頭。”
龍月這個女娃子與那白六看來倒是難分難舍的一對鴛鴦。
“呃,我帶大貓去那天河裡頭打兩個滾,這大貓好久沒洗澡了。”
相當初,自己個是如何羨慕這天宮裡頭的仙人們,一個二個仙氣濃鬱得很。
如今倒是天帝爹爹起了一個好頭,一個二個神仙都跟著懶懶散散起來了。
不過,夜白學覺得如此甚好,凡界之人都說了,快活似神仙,理所當然要過得快活才是第一位。
將大貓變成了玩偶,騰了朵灰不溜秋卻雲朵,往天帝爹爹的玉清宮太微殿跟前探了一回。
天帝爹爹不在,夜白找了一個不太恰當的理由,說是她有一回將一方手帕忘記在太微殿前某方軟榻之下,希望太微殿前的守衛能通容一回,讓她進去找一找。
沒想到守這太微殿的天兵比凡界那傳說中的包黑子還正值,說死也不讓夜白進去。
夜白明裡暗裡的威脅了幾回,他還是執了紅櫻槍將夜白給擋在了大殿的外頭。
夜白又將袖袋裡頭百八十個寶貝都掏了出來,卻不想,都不入得這天兵的法眼。
夜白愣是半片衣角都未曾飄進太微殿。
又帶了兩壇子酒去了混元老君的煉丹房裡頭磨蹭了半日,陪混元老君嘮嗑嘮了半日,他也未曾給出啥有用的消息。
混元老君喝了半壇子酒,話亦多了起來,在夜白的循循善誘之下,總算是說到了要點。
卻也是說了等於沒說。
只是說當日巫神兩界大戰之後,混元河洛大陣解體,天帝這河圖洛書亦不知所蹤。
如此說來,這河圖洛書若在天帝爹爹手中,還好辦一些。
如今聽聞這河圖洛書不知去向,就越發的困難,四海八荒,大千世界,究竟這河圖洛書在何處?卻猶如大海裡撈針般困難。
太陽宮,一庭院太陽花皆咧開了嘴朝陽而開,確實比那巫界的太陽花更像太陽花一些。
太陽宮前的布陽台上,椒圖正揮了法棒,左牽一朵彩雲,右牽一朵白雲,將那天空點綴得尤其的好看。
夜白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後頭,他這行雲走日尤其地專注,半晌也未曾發現。
夜白悄然著了大貓升了空,朝北天門急急而去。
天界半日,凡界大半年也過去了。
長街兩旁的店家已然點了燈。
無名當然不可能還在那窗前的軟榻前打盹。
二娃這個娃正忙著招呼客人,見著夜白回來。
拿酒的工夫叨叨了兩句。
“姐這是去哪兒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這天上地下,費盡心思跑上一趟,居然滴水未沾。
“二娃,有好吃的沒,給姐弄點來。”
二娃應得歡快。
“有的,巫尊早上來尋你的時候,從巫界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炸巫魚,與涼拌豬鼻孔。”
“今兒個他倒是得出空來了,閑得很,早上才走了,晚間就又來了?”
二娃腦子沒反應過來。
“姐,你傻了,巫尊這都大半年了才來這一回,呃,不對,確實是早上。”
這娃還不算太笨,說話間炸小黃魚與豬鼻孔就上了來。
這也還未動筷子,隱隱聽得樓下有人在輕叩柴門。
二娃聞聲道。
“今兒個都打烊了,這個時候是誰個沒得眼色,沒看見門口掛的牌子嗎?”
二娃跑得快當,夜白剛呷了一口酒,還未曾動得筷子,他就又跑到眼跟前來礙眼。
“人都打發走啦?”
二娃難得一臉嚴肅。
“姐,是找你的。”
“找我的,是哪個?”
夜白納悶,自己在這凡界沒得熟人,一眾老友們也都活潑得很,只是未見其人必得要聞得其聲。
如今是既未見其人,也未見其聲。
那麽,到底是何方神聖?
將脖子都扭到了90度,二娃這個娃整個身形都給擋在了前頭。
他好不容易有了眼色將他那身形給挪開之後,打那樓梯口無聲無息地飄上來一抹金燦燦的身形。
隨著那飄來的土豪金身形,而來是一聲渾厚的聲音。
“夜白,你這一方庭院倒是雅致得很啊!”
此人,夜白非常之熟悉。
天帝爹爹,微服出來遊歷,打扮也不曉得低調一點。
在這凡界的地界上,見到天帝爹爹,夜白自然萬分的高興。
當然,更高興的是,白日裡自己個上得天庭去尋他,晚間他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忙將天帝爹爹請到桌前坐下,吩咐二娃去將他的拿手好菜備上來。
二娃屁滾尿流地去了。
不大一會兒,一桌子菜就悉數上來。
“天帝爹爹遊歷四方,如何曉得夜白在此次天了這間酒肆?”
天帝抿酒一笑。
“晚間打這長街之上路過,見著此一方特別的酒肆,隱隱飄著仙氣,不曉得是哪位仙家有如此閑情雅致。打算登門一探究竟,順便討頓酒喝的。”
“可二娃說爹爹是來找我的?”
夜白不解。
天帝複又呷了一口酒。
“凡界的那些個公子兒都說聞香識女人,我這是聞酒識雪蓮醇釀。試問這天上地下,還有誰個能釀得如此味道的雪蓮醇釀?隻到得這門口,這酒香味更濃鬱,我便斷定此酒肆的老板必定是夜白。”
夜白拿了酒盞與天帝碰了杯。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天帝爹爹果然是辣得很。”
黑妞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