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雪,此時那一張俊臉之下,再也不是那裸露的胸大肌。
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白得晃眼睛的白色衣袍,衣袍的下擺之處還騷包的印了一朵嬌豔的天山雪蓮。
還別說,這嬌豔的雪蓮,這一襲白衣,再加上這一顆絕世頭顱,堪稱絕配。
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碧蓮姑姑說過,一個人最為真實的是眼睛。
眼睛從來不騙人,想要證實此美男是那無頭男變化而來。還是天山的雪狼成了精,只需看一看那雙眼睛即可。
此時那張臉上幽遠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瞅著夜白。
夜白了然,天底下還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有如此攝人心魄的眼睛,這定是那無頭男沒得錯。
此時那雙眼睛,猶怒時而若笑,猶嗔視而有情。
就這麽盯著夜白瞅了半晌,口吐蓮花似的終於舍得說了一句話。
“你倒是舍得回來了。”
夜白嘿嘿一笑,上前摸了摸那一張臉,有溫熱的氣息,還滑溜得如泥鰍似的。
雖說有溫度,夜白仍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個還在那天庭的雲羅宮裡打夢腳,只是夢裡頭回了天山而已。
又收回了爪爪,下了血本似的,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臉蛋子。
娘啊,給自己疼得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個大大的苦字。
仍然很糾結。
“這不惦記著你嘛,怕你在這冰天雪地頭給凍死了,或者餓死了,可不就罪過了。”
那一張春風如畫的臉上就綻開了如沐春風的笑容。
真是,笑嘻了的那一種。
伸出他那一張如白玉似的手爪爪,跟攤白面皮似的攤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這是要做啥子?”
“你不是怕我餓著了,大半夜的一定是帶好吃的來了。”
靠,這才十日不見,這嘴也利索了不少。
夜白往袖袋裡掏了掏,內心翻滾了九曲十八彎。
嗯,不大對勁。
這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裡頭,大寬姑姑講過的,去了頭,還能長出頭來的好像只有那大鬧天宮的孫猴子。
至此還沒有見過哪一個有如此大能奈的,這無頭男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胸大肌上長眼睛,肚臍眼上長嘴巴,關鍵還能長出一顆頭來。
那隻爪爪在袖袋裡頭捏了捏,那美男眼巴巴地看著她能掏出個啥子好吃的東東來。
拈嘴一笑,爪爪拿了出來。
別的沒有,手指尖尖卻是騰了一團紅燦燦的紅蓮業火。
都說了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神火,不管你是何方的妖魔鬼怪,保管給你燒成焦炭。
將那團火指到了那美男的面門之上。
“說,你究竟是何方妖怪?跑到這天山來有啥子企圖?”
大寬姑姑講過的故事裡頭,有這麽一則,說山裡頭某個狐狸成了精,變成一個花美男的樣子,專門跑出來誘惑那些二八花姑娘。
花姑娘經不起花美狐狸的誘惑,就跟到起走了。
待到了那狐狸的老窩,那狐狸精就現了原形,將花姑娘的心給掏出來,血淋淋的就吃了。
面前這個男子,夜白已經將他與那花狐狸劃上了等號。怕不是這天山老林裡頭某個成了精的花狐狸,跑出來誘惑花姑娘。
今兒個莫不是要吃她一個二八花姑娘的心?
對面那花美男愣了,一雙眼兒子裡滿是夜白的影子。
“快說,你與那花狐狸是何種關系?”
那一團紅蓮業火騰得大了一些,方顯得自己本事之大,一個花狐狸能瞬間讓它見了閻王。
那花美男一臉懵逼。
“花狐狸是誰?”
“還狡辯,你這模樣與那花狐狸並無兩樣。想要騙取我夜白的心沒那麽容易,我才不上當。”
“騙你的心?”那花美男臉上浮現了一絲誘惑人的壞笑。
夜白警惕了又警惕,這笑怕是湯,眯了眼睛不看就是了。
手指尖尖的那團火卻抖得個厲害,又聽得那男人說道。
“呵呵,你這麽說,我倒還想試一試如何能夠得到你胸腔裡頭的那一顆心。”
夜白往後退了退,果然是花狐狸,這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手指尖上那一團紅火越發的妖豔起來。
偏偏那花狐狸並不怕她這一團火,她退了再退,退了有七十步遠。那男人就移了蓮台步緊跟了五六七八步遠。
緊跟不舍。
遂抖了抖手指尖尖上那一團紅火。
“別,別過來,我這紅蓮業火可是不長眼睛的,要是燒著你那漂亮的狐狸尾巴毛就不好了。”
“是嗎?”男人恬不知恥,“我倒想看一看你這紅蓮業火是如何燒著我這狐狸尾巴的。”
念了下訣,媽蛋,之前在那天河裡耍火耍出陰影來了。
害怕火大了,一發不可收拾,點著了這天山可怎辦?
那紅蓮之火顫了幾顫,非常之不靠譜,就這麽幾顫,滅了。
那火起了又滅,滅了又起。
這雪地之上,夜白退了又退,直至無路可退。
手指尖尖上那團火卻是越騰越小,跟那星星之火似的。
都說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就算是拚了萬年多年性命,也不能讓這花狐狸取了心去。
那一團紅火直接就往那男人的面門之上甩去。
今天晚上出天宮之時沒有看黃歷,確實是一個諸事不宜的日子。
這火沒有甩出去,那耍火的手卻被那花狐狸給攥在手心裡了。
那火似乎害了羞,悠悠然自己個滅了。
俗話說得好,引火燒身,怕就是這一出。
本來點個火是想嚇唬嚇唬這偷心賊,沒想到……
哎呀,忙到往後緊退了一步。
遭了,忘記後面是萬丈深淵了。
那偷心賊步步緊逼,一步都不帶落下的。
攥著她的手心,一個漂亮的轉身。
然後,兩個人雙雙倒在那雪地之上。
她,夜白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偷心賊的胸大肌之上。
夜白害怕此人剜了她心,急齁齁地想要掙脫。
卻半點力也使不上,那人看似弱扶風的一雙手,跟個鐵圈似的,圈住了人就動彈不得。
偏偏那人的手卻相當不老實,修長的手在夜白有胸前左比劃右比劃了一番。
然後,深幽幽的聲音響起,那聲音特別瘮人的慌。
“我說,你這心是長在左邊呢,還是長在右邊?我是開膛破肚呢,還是直接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