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宮裡頭轉了無數圈,本來是喊了幾子的,卻是喊不動。
索性在那宮門口的大石獅子旁邊的石礅子上坐了下來,好生歇一歇,一會兒還不曉得有啥苦要受的。
這屁股還沒有坐穩,那厚重的宮門吱丫的一聲開了。
火神仙袂飄飄的身影出現在眼跟前。
“都等你半天了,為何才到?”
唉,火神是長了千裡眼嗎?
他那一雙火眼眼看著就要冒火星子,夜白隻得誠懇的回答。
“回師父,你剛才跑得快當,徒兒沒追上,迷了路,所以遲到了。”
以為師父會罰她什麽的,並沒有。
火神背了手,不發一言,轉身進了毗沙殿。
畢竟是在天庭裡頭,這火神又是專司天下之火的火神。
所以以往那搗蛋與懶皮都得收斂收斂。
進了大殿,屁顛屁顛地在那煮茶的爐子上給火神斟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十三分狗腿的樣子,十分恭敬。
“師父辛苦了,請用茶。”
火神甚是欣慰,還算是一個玲瓏的仙子,心裡頭默默歡喜,儒子可教。
接了那茶正準備喝上一喝。
下一秒,一張快和煦的臉又冷了起來。
只見那女娃兒好像自個家一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瞬間喝完了,又來了一杯。
靠,這可是他踏遍人間,走遍江南才尋得如此珍貴的頂級茶。
那水也是他去了那雪山之巔尋來的極寒冰雪水。
她卻跟喝白水似的,一杯一杯又一杯,停不下來似的。
“慢點喝,這茶得慢慢品,才有意境。”
夜白終於放下了杯子,又往那火爐之中添了水。
心是不明所以,這喝茶不就是解渴的麽?為啥要還品,難道還能品出甘甜味來?
“嘿嘿,剛才在這天宮裡轉了十圈八圈的,嗓子都冒煙了,師父莫見怪。”
這沒有開始練功之前,得努力將師父給討好了,不給她小鞋穿才是第一緊要的。
忙從袖袋裡拿出來一壇子雪蓮釀來,擺在師父的面前。
“這是夜白用那天山的雪蓮與天山的雪水釀就的雪蓮釀,不成敬意,師父閑時嘗一嘗?”
其實夜白內心獨白是這個樣式的,這茶苦唧苦唧的,還是喝這酒來得爽快。
火神執了那一壇子雪蓮釀,解了那紅布條,一股子酒香味就飄了出來。
“嗯,與當年瑤姬的那雪蓮釀還真有得一拚,師父收下了。”
夜白心裡頭樂開了花,幸得出來的時候,偷摸帶了好些個酒壇子,沒想到還派上用場了。
眼見著那毗沙殿門口探了一個烏漆麻黑的鳥頭,也只是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夜白眼神忒好,可不是那會子燒得焦焦的母鳳凰麽?想必是聞到了這酒香味了。
嘿嘿,摸了摸袖袋裡頭的酒壇子,看來這鳳凰蛋還有希望。
原以為火神這個師父會比那虞美姑姑嚴厲許多的,卻不盡然。
先是在那毗沙殿上與夜白泡了好一會子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一些夜白在天山的事情。
再後來,給了夜白一杯馭火術的冊子,叫她在那後院梧桐樹下看一看,琢磨琢磨。
這,叫她種個雪蓮,釀個酒啥的,是夜白所擅長的,偏偏這看書背經卻是十三分頭疼之事。
那馭火術卻又十四分地難懂,看了頭一頁,就昏昏欲睡。
趴在那琉璃玉桌子上就睡了一覺,睜開眼睛之裡,天都擦黑了。
肚子就餓得個慌,耍了一套龍月教的順手牽羊,想要從火神的廚房裡順點吃的來。
卻啥也沒有牽來,火神是一個清心寡欲的神仙。
廚房裡頭除了寡淡寡淡的白水煮青菜,別的啥也沒得。
天宮的禦膳房大概離毗沙宮有點遠,夜白使了n多招,連個菜葉子也沒有順來。
眼見著肚子餓得個咕咕叫,隻得就地取材了。
其實,自打夜白到了這毗沙宮的後院,就一直在打那梧桐樹上的鳳凰蛋來著。
只是那一隻燒焦了的母鳳凰卻是相當盡職,兩個狹長的眼睛半秒也沒眨一哈的。
死死地盯到起夜白,夜白也逗了它無數回,在這後院裡頭,一會兒竄東,一會兒竄西。
那鳳凰的眼睛就跟在夜白身上生了根似的,她竄哪,它盯哪兒。
眼見著天黑了,火神宮裡也沒出來半個人喊吃飯了。
隻得拿出絕招來,從袖袋裡頭取了一壇雪蓮釀來,打開那紅布條,酒香就繞著那梧桐樹繚繞開來。
那鳳凰以為是引誘它的,偏不下來。
夜白也不管它,自顧自地喝開了,邊喝邊作陶醉狀。
“噯,這酒還真好喝,可惜少了一些,快喝完了。”
那鳳凰先是將頭探出鳥窩,探了有無數回。
最後終於下了決心從那樹上騰了那焦黑的翅膀跌落了下來。
踉踉蹌蹌地奔到了那琉璃桌前。
也不敢靠太近,知道夜白有那紅蓮業火。
夜白也不理它,自顧自喝自己個的。
眼見著那鳳凰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想喝嗎?”
朝那母鳳凰舉了舉壇子。
鳳凰不帶懷疑的,快當地點了頭,跟雞嘬米似的。
“這想喝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交換條件。”
鳳凰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瞅著那壇子,等待著夜白的下文。
“酒我多的是,只是要拿你那鳳凰蛋來換。”
那母鳳凰卻是堅持原則的主,盡管哈喇子流了一地,還是默默地回了它的鳥窩。
夜白頓覺這鳥蛋怕是難得得到,一口一口地呷著那酒,越喝越餓。
就在她快放棄之時, 那母鳳凰終是沒有憋住,又從那梧桐樹上踉踉蹌蹌地奔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一對焦黑的翅膀捧了兩玫鳳凰蛋,瑟瑟發抖遞給了夜白。
夜白笑嘻了,只要有了開頭,以後就好辦了。
遞給鳳凰酒壇子,又將毗沙宮裡火神煮茶的火爐順了來,煮起了茶葉蛋。
自己那火是斷不敢耍了,怕點了那毗沙宮,還好火神那火爐子正點著火。
這蛋剛剛吃下去,那焦鳳凰酒也喝完了,還睜了狹長的眼睛瞅了夜白半天,似有隱隱的淚花似的。
夜白過意不去,又賞了那鳳凰一壇子酒。
鳳凰又跑到那花叢中去喝上了。
這煮了茶葉蛋,立馬念了個訣,將那火爐子還了回去。
要是被火神發覺了,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