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撮毛大概覺得夜白說得有道理,又雙手抱了拳。
“那,小仙子請自便,在下還得去那南天門前守著了。”
夜白回了禮,巴不得他有多遠閃多遠去。
眼見著三撮毛的身影隱在那階梯之下。
本來是想聽一聽牆角的,卻發現牆角聽起來也十分不易。
在那大門處往裡瞅了瞅。
靠,這太微玉清宮確實不是一般之人能進得去的,裡三層外三層的。
關鍵每道門跟前都有那天兵守到起的。
隻得努力將耳朵豎起來,看能不能聽得見隻字片語的。
也可以揣度姑姑與那帝俊究竟有個啥舊情?
太微宮內,帝俊這兩天事務是相當繁忙。
這身在其位當謀其事,何況這天庭才剛易主,就算是做做樣子,也是要的。
特別是這江山才初定下來,就有一些不知深淺的要起來冒個皮皮啥的。
就譬如那魔王麻黑,聽說他最近囂張得很,聽探子來報,這麻黑對於天庭易了主,相當不服。
放了話,誓死要領著魔界一眾魔兵與天庭決一死戰。
話說多少年以前,這六界之內,就數這魔界囂張跋扈。
那時的五界都統一了,就這魔界的麻黑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主。
就以為天底下就數他最厲害似的,讓他臣服於天庭,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知道這麻黑是六界裡最要強的角色,覺得光用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前天帝耍了一個心眼子,這武的用不來,色誘總行吧!
在那神界與魔界的交界的神魔之井的旁邊,偷摸派出了這六界之內最美豔的女子——莫姬。
那莫姬日日守在那魔井之處跳舞。
這麻黑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天帝使的美人計。
但他麻黑是誰,仗著自己擁有魔界至高無上的力量,藝高人膽大,執了他的魔王劍,隻身一人就出了井。
夜會了那莫姬,他還不信了,就憑他魔王六色不近的人才,這區區美豔的女子能拿他如何?
是夜在那魔井的旁邊擺了酒,揮了魔王劍與莫姬來了一場美女與野獸的和諧之舞。
這一曲還沒有舞完,麻黑就高估了自己的實力,著了那莫姬的道。
倒在了莫姬的石榴裙之下。
從那以後,魔界的人都曉得。
以往那任性,執著,好勝的魔王如今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粑耳朵。
魔後莫姬說東,他不敢說西,魔後說北,他不敢往南。
這美豔的莫姬與那帝後娘娘卻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老跟。
莫姬成了魔後,這魔界理所當然就臣服於天庭的淫威之下了。
如今這天庭易了主,這麻黑聽不得那魔後的枕邊風。
說前天帝東皇與帝俊一同對付那巫界,為啥偏偏有去無回的是東皇而不是這帝俊?
所以,如今帝俊這上位的頭等大事,當然是要擺平這魔界之事。
這不正與那混元老君商討怎個對付那麻黑的事宜。
那把守南天門的篷來就來報,說天山的碧蓮仙子求見。
天山,這個地名藏在心裡頭好多年了。
這碧蓮仙子在天山也多少年不曾出得山來,自從瑤姬去後,那就是自己的傷心之地。
如今這天庭正煩亂之即,碧蓮仙子卻到得天庭來。
帝俊大概齊猜到了她為何而來。
也罷,看在瑤姬的份上見上一見故人又有何防。
只是這一見,午夜夢回之處,內心又得不安寧好一陣子了。
不得不說當年美得不可方物的表妹瑤姬,她手底下的仙子也是一個一個的美不勝收。
這碧蓮仙子大概齊一萬多年沒有見,還是當年那個模樣。
不過,可比當年那個時時要趕他走的那個潑辣的小仙子要溫柔沉靜得多。
這也該是歸功於歲月神偷的功勞吧!
帝俊將那身份拿捏得相當到位,高高坐於那燙金的龍椅之上。
聲音慢條斯理。
“今日是吹的什麽風,將碧蓮仙子給吹到了我這太微宮裡頭來了?”
碧蓮到底是活了那麽多年的神仙,當年跟著瑤姬啥子場面沒有經歷過?
別說這帝俊天生一副粉面桃花的樣子,就算是如今這天帝生就青面獠牙的,也無甚可怕的。
當下雙手抱了拳,回答得也不緊不慢。
“聽聞得帝俊新登了天帝之位,我天山自然要來恭賀一番的。”
碧蓮說完從袖袋裡頭拿了那雪蓮釀與那雪蓮花來。
“天山別的沒有,但這雪蓮釀與雪蓮花乃是一絕,區區薄禮還望天帝不要嫌棄這禮輕了些。”
帝俊雖說將那身份拿捏得足足的,眼角卻不爭地泛了淚花。
這就是傳說中的觸景傷情吧!
昔日他還是天庭一個閑散之仙的時候,成天無所事事,這天庭的一眾事務與他這一個不受寵愛的帝子沒得半點關系。
他就愛往那天山跑,表妹瑤姬與他兩小無猜。
每每去的時候,表妹總愛拿那雪蓮釀來招待他。
瑤池桃花開得正豔的時候,他與瑤姬花間一壺酒,對飲成雙。
那是何等的良辰美景。
自打瑤姬去了之後,那天山再無雪蓮釀。
如今一萬多年過去了,再看到這雪蓮釀,自然是要緬懷一番的。
再開口時,嗓子都有些啞了。
咳了咳嗓子,人到中年,難免是要裝一裝的。
不像年青的時候,啥事都敢拚一拚,搏一搏。
複又開了口。
“這雪蓮釀醇香濃鬱,當屬六界極品,自然比什麽都珍貴。”
“只是……”
碧蓮當然等得就是他這只是後面的話來。
他卻沉吟了半晌,才說道。
“只是瑤姬去了這多年,何人還能釀得這雪蓮釀?”
這一說不打緊,觸動了碧蓮內心的痛楚, 眼眶含了淚。
“公主……公主雖說去了,碧蓮不才,昔日跟在這公主的身邊,這釀酒之法倒是學得一二,雖不及當年那酒醇香,倒也還過得去。”
其實當年瑤姬在那巫山之間灰飛煙滅之後,世上再無人能釀那雪蓮釀。
碧蓮不愛喝酒,也並未跟瑤姬學得一二那釀酒之法。
瑤池仙宮那酒窖余下的酒,她怕睹物思人,全都命人給埋在了地底下,再也不肯開封。
那天山雪蓮更是無人再去種植。
倒有偶有那麽幾朵生命力頑強的雪蓮花開在那懸崖之上。
沒有想到夜白這女娃兒長大之後,別的啥愛好沒有,偏偏就癡迷在那雪山之上種雪蓮,並且無師自通將那雪蓮釀給釀得與當年瑤姬所釀的那酒,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
碧蓮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命運的安排,擋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