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劈了雷,夜白那埋在胳肢窩裡的那張臉舍不得拿出來了。
這真的是大水衝龍王廟,一葉障了目。
這土豪金原來卻是這天帝之子,他穿得那麽金燦燦的,早該想到的。
此時就希望這偌大的太微殿裡頭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自己好鑽進去躲上一躲。
就算是老天爺有心想幫她,但這太微殿裡頭著實也不可能出現天坑。
那土豪金又發了聲。
“稟告父帝,兒臣正在那太陽宮行雲走日的時候,不曉得從哪裡來了一個莽撞小仙子,騰了朵冰花。生生地將兒臣從頭到腳給澆得濕答答的,今日本來就十分晴好的天氣,就莫名下了一場雨。只是這小仙子面生得很,兒臣從未見過。本來想抓住她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她滑頭得很,溜得個快當,瞬間就沒了人影。”
“哦,這天宮裡頭騰雲駕霧的有,禦個劍也是有的,倒是從未聽說有騰冰花的小仙子。”
天帝瞅了瞅那大殿之上紅彤彤的一團,大概齊知道那騰冰花的就是那一位吧!
“父帝,適才兒臣正想向父帝稟告的,沒想到在殿外頭看到那位小仙子鬼鬼祟祟地朝裡頭張望,還口說狂言,說她與父帝關系不一般。兒臣看此女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夜白心裡頭氣得牙癢癢的,這土豪金話說得十分順溜,原來他不是一個結巴。
好的,這仇記下了,如果今兒個夜白還有命活到起的話。
哼哼,接下來就有你的好看了。
天帝聲音洪亮如鍾。
“堂下是哪位小仙子,敢在這天庭如此不安生,抬起頭來讓本天帝看一看。”
聲音威嚴無比,夜白快嚇尿了,雖說以往在天山自己個膽子大,放肆得很。
但這到底是在天庭之上,如今問她話的還是那至高無上的天帝。
屁話再也不敢放一個,乖乖地抬起了頭。
隻此抬頭的一瞬間,就將那天帝給怔了一個七葷八素的,半晌說不話來。
夜白那一張粉白粉白的臉頓時給嚇得煞白煞白的,這天帝半天不開腔,怕是大大的不妙哇。
忙扯了扯姑姑的衣角,此時只能希望那天帝看在姑姑的份上,饒了她。
碧蓮姑姑也是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這女娃子,說好的不闖禍呢。
這,才和那天帝說了幾句話的工夫,就又捅了如此大的簍子。
唉……,都怪自己婦人之仁,想著這女娃兒在開山呆到起一萬多年沒出去過。
大好的青春年華過得跟個老太婆一樣的日子,於心不忍,只是帶她出來轉一圈的。
心想,只要不讓她見到天帝,一切就ok了。
卻是怕什麽來什麽?
隻得抱了拳,對天帝說道。
“陛下請息怒,這小仙子是在下的侍從,自小在天山長大,不大懂得禮數。是在下疏於管教,還請天帝責罰於我。”
這女娃兒就是來添亂的,本來還有事求於天帝的,這下,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天帝一臉狐疑,還有幾分恍惚。
“父帝?”
倒是那椒圖到底年青沉不住氣,不曉得父帝這是怎個了。
父帝回過神來。
“既是碧蓮仙子的侍從,怪罪就不知從何說起了,到底是年青,不知天庭禮數也可諒解。”
碧蓮舒了一口氣,夜白放松了,抬頭瞅了瞅那天帝。
還以為天帝長得三頭六臂,威嚴得很,倒是一個好說話的主。
雙手抱了拳。
“瑤池仙宮小仙女夜白參見天帝,祝天帝壽比南山不老松,福與那天一般齊。”
碧蓮姑姑想叫蒼天,這女娃兒怕不是傻了嘛,這天帝的壽元豈是一個老松樹可以比擬的。
夜白這句話當然是從大寬姑姑講那話本子的時候,說凡間人拜見長輩之時要說的那恭維的話。
天帝倒是沒啥反應,身邊的那個叫椒圖的土豪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
又不敢太放肆,噗嗤一聲之後,就隱忍得將那肩膀給抖得跟篩糠似的。
天帝甚是和藹,一張粉面都快笑爛了。
“嗯,好一個玲瓏剔透的小仙子,本帝喜歡。”
夜白不怕了,天帝不要太慈祥了。
瞅了瞅一旁傻比呵呵的土豪金,哼,仇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時候一到,必定要報。
雙手又抱了拳。
“天帝在上,請容許在下為自己辯解一二。”
“喔?那我倒要聽聽夜白如何為自己辯解一二的。”
“嗯……”
裝可憐一向是夜白的長項,雖說不至於梨花帶雨吧,但眼睛鼻子也皺到一處去了。
“在下實在是冤枉得很,那冰花是我從那天山騰上來的不假,但我不曉得這天庭的日頭這麽大。而且我長這麽大頭一次騰那個冰花,也不曉得它會被這日頭給曬化了。怪隻怪椒圖殿下運氣不好,他出現的時辰不大對頭,剛好是那冰花碎的了時候。而且吧!這霧騰騰的,殿下又剛好在那雲霧裡頭,在下沒有火眼精睛,當然也就瞧不見他了。再加上我在這天庭裡頭迷了路,到處找碧蓮姑姑,所以急了一些,可殿下非得要我賠他衣袍。”
說到這的時候,夜白其實在心裡頭將椒圖的土豪衣袍給罵了無數遍。
“哦喲,殿下那金燦燦的衣袍不曉得值好多錢。可夜白除了身上帶了幾朵雪蓮花,半個錢錢都沒得。心想找到姑姑了就應該有錢賠給他了,可殿下他……他不依,生生地將我這袖管子扯脫了半截。”
“你, 你……”那椒圖不曉得是真結巴還是假結巴,這個時候又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張臉給憋得通紅。
“你,你怎麽啦,難道不是事實嗎?”
夜白揮了揮她那缺了半邊的袖管子,這物證在,還怕那結巴耍賴不成?
天帝就發了話。
“椒圖,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小仙子又不是故意的。你還動了手,俗話說的好,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大大的有失我仙家的體面與風度,為父罰你接下來一個月替你龍月妹妹當差,掛星布月。”
“父帝,這恐怕不太公允。”椒圖不甘心。
天帝卻不讓他多說話。
“休要再多說,不管你有理沒理,你一個男人實在是沒有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的道理。擅自離崗就是你的不對了,還不快點去當你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