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哈哈一笑。
“我堂堂天帝,六界之主,我要娶誰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我奉勸各位,及時收手我既往不咎,天帝大婚照常進行,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如若列位要與天界為敵,與本尊為敵,也就是與六界為敵,為了她一人,不惜犧牲自己,那麽請放馬過來,我堂堂天帝絕不手下留情。”
南天門前,元墨手中的青崗劍躍躍欲試。
天帝身下的畢方鳥亦張大了翅膀,只等得天帝一聲令下。
天帝哈哈一笑。
“當年我可以為了夜白,帶了天兵天將騰與忘川河畔,血洗巫界。而今也不怕為了黑妞與將爾等逆天而行者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為生。”
混元老君胡須在風中胡亂的吹。
“陛下,究竟是誰在逆天而行,當年巫界一戰,巫界一眾無辜的生靈沒有一縷生還,多少天兵天將喪生於忘川河上。十萬年前你已經犯下了彌天大罪,而今仍然執迷不悟。今日,陛下若一意孤行,只怕這天庭要易主了。”
觀世音菩薩蓮花台飄於上空。
“陛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天帝惱羞成怒。
“今日與黑妞仙子的大婚不成,本尊誓不為天帝。”
太陽戟往空中一拋,打了無數個圈圈,獵獵風聲而起,天兵天將與一眾人等在南天門外拉開了陣勢。
劍拔弩張之氣,彌漫開來。
元墨手中的青崗劍已然沉不住氣,脫離了手中,急急往空中而去,數萬年以來,青崗劍不曾舔血了,今兒倒是癢癢得個厲害。
與那太陽戟在空中當的一聲匯合,一道凌厲的電光劃破天際。
天帝一身喜袍在空中尤其的耀眼,身下的畢方鳥直直朝元墨身後的黑妞而去。
元墨急急擋於身前,畢方鳥利爪自面前一掃而過。
元墨面上的面巾應聲而落。
天帝一怔,旋即冷笑道。
“原來是你,竟然是你,這麽多年你一直在她的身邊,你倒是有心了。看來今日你是有備而來,那麽今日這一場戲唱得就尤其的精彩。”
“陛下,你要如何唱戲,元墨今日奉陪到底。”
一方太陽戟,一柄青崗劍回到各自的主人手中。
一紅一白的身形在南天門前,你來我往,時而隱沒於漫漫雲霧之中,時而又揮劍於眾人身前,難分勝負。
天帝身後的天兵天將蠢蠢欲動,法器晃得人睜不開眼。
觀音菩薩揮了柳枝灑了淨瓶之中的水劃於南天門前,一條滾滾天河將一眾天兵天將擋在了外邊。
隔岸觀得天帝陛下與元墨上仙鬥得雲裡霧裡,一盞茶過去,亦未能分出勝負。
又是半盞茶之後,情勢急變。
元墨手中的青崗劍不太聽使喚,揮得些許的凌亂,而天帝卻是越鬥越勇,手中的太陽戟招招逼人,皆往元墨命門上揮。
而天河之外,一眾天兵天將不曉得使了什麽法術,觀音菩薩的一道無形的天河瞬間化為烏有。
銀光閃閃的天兵如傾巢之蜂蟻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一眾妖仙魔亦揮了法器迎了上去,卻是半點士氣也無,才將將行進得數步之遠,個個皆無力而行,隻余天山一眾仙子們腳下生了風,揮下了玉女劍擋在了眾人之前。
天帝陰惻惻的聲音打半空中響起。
“哈哈哈,本尊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方才各位飲的那茶水裡頭沒覺得味道不太一樣嗎?”
天帝當年為了得到天山夜白仙子,心機可以耍幾百年之久,如今倒是低估了他的能奈。
須臾之間,一眾妖仙魔皆被那天兵天將團團圍於中間。
天帝手中的太陽戟越發的凌厲,只聽得當的一聲,元墨手軟無力,青崗劍脫落於手中,直直墜於雲層之間。
一方太陽戟閃著金光,猶如當年忘川河畔一般,直直地朝著元墨胸前刺來。
千障萬障迷門開,往事紛紛遝遝而來。只聽得那妞熟悉的聲音響起。
“師父。”那聲音穿透數萬年,從來沒有覺得那聲音如此真實,如此親切。
一抹紅衣騰空而起,接下了青崗劍,擋於他的身前,一方太陽戟穿透她的胸前,血紅一片,分不清是紅還是血。
一柄青崗劍,劍尖寒氣逼人,隱沒於眼跟前那手執太陽戟之人的胸腹之中,血紅一片,分不清是紅還是血。
太陽戟與青崗劍又拔出,紛紛揚揚而落,兩道血光瞬間染紅了天邊的白雲,尤其的絢爛奪目。
元墨一顆心痛得無法自拔,就像他當日在那忘川河之讓看著那個女人一張絕世的面容淚流滿面,萬分痛楚地看著他漸漸消失在她的面前一樣。
今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離他而去。
他將黑妞攬於身前。
“黑妞,你這是何苦呢?”
黑妞一張面上春風蕩漾,含笑之間話語有些力不從心。
“師父,都是徒弟惹的禍,我絕不能讓別人欺負師父。”
天帝一張粉面前所未有的坦然,一抹血跡於粉面之上何其的悲淒。
“黑妞,夜白,這是我欠你的,如今都還你了,來生,隻願從未遇見過你。”
轉頭又對無名道。
“無名,在這一場情愛之中,我才是真正的贏家,我可以為了她勇往直前,從不後退,哪怕與她共赴生死,沒有半分的猶豫。她亦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勇往直前,我們兩個是何其的相似。可你?為了她你做了什麽?”
天帝一抹身影隱於天地之間,猶如漫天的流雲,又猶如夜晚漫天的星鬥。
最後一瞬間,好似天像台星雲盤之上。
自己一抹孤寂的身影掛月布星之間,回首一望,一位紅衣仙子在不遠處拈了酒壇子對他嫣然一笑。
隻那一笑,就深入了骨髓,流進了血液,生生世世亦不想分開。
而如今,雖心有不甘,卻是他不得不放手的時候了。
伸手欲扶上她的臉頰,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
然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伸出去的那隻手猶如流沙一般傾瀉不見。
觀音菩薩手中的楊柳枝往空中一拋,一縷元魂環環繞繞與那楊柳枝之間,生生不息。
蓮花台隱隱繞繞與雲層之間,往南海方向而去。
混元老君似是喝了數壇子桂花酒似的,晃晃悠悠立與南天門之前,手執了令牌。
“天帝雖歿,但天庭不能亂,眾天兵天將聽令,速速散去,各司其職,違令者必當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