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居。
鄭媽媽很快便去而複返。
“小姐,”鄭媽媽朝安笙福身行了個禮,道,“奴婢打聽出來,松鶴堂那邊說,好像是大夫人求著老夫人幫著辦什麽事情,老夫人才沒出來招待護國公夫人和世子爺的。”
安笙聞言便嗯了一聲,眉心輕蹙問道:“可打聽出是什麽事嗎?”
鄭媽媽聞言,便搖了搖頭,回說:“這件事只有老夫人身邊的幾個人知道,這些個人嘴巴是最嚴的,實在問不出什麽,且奴婢擔心老夫人知道咱們打聽她院裡的事情,也沒敢問太多。”
“你做的對。”安笙點點頭,讚同了鄭媽媽的做法。
鄭媽媽這麽做確實沒什麽錯,打草驚蛇對她可沒什麽好處,徐氏在這個家裡有著超然的地位,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得罪徐氏。
南詔以孝治國,舉國上下皆重孝道,她跟徐氏對上,絕對是自己吃虧,這也是她為何一直沒有明著跟侯府裡的人對上的原因。
當然她背地裡做的事情也不少,只是徐氏她們不知道而已,她也不會讓她們知道。
鄭媽媽說方氏有事情求到了徐氏跟前,安笙就在想,到底是什麽事情,至於方氏這樣?
難不成,她娘家還有侄女外甥女什麽的,想要給自己做陪嫁媵妾?
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安笙否了。
且不說方氏娘家有沒有那麽多適齡的姑娘,即便是有,出了方小姐那件事,方氏怕也不敢再叫娘家送人過來,再者,徐氏也不會答應。
徐氏這個人,最注重結果,且不容許人失敗,方氏敗了一次,還敗的那樣難看,徐氏絕對不會允許方式在再動同樣的心思,做同樣的事情。
徐氏自詡機謀深算,是不屑做這種看起來顯得十分沒腦子的事情的。
可若不是這件,那又是為了什麽呢?
方氏雖表面上敬著徐氏,但實際上心裡對徐氏一直抱有意見,更別說徐氏幾次削減她的管家權,方氏對徐氏,應該是頗多怨懟的,怎麽還會求到徐氏跟前去呢?
安笙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事,隻好讓鄭媽媽繼續留意松鶴堂和聽雪堂的情況。
......
宮中。
午膳前夕,一直昏迷不醒的四公主,終於醒了過來。
惠妃見到四公主醒了,頓時便落下淚來。
四公主看見惠妃哭了,還有些茫然,問說:“母妃,您怎麽了?”
一開口才知道,喉間乾澀難耐,聲音嘶啞難聽。
惠妃忙叫慧心倒水過來,服侍四公主喝下。
四公主略喝了些溫水,喉間總算沒那麽難受了,這才又問:“母妃,您怎麽來了?”
惠妃一聽見四公主這話,頓時就氣道:“你說我怎麽來了,我要是不來,又怎麽知道你膽子那麽大!”
四公主聞言,眼中立即露出驚慌之色,忙去看慧心。
慧心見四公主看她,立即咬唇跪下道:“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多嘴的。”
惠妃哼了一聲,面有怒色,“你瞧她做什麽,是我問她的,你病的不省人事,我如何能不問慧心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你膽子也太大了,你說說你,若是你出了什麽事,你可叫我怎麽活啊!”
說著說著,惠妃不禁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四公主一見惠妃這樣,還哪裡有心思埋怨慧心,忙拉住惠妃的手,勸說:“母妃您別生氣,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只是想要救人,讓母妃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母妃您別哭了,您哭的女兒心都快碎了。”
惠妃聽到四公主這話,哭聲總算是是漸漸停了下來,雖還有心說些什麽,但又顧及四公主身子不好,到底沒有再說,隻叮囑道:“你身子不好,眼下什麽都別想了,好好養身子就是,至於昨夜的事情,你隻當從來沒有發生過,跟誰也千萬不要提起,可記住了?”
四公主聞言,便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反駁什麽,但見惠妃一臉擔憂,到底還是不忍心,遂頷首應道:“女兒知道了。”
惠妃見四公主的樣子,便知道她心裡並非如嘴上答應的那樣痛快,但是,她也沒說什麽。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這孩子看著性子軟綿,但實際上心裡卻是個有主意的,否則昨夜也不敢當機立斷救人。
既說不聽,看著就是。
惠妃打定了主意,便也沒有再抓著昨夜的事情不放,只是囑咐四公主要好好吃藥,好好休息,四公主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害惠妃擔心,心裡過意不去,便老老實實地應了。
四公主剛剛醒來,人還很虛弱,說了會兒話便累了,惠妃見她面露倦色,便叫她先休息,自己帶著采星離開。
慧心出去送惠妃。
不是她非想要送,而是惠妃走的時候,朝她使了眼色,她不敢不跟著出去。
其實慧心也能猜到惠妃要跟她說什麽,無非就是叫她盯住了四公主,不許四公主再亂來。
果不其然,一到了外面,惠妃便對慧心道:“你好好伺候公主,還有,給本宮看住了你家公主,有什麽不對,立即報與本宮知道,若是再叫本宮知道你敢幫著公主隱瞞本宮,本宮絕不輕饒!”
慧心聞言,嚇得忙喏喏應道:“奴婢知道了。”
惠妃這才帶著采星離開了四公主的寢殿。
惠妃走後,慧心便又回了內殿。
一回去,便聽四公主問她:“母妃是不是罵你了?都是我累你挨罵了。”
慧心一聽這話,忙搖頭說:“娘娘沒有責罵奴婢,娘娘只是擔心公主您的安危,別說娘娘了,就是奴婢也嚇壞了,公主您不知道,今兒一早起來,您都說胡話了,可把娘娘嚇壞了。”
四公主聞言,便輕輕歎了口氣,“是我自己不爭氣,這副身子,只會叫母妃擔心。”
“公主您萬別這樣說,您是昨夜受了寒才會病的。”
聽到慧心說她昨夜受寒才會生病,四公主不禁又想到了杜奕衡,她都病了,還不知道杜奕衡如何了呢?
可是她想了又能怎麽著呢?
別說眼下這副樣子出不去宮門,便是好好地,只怕她也見不到杜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