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事寫信就夠了,打電報,田野看著字都頭皮發麻。雜⌒志⌒蟲
受傷了,田野昏沉沉的感覺就是,活著就好,人還在就好。
真的,從來不知道人都受傷了,她還能慶幸的。
田大隊長跟朱會計跟著氣喘籲籲地趕來了,都知道電報那都是很急的事情,他們上崗村這麽多年了,也就收到這麽一封電報。
村裡有當兵的在外面呢,誰聽說不心口發緊呀。
朱會計:“丫頭沒事吧。”
田野:“叔,田嘉志受傷了,我怕是要過去跟著照顧照顧。”
田大隊長:“說明白沒有呀,重不重呀。”
田野:“不嚴重,就是自己不太方便。”
田大隊長跟朱會計:“我這就開介紹信,手裡錢夠不夠用,先在大隊拿幾十,該怎麽治怎麽治,可別耽誤了。”
村裡人的熱情這時候就顯示出來,他家五塊,他家十塊的,就沒有人說家裡沒錢的。
當然了,朱家除外,朱大娘本來遠遠地看著,聽到錢,扭臉就走了。
牛大娘這個時刻跟朱大娘過不去的,跟著就呸了一下。就說這人心眼不好。
田野到家收拾收拾,把家裡的錢都戴在身上,家裡出格的東西都塞空間裡面去。
把家裡的鑰匙給田大隊長媳婦,跟著公社的同志就走了,不過到門口的時候打個楞。
田野轉身去了朱家。別管外面關系如何,這是田嘉志的爸媽,田野要交代一下的。
田野敲門,沒人開。田野在敲門,還是沒人開。
公社的同志:“田野同志,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田野:“這是田嘉志的父母家裡,應該讓他們知道一下的。”
就聽屋裡朱大娘說道:“你滾,他死活跟我家沒關系,我家沒錢,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克的。”
公社的同志跟郵局的同志眼睛都紅了:“親生父母嗎”
田野沒吭聲。
朱會計跟田大隊長一直陪同在公社的人身邊呢,朱會計:“老二受傷了,你們當父母的不說關心一下,怎麽還能這麽說呢。”
朱大娘:“他好的時候,我們也沒沾過光,受傷了跟我們也沒關系。”
田野:“告訴你們一聲,是讓你們放心,老二沒事。你放心老二啥樣都不會拖累你們的。”
一句話把朱家的心思就給點透了。這兩口子怕兒子以後怎地了,拖累他們呢。
田野:“咱們走吧。”
朱大娘還在裡面叫囂呢:“本來合同上也是那麽寫的。”
田野從來沒有這麽膈應過朱家兩口子,可從這一刻起,田野那是發誓,以後她就半點不同情他們。
多大的仇恨呀,親兒子呀,這樣的時刻,錢就那麽重要嗎,人情呢,血脈呢,人性呢。
誰不愛錢呀,她也稀罕,可你就不能在追求錢的過程中,可愛一點嗎,讓人稀罕一點嗎。
村裡沒關系的人還過來問一句呢。
田野沒說自己有錢,不過倒也沒有拿大夥,十塊,二十塊的家底,大隊帳上,田大隊長拿出來的五十塊錢,田野帶上了。
所以田野一走,大夥都知道,田野家欠饑荒了,五十多塊呢。
有朱大娘的叫囂,村裡上歲數的人再次把田野命中戴克的事情給拿起來說了。
還有人直接到田大隊長家裡勸田大隊長媳婦,沒事別給孩子瞎認乾親,你看看,這要是花兒有個好歹的,可怎好呀。
這次田大隊長媳婦一聲沒哼,全給扛住了,那我也認,沒有田野,田花沒現在的造化。
村裡老太太都搖著頭走的,這侄媳婦也中了邪了。
田大隊長媳婦就恨朱家兩口子,怎那麽嘴上不留德呢,田野多少年才過好呀,他們就嚷嚷一句話,就把田野在村裡積攢起來的福氣給嚷沒了。
誰家還沒有個三災六難的呀,怎就非得怨田野命不好呢。缺了大德了。
田大隊長媳婦現在稱呼朱家,那都是用這個詞代替的,那個‘缺了大德’的人家。
傳的最邪乎的時候,還有人說,這也算是預料之中,田野那麽邪乎,老二跟田野成親,受個傷都是輕的,這要是圓房了,還不定留不留得住命呢。
然後又跟朱家聯系上了,朱家兩口子狠呀,把兒子就這麽扔了,還寫合同。可真是夠霍的出去的,可真是夠心硬的。
反正最後被流言蜚語波及的人家就沒有一個好的。
一出戲,總有那麽多的評戲的。
田野跟田嘉志的親事從開頭到現在,那就沒消停了過,總有閑言碎語出來讓人說道。
人家公社的同志真的挺照顧田野的,一直把田野送上公社唯一的一輛大卡車才回去。
田野按照電報上的地址,來來回回的折騰三天,田野才到地方。
不得不說,現在的交通真的太醉人了。
真要是有點急事,都在路上乾著急上火了。根本就啥都不趕趟。
軍區醫院,大門口比他們紅旗公社的大門口都大,也氣派。
田野出門比較急,錢到了,家裡收拾了,忘了給自己換衣服了,在路上磋磨了三天,這可是八月,秋老虎老厲害了。田野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餿味。
田野沒顧得上整理自己,先去醫院找人了,至於遠遠地躲著自己的護士還有人流什麽的,田野表示,啥大場面咱們沒有見過呀,這點陣仗不算什麽。
再說了,回頭誰認識誰呀,怕你們笑話個毛呀。
軍區醫院太大了,田野這樣見識過大場面的找住院部,也要問幾遍的。
半路上就看到一個走路不怎利索,杵著拐杖的人,被一個俊俏的女軍官圍著呢。
田野崩了一路的心,就這麽放松下來了,人真的沒事。
精神放松,腿腳立刻就軟了,就近找個花牆坐著,看著遠處的男女互動, 不是田野不厚道,是繃得太緊了,突然放松了,就想坐邊上舒坦的呆會,讓自己緩一下。
田嘉志皺著眉頭,這腿碰的不是時候,不然早甩開步子走了,不耐煩磨磨唧唧的女人在邊上煩心。
女同志不這麽想,柔情似水,似怨似吟的痛斥:“田嘉志同志,你這種不愛護自己的行為,讓我非常痛心。腿腳不好,就要好好地在床上休息,有什麽事情值得你不顧腿傷自己跑出來。”
田嘉志:“我自己的事,不勞動你費心。”
人家女同志:“你是咱們團的英雄,是軍區的英雄,你的事情就是我們大家的事情。”
田嘉志:“知道這是哪嗎,軍區醫院,所有受傷的同志,都是英雄,你去關心別人吧。”
人家女同志哪碰上過這麽不解風情的呀:“你怎門能能這樣,他們又不是咱們團的。”
田嘉志要不是腿腳不利索,早就走了,煩不勝煩,他可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