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可以懷念以前的事情,卻不願沉浸在此事當中,更不會主動提起,當初劉徹被竇太后所迫總不是太過光彩的事情,只求他心中偶爾想起自己的好處,至於別的從不曾在意過,同樣不會放在口邊時刻的提起。
望向跪地請罪的霍去病,雖然一臉淡然,可霍去病還是脊背發涼,面對皇后娘娘時,霍去病總是沒有往日的從容鎮定,有時霍去病反倒覺得皇后娘娘比皇上還可怕,當然這話霍去病打死也不會同劉徹說的,他不想被劉徹拍死。
“娘娘,是臣的錯。”霍去病被盯得渾身上下不對勁,鮮少見的主動認錯:“是臣的錯,讓曦公主昏迷。”
劉徹一挑眉,反倒在一旁看著收拾霍去病,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瞧他在皇后面前多乖?剛剛還敢同劉徹梗脖子呢,要不說劉徹和劉曦真是父女,對於看霍去病笑話,他們兩個此時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劉曦十分想見收拾霍去病,剛剛聽劉徹訓斥霍去病,根本就不覺過癮,劉曦衡量了半晌,顯然看熱鬧的心態壓倒一切,睫毛微動兩下,小聲呻吟:“父皇。”
“曦兒。”劉徹靠近劉曦,關切的問道:“曦兒,你如何?”
“頭疼。”劉曦用手蓋住額頭,做出頭疼的狀態,瞥了一眼明顯裝模作樣的女兒,卻見到劉徹眼底露出真心的關愛,一抹淡笑應在唇邊,曦兒做的不錯,安撫的拍著劉曦,向霍去病笑道:“霍侍中此話說錯了,是曦兒砸壞了玉樽,理應受罰,同霍侍中何乾?”
“娘娘,臣錯了,臣不該不同曦公主說清楚詳情。”
霍去病被輕飄飄的兩句話弄得更顯得尷尬,垂頭說道:“臣也沒料想曦公主會來,當臣先要解釋的時候,曦公主已經暈過去了。”
霍去病抬頭看著,眸子流出心疼愧疚,但同時也透出堅定執著:“娘娘,臣向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隱瞞曦公主,再也不會傷害到她,請娘娘放心。”
愣了一下,萬沒想到霍去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的心裡除了劉徹和戰爭之外,什麽都沒有,如今他將劉曦放在心裡嗎?雖然有點感動,但危機感更重,以霍去病的性格真要是動情動心,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誰都勸不回來,凝神看著霍去病,思考著他對劉曦到底是什麽心態,是動情了?霍去病清亮的眸子,讓有些把握不準,應該是少年時的玩伴吧,畢竟劉曦不像別的公主列侯之女一樣對待霍去病,只有劉曦當霍去病是正常的,不會因他是私生子而冷嘲熱諷,同樣不會因他是劉徹寵臣而巴結,不過卻記得將來要注意一些,劉曦不能同霍去病離得太近,否則將來...腦袋隱隱有點疼痛,她可從來沒想過要找霍去病這樣的女婿。
況且對於劉徹教導出來的霍去病,是真不放心,霍去病將來會不會有學有樣?這輩子是必須當大漢皇后的,她也認命了,可是劉曦不同,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幸福,太過算計的感情是很辛苦的,霍去病將來必會被劉徹重用,劉曦還是離著他遠著一點的好,省得劉徹疑心上來,破壞整盤棋的布局。
“霍侍中嚴重了,你是皇上的近臣,曦兒是公主,牽扯本就不大,以後本宮會好好的看著曦兒,讓她少去麻煩你,讓霍侍中安心的為皇上練兵盡忠,一圓霍侍中踏平匈奴的願望。”
“娘娘,踏平匈奴為皇上盡忠,同曦公主並不衝突,臣喜歡同曦公主在一處玩。”霍去病豈會聽不出話語裡的意思?朗聲說道:“臣不會耽擱皇上的正事。”
霍去病略帶一分求助的看著劉徹,劉徹雖然對於霍去病被皇后訓斥很解氣,但劉徹疼愛霍去病,清清嗓子說道:“嬌嬌,朕覺得曦兒同去病一處挺好,曦兒的身體好了不少。”
瞟了劉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嗎?皇上是這樣認為的?”
劉徹才記起劉曦因為霍去病現在還暈倒在榻上,劉徹強忍住尷尬一本正經的點頭:“這次的事情是意外,嬌嬌要看到去病的長處,他說以後不會再傷害曦兒,就一定會做到的。”
“皇上,等曦兒好了再說吧,我不想勉強她,況且曦兒要學的東西很多,也沒什麽時間同霍侍中在一處玩鬧。”
婉拒,劉徹向霍去病攤攤手,示意他已經盡力了,沒有辦法,霍去病反倒自信的一笑,眸光火亮,朗聲道:“娘娘說得是,一切等曦公主好了再說。”
“霍侍中,曦兒是本宮的女兒,本宮比你更了解她。”
霍去病的自信樣子,潑了一盆涼水,霍去病笑道:“諾。”霍去病對此並不反對,最了解劉曦的人是,但最適合陪伴保護劉曦的只能是他。
劉徹在旁看見和霍去病針鋒相對,在看看躺在榻上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麽的劉曦,突然湧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好像這樣的場景不會是最後一次。
“娘,女兒讓您擔心了。”劉曦此時不能再不說話了,慢慢的起身趴在懷裡,瞪了一眼霍去病,輕聲道:“女兒沒事的。”
“以後不許再胡鬧,分清楚再同別人一起承擔,省得比騙了還不知道。”心疼的摟著女兒,向劉徹嫣然淺笑:“陛下,臣妾先帶曦兒回昭陽殿去。”
“好,讓曦兒好好休息。”
劉徹下意識的點頭,此時的笑容好像更溫暖,對於隔絕霍去病同劉曦見面不予余力,劉徹反倒覺得這才是,如果換了旁人,一定會鼓動女兒多和霍去病相處,打聽劉徹的動向,同時劉徹不相信會不清楚,他對霍去病將來的安排或者說劉徹有多喜歡霍去病,可是明明白白,就是不肯讓霍去病同劉曦再見一面。
劉徹在處理朝政,手中拿著淮南國的奏疏,淮南國的丞相是劉徹指派去的,但是很容易就被淮南王劉安架空了,劉徹扔掉竹簡,輕拍膝蓋凝眉盤算著,隨著河套草原到手,劉徹興建朔方郡,匈奴收縮防禦,向更深的草原隱去,劉徹雖然想要一擊必勝,可是也明白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應該收拾淮南國,徹底讓各地的藩王老實下來。
“去病,下個月你陪著巡視淮南國。”
“諾。”霍去病在書架後面應道,手中同樣持有竹簡,他不是不學無知的人,天分再高同樣需要後面努力的,淮南國?霍去病從放置竹簡的縫隙向劉徹探頭:“皇上,多帶一人可好?”
“誰?”劉徹好笑的看著霍去病,故作沉思問道:“你想要帶誰?”
“曦公主,臣記得她想要去淮南國看風景的,您巡視淮南國,不妨帶著曦公主同去。”
在霍去病隱隱期望的目光下,劉徹正色說道:“朕覺得皇后也應該喜歡淮南國的風景,曦兒不見得會想離開嬌嬌。”
“娘娘為皇上打理未央宮,若是帝後同時離開長安,並不妥當吧。”霍去病撓著腦袋反駁,低聲道:“皇上,臣有半月沒有見到曦公主了。”
“活該,誰讓你惹怒皇后?”劉徹最喜歡見霍去病這副樣子,笑罵道:“朕給你個機會,答應你了。”
“謝陛下。”霍去病向劉徹拱手,臉上同時露出那對酒窩,純真的少年,劉徹嘴唇抿成一條線他也曾有過這個時候,當時為了見一面,也曾費盡心思,劉徹嘶了一聲,看來女兒都是隨娘親的,當初姑姑也曾經阻同自己相見,劉徹同樣煞費苦心,現在輪到霍去病,劉徹越發覺得霍去病像他。
“朕聽說最近陳誠經常出入宮廷,教導曦兒書法。”劉徹擺明了故意刺激霍去病,“楊得意,朕記得田玉仿佛又給曦兒送禮物了吧,還有曹襄,他們常常進宮來陪伴母后。”
楊得意掃了一眼霍去病,順著劉徹的話低聲道:“太后娘娘最喜歡曦公主,經常找見曦公主去長樂宮。”
話不用說透,這般言語足以讓霍去病著急,劉徹樂見霍去病臉色微變,笑容有幾分僵硬,笑罵道:“怎麽?現在才想到著急?”
“臣不怕別人,陳侯爺是曦公主的表哥,對曦公主的疼愛,臣是清楚的。”
霍去病在劉徹面前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一直認為最大的敵手就是陳誠,劉徹聽見陳誠的名字,收斂了笑意歎道:“陳誠,朕的親外甥可惜了,霍去病,年輕一代就屬你們兩人驚采絕豔,如果誠兒不是出身在陳家,一文一武當為朕的左膀右臂。”
“陛下,臣同樣為陳侯爺可惜。”霍去病同陳誠相爭,但對陳誠,霍去病同樣是佩服的,霍去病笑道:“臣不會讓。”
昭陽殿裡,一身丈青漢服的陳誠跪坐在銅鏡前,劉曦拿著梳子為其挽發,斑斑點點的光線灑落在他們二人身上,如同堵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陳誠將銅鏡挪了挪,為了更方面的看清楚劉曦的面容,劉曦的手法很生疏,拽下了幾根頭髮,但陳誠甘願他的發絲纏繞在劉曦指尖,低醇的聲音喚道:“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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