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晨曦
這次調兵之後,以劉徹是收繳衛青虎符結束,劉徹返回長安後,衛青緊閉府門,衛青變得更加沉默內斂,雖然還照常上朝,但幾乎不發一言,劉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匈奴王子身上,對衛青關注不多。
在私下裡勸過劉曦,讓她不要再理會衛青的事兒,劉徹這樣冷淡的對待大將軍衛青未嘗不好,最後對劉曦說:“你看著衛青受了委屈,他是大將軍。你父皇並未撤了衛青的官職,又有南宮長公主在,皇上不會忘記衛青。”
手指點了點劉曦的嘴唇,笑著搖頭低聲道:“大漢的大將軍哪個得了善終?曦兒,陛下雖然看著無情寡恩,未必故事保全衛青。”
劉曦沉默,靜思回長安後的事兒,外面紛紛謠傳衛青逼宮,雖然衛青說在嚇跑了趙信,解救劉徹,可從沒有人看見趙信,都是衛青說的,劉徹如果不收回衛青的虎符,外面的人還不見得說什麽呢,大漢開國到現在,鮮少有善終的大將軍,最有名的為大漢開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韓信在功成名就之後,被呂皇后毒殺。
平定諸呂之亂抱住大漢江山的大將軍周勃死在獄中,景帝時平定七國之亂的大將軍也沒落下好處,劉曦記得衛青是病死的,直到衛青去世他都是大將軍,這也算是善終了吧。
漢武一朝的大臣能得善終自然死亡,並不容易,這些年劉曦看了大臣被斬殺流放,他們都是為劉徹出過力的,但是劉徹下手毫不留情,冷處理般對待衛青已經算是開恩了。
再敬重衛青,也沒自己的小命重要,劉曦向笑道:“娘,我記得了。”
細細的看了看劉曦,她是真的想通了才放心,“你外婆曾經說過,誰都沒自個兒重要,只要活得快活,哪怕身後罵名無數又能怎樣?”
劉曦點頭,對劉嫖的強悍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人活一世自在而已,被名聲所累,瞻前顧後活得太辛苦了,尤其是女子,史書上的評價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記載也不多,劉曦再放縱胡鬧也做不到禍國妖姬。
匈奴王子金日蟬,有一半大漢血統,是當世和親時的公主所生,南宮公主在匈奴時,對他多有關照。劉徹並未斬殺金日蟬,而是問清楚了匈奴王庭的事後,讓他當了馬夫,陪在劉徹身邊。
“曦公主,陛下在著急眾將議事,您稍等。”
劉曦問道:“霍去病又有消息了?”
“冠軍侯送了接報後,半個月音信皆無,陛下憂心冠軍侯,便招大將軍等武將詢問,冠軍侯到底去了哪?”
劉曦眼裡帶出一抹擔憂,還是沒消息嗎?霍去病不會迷路了吧,劉曦目光落在大殿旁邊的人身上,“你就是金日蟬?”
“見過曦公主。”金日蟬俯身下拜,他被抓來大漢不長,但也知道曦公主是大漢皇帝最喜歡的女兒,在未央宮裡無人敢得罪曦公主,何況她在匈奴也大有名望,曦公主——劉曦,能然霍去病記得的女子就是她。
金日蟬好奇的偷偷看著劉曦,容貌清麗的少女眼眸亮晶晶的,顧盼神曦間有別於一般公主。金日蟬和劉曦探視的目光對碰,太過漢人高高在上,流露出輕蔑,只有曦公主——好奇中帶有一絲的讚歎,並未有現象那般高傲任性,也沒戲弄匈奴使者時的輕蔑。
“你長得不錯。”
劉曦看慣了漢人,猛然看到混血五官比漢人更深邃,瞳孔隱隱著金色的金日蟬並不像旁人一般,混血兒長得都很漂亮,取了兩人共同的優點,金日蟬頭髮柔軟般的微卷,不似霍去病硬的,梳理起來很不容易,又一次和霍去病玩鬧時,打散了他的發髻,被霍去病硬壓著束發,劉曦廢了好久的功夫才將霍去病桀驁不遜的頭髮綁好,當然發髻是歪著的,讓霍去病好一頓嘲笑。
但霍去病卻頂著松散的發髻何況長安,全無平時富貴公子的風范,劉曦嘴角微揚,眼底笑意越濃。
金日蟬看得有點發呆,原來曦宮主笑得時候是最好看的,是對自己笑嗎?金日蟬由於是漢女所生,雖然是匈奴王子可在匈奴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被匈奴人暗指怎種,就是因為他似匈奴似漢人的容貌,而現在來到大漢,同樣被漢人厭棄,除了劉曦之外,就沒人認為他長得好看。
金日蟬看出劉曦不是嘲諷,是真心稱讚他的,垂頭道:”謝曦公主。”
謝?劉曦納悶,她做了什麽嗎?劉曦看了看楊得意,見他也一臉困惑,不是自己理解錯了,“楊公公,我能不能偷偷進去呢?”
楊得意尷尬的垂頭,又來了,曦公主每次都會偷偷的進去,以前還有個冠軍侯,現在就剩她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責怪?楊得意一閉眼睛,讓開了位置。劉曦呵呵一笑,輕步的溜了進去,躲在原先的地方。金日蟬看著奇怪,這也成?楊得意壓低聲音道:“陛下很少怪罪曦公主,她是擔心冠軍侯,必會知道了智慧高興,當奴婢得要分得出陛下的心意。”
“多謝楊公公。”
金日蟬點頭,這是經驗之談,正是他所缺少的,他能不能活著完全取決於劉徹,曦宮主和冠軍侯嗎?可他怎麽聽說就算冠軍侯娶公主,也不會是劉曦呢?
長條翹案上放著地圖,劉徹食指在地圖上移動,面帶凝重,在他身站著大漢軍方的將領,衛青等等都在,劉徹看著地圖,問道:“霍去病能不能再襲擊渾邪王休屠王所部?迂回奔襲從他們中間插過去?”
衛青面露凝重,“臣說不好。”
李廣等人讚同,老將軍李廣甕聲甕氣的說道:“霍去病是有本事,但來回奔襲進千裡,深處茫茫草原很容易迷失路途,何況他已經襲擊了一次休屠王的駐地,匈奴人有了防備,再成功的機會不大。”
“是嗎?去病會迷失路途?”劉徹凝眉,他何嘗不知道此舉的凶險,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霍去病會徹底陷入匈奴人的包圍全軍覆沒,劉徹的戰略構想很大膽,執行他方案的霍去病卻很凶險,劉徹抬眸掃視一圈,“大將軍,你說去病能不能做到?”
“陛下,按說以去病的本事不會迷路,但就如李將軍所言,匈奴人現在都在找霍去病,他雖然行軍飄忽不定好,但士兵馬匹總要吃飯飲水,總有痕跡留下,臣擔心去病會暴漏行蹤,如今最好的便是讓冠軍侯先回來。”
在角落裡的劉曦,霍去病會有危險?他說過不會迷路的,劉曦看向劉徹等候他的決斷,劉徹仿佛未聽見衛青的話,錘了一下桌子,拳頭砸在地圖上,“去病從不給朕送信,就是怕朕干擾他,現在朕都不清楚他在何處?”
衛青沉默下來,李廣說道:“陛下,臣認為匈奴的休屠王渾邪王不會被冠軍侯擊垮兩次。”
“你們也這麽認為?”
眾人點頭,劉徹再次點名道:“大將軍,你說是冠軍侯的舅舅,你認為呢?”
“您的夠想很大膽,臣以為匈奴人不一定會上上當,渾邪王應該不會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劉徹笑了,“朕的冠軍侯就是絆倒他兩次的石頭,雖然現在朕不知道霍去病在何處,但朕相信他會完成朕交給他的命令——迂回奔襲在擊匈奴兩王,讓伊稚斜知道。”
劉徹眸光深幽,仿佛在他面前站著的不是大漢將領,而是伊稚斜,劉徹平生最大的對手,濃眉斜插入鬢,雙眸微眯,劉曦聽說過劉徹這副模樣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哪怕前面是火坑,哪怕判斷錯誤,他都不會改變。劉曦暗歎,他對霍去病真有信心,別說打仗,就是劉曦聽著都覺得心驚肉跳,霍去病,你會平安的吧。
“讓伊稚斜知道,大漢吧不可欺,主動權已經在朕的手上。”劉徹起身,氣勢很足的看了一眼眾將,“你們都不行,只有冠軍侯霍去病能做到,沒人比朕了解他。”
“陛下。”眾人俯首,劉徹一展袍袖,大步向外走去,“朕的冠軍侯天生富貴,怎麽打都贏。”
“鳳翔公主,你是否想相信霍去病?”
劉徹在大殿門口停住,劉曦又被劉徹抓個正著,“父皇,他是領兵的奇才,不會辜負您的好厚望。”
“不愧和去病一起長大的,曦兒,你是霍去病的知己。”
“誰想當他的知己?連個想消息都不傳遞回來。”劉曦癟嘴,劉徹笑呵呵的攬住女兒的肩頭,壓低聲音道:”曦兒,等他凱旋,朕幫你訓他。“
“您舍得?”劉曦揚眉,雖不知道霍去病是你心頭寶,誰都比不上霍去病得寵,就連劉曦也一樣,劉徹正色道:”朕會訓斥他。“
就算訓他也不是為了自己,劉曦清楚是劉徹擔心霍去病,“我們說定了,您一定得狠狠的訓斥他。”
塞外草原,渾邪王休屠王駐地再次遭到了霍去病的襲擊屠殺,匈奴人屍橫遍地,戰火還未熄滅,兩不足順勢慘重,而造成這一切的凶手冠軍侯霍去病已經讓人給長安再傳捷報,順順利利的帶著驃騎軍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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