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應該在世子爺身邊布置一些耳目的。”薑嬤嬤說出了她的目的。
謝靈芸一笑,“本妃不想惹惱了世子爺。”
薑嬤嬤掩嘴嗤笑,“世子妃真是實心人啊,雖說這內婦不能管外院的事情,若不然會招來夫君的不喜,可是世子妃您打聽打聽,那個當家主母不是把丈夫的行蹤都摸的清楚的,您只要把人悄悄地安排到世子爺的外書房裡,慢慢的還不就知道了世子爺的一切了嗎,再說了,只要您悄悄地安排,又豈能惹惱了世子爺去。”說到這裡,她語重心長地道:
“不是老奴說啦,您可不能掉以輕心,雖說世子爺不是那紈絝子弟,可是就憑世子爺通身的氣度,還有那不凡的身價,哪個女人不想跟了世子爺這樣的男人,您若是不防備一些,這說不定哪一天世子爺就會從外面領一個小的回來,到時候還不是您得煩心啊。”
謝靈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臉認同之意,只是猶豫道:“這人選?”
薑嬤嬤見有門,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她動了動身子,往前坐了坐,難掩興奮的說道:
“老奴給您推薦一個人吧,世子妃覺得老奴的男人怎麽樣,別的先且不說,就老奴一家對您的忠心,那是絕對不會有假的,而且老奴的男人也不是木訥之人,絕對能幫您辦好差事的。”
謝靈芸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本妃給嬤嬤講一個故事如何?”
“講……講故事?”薑嬤嬤有絲呆泄,不明白正說著她男人的事情,為什麽說要給她講故事。
謝靈芸也不理會她,而是喝了一口茶之後,緩慢的說道:“從前有個老翁和他的妻子,住在一所破舊的泥棚裡,在海邊生活了三十三年,老翁靠捕魚為生,而妻子終日紡紗結線。這一天老翁捕魚時網到一條魚,這並不是一條平常的魚——是條會說話的金魚。”
“金魚讓老翁放過她,並答應給他報酬,老翁放過她之後,卻並沒有要報酬,而老翁回家與妻子一說,卻被妻子破口大罵,讓老翁再回海邊去找那條金魚,讓她以金盆為報酬……”
謝靈芸講的是《漁夫與金魚》的故事,她一邊慢慢的講,一邊觀察這薑嬤嬤的表情變化,最後道:“……金魚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尾巴在水裡一劃,遊到深深的大海裡去了,等到老翁回家一看,他前面依舊是那間破泥棚,他的老太婆坐在門檻上,她前面還是那隻破木盆。”
聽到這裡,薑嬤嬤的臉色都變了。
而謝靈芸抬頭認真的看著薑嬤嬤,問道:“嬤嬤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薑嬤嬤額頭上慢慢的出了汗水,可是她卻不敢再如以前一樣隨意了,不敢抬手擦拭,只能任由汗水慢慢的流下來,她嘴動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靈芸卻像是沒有現她的異樣一樣,呵呵笑著道:“嬤嬤覺得這故事如何?而嬤嬤覺得那老翁的妻子又如何?”
哼,還沒有幫她做什麽呢,就三番五次的要好處,把女兒弄到她身邊還不滿足,竟然還要她男人去外書房當差,真是有些不知所謂了。
薑嬤嬤如何不知道她冒進了,因為這些時日觀察謝靈芸性子很綿軟,她以為謝靈芸是好哄之人,可是現在看來她錯的離譜,為了自己不要像故事中那老婆子一樣落得空歡喜一場的下場,她趕緊起身跪到地上說道:
“老奴逾越了,還請世子妃恕罪,老奴以後一定忠心為您。”
謝靈芸的目的也只是敲打她一番,讓她不要把自己當成冤大頭而已,見她這麽說,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笑著道:
“嬤嬤請起,只要嬤嬤對本妃忠心,那麽本妃絕對不會虧待你與你的家人。”
薑嬤嬤懂她的意思,想要榮華富貴,必須先要做事情才行,“老奴一定忠心為主。”
“好了,你先下去吧。”謝靈芸看了看沙漏,時辰已是不早,她該準備去給太夫人請安去了。
薑嬤嬤起身時,偷偷瞧謝靈芸的臉色,見並沒有真的惱了她,心底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歡喜之色,趕緊的行禮退了出去。
“真是貪得無厭。”侍書對薑嬤嬤真是十分看不上眼。
抱琴卻若有所思地道:“世子妃,奴婢倒是覺得那薑嬤嬤剛才的話有些道理呢,世子爺那兒是該有個人才是。”
謝靈芸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雖說那薑嬤嬤貪心了一些,不過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和她之前想的一樣,這倒是讓她對薑嬤嬤刮目相看了。
侍書一怔,看著起身走向梳妝台的謝靈芸,也跟著她走了過去,她先是盡責的拿起梳子給謝靈芸梳著頭,好奇的說道:
“莫非世子妃打算用薑嬤嬤的那個男人?”
謝靈芸對著鏡子化著淡淡的裝束,搖頭說道:“薑嬤嬤那男人不可用。”她現在已經不打算把薑嬤嬤當成心腹之人,那麽對於一個只是暫時有用之人,她又豈會用她的男人。
“那還有什麽人可用呢?”抱琴又說道了關鍵之處。
謝靈芸正描眉的手一頓,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得想一想。”
現如今她手底下可用之人還真不多,除了陪房,如今也就薑嬤嬤是嫁進簡親王府之後招攬的人。
而外院安插人卻是迫在眉睫,她不是為了防止薛仁傑出軌,而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外院的事情。
這樣一來,那麽她只能從陪房中選這個人了,朱阿才和蘇三兩個人心術不正,而且還要守著她的陪嫁鋪子,別管鋪子生意如何,總是她的收益。
只能從胡義和徐炳寬兩個人中選一個人了,據她的安排的人觀察,這徐炳寬是老實巴交之人,對種地是一把好手,只是人秉性過於忠厚,卻不適合進簡親王府當差的。這樣以來也只有胡義是合適人選,胡義這個人雖然也是很老實之人,可是卻有一些心眼,人也比較講義氣,倒是可用之人。
想起這幾房陪房,謝靈芸就感覺有些無力,四房人,兩房心思不正。而另外兩房卻太正直。
侍書站在一邊咬著唇半天,突然道:“世子妃,奴婢倒是覺得有一個人覺得能用呢?”
“哦?”謝靈芸很感興趣,看著她說道:“是誰?說來聽聽。”
“奴婢之前有觀察過幾家陪房,正巧認識那徐炳寬的兩個兒子,奴婢覺得那徐安和徐順倒是不錯。”
謝靈芸倒是忽略了陪房的孩子,一聽這話心中一動,認真的問道:
“那你仔細給我說說這徐炳寬的兩個兒子。”
“是。”侍書答著,簡短地說道:“奴婢觀老大徐安是一個實誠之人,只知道埋頭乾活,和他父親有些像,而老2徐順有些圓滑,成天笑呵呵的,看著一副老實之像,其實人有幾分聰明勁。”話說到這兒她便打住了。
謝靈芸卻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顯然覺得那老2徐順更適合到府裡當差。其實她聽著這老2也比較合適,只是現在卻不能盲目的下結論,她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這等過些時候再說吧。”
侍書知道這安排人到外院不是簡單的事情,總要找機會才行,於是沒有多言的和抱琴一起跟在謝靈芸身後往外走去。
而當謝靈芸來到太夫人的院子,走進偏廳時,看到正坐在椅子上的三夫人,心底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進去給太夫人行禮問過安之後,又對三夫人微微屈膝施了一禮。
三夫人見到走進來的謝靈芸,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回禮之後說道:
“正同娘提到四弟妹呢,正巧你就來了,看來人還是不經念叨呀,呵呵。”
謝靈芸微微一笑,卻並不開口問三夫人為何要提到她,反倒是走到太夫人身邊坐下,柔聲細語地問道:
“娘昨夜休息的可好?再讓楚太醫到家裡給您把把脈吧?”
頭兩天太夫人突然失眠,全府上下都很擔心,畢竟太夫人也是六旬的老人了,唯恐有什麽不妥,所以薛仁傑趕快讓人把楚楠楓找了過來。
楚楠楓看過之後,說沒有什麽大礙,太夫人只是心火旺了一些,心有鬱結導致的失眠,服用幾副藥就好。
今兒太夫人正好用完最後一副藥, 謝靈芸才提出讓楚楠楓再來給太夫人看看。
“不用,我身體沒事,昨兒也是一夜好眠。”太夫人拍著她的手笑著道。
謝靈芸瞄到三夫人正要開口說話,趕緊又對太夫人說道:“娘,還是讓楚太醫來家一趟吧,正好也給六弟妹看一看,聽說六弟妹這兩天沒有什麽食欲。”
太夫人聽到謝靈芸提起六夫人,歎了口氣,道:“她這是心病,唉,也是難為她了。”
謝靈芸也是知道的,六夫人還是因為久久不懷孕,鬱結於心,所以才萎靡不振,沒有什麽食欲的。
三夫人這時接過話道:“六弟妹就是想不開,她既然生不出來孩子,那還不趕緊的讓六弟納房小妾,讓小妾給六弟生個孩子就是嘍,自己不能生,還不讓六弟納妾,真是沒有她這樣的,這不是給自己不好過,也讓別人不好過嗎。”
“我倒是不知道三夫人對我有這麽大的意見!”門外突然傳來六夫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