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我肚子好痛……”魏靜香疼痛的呻吟聲打破了屋裡的平靜。
薛仁傑看著疼的臉色蒼白的魏靜香,當他看到從魏靜香身下慢慢侵透衣裙的血跡,他有一些心疼了,這個讓他感到羞憤的孩子畢竟是他的孩子。
“……,去請太醫。”太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臉上極為難看,用手指著還趴在魏靜香身上的香凝,惡狠狠地道:
“把這個該死的東西給我拉出去,杖斃了!”
“太夫人饒命呀,老奴給您磕頭,給您磕頭了,求您饒了老奴的女兒吧,香凝也只是受人蠱惑呀,她只是一心想要留在世子爺身邊伺候,沒有別的想法呀,都是被世子妃逼得,請您高抬貴手,饒了老奴的女兒吧。”莊嬤嬤聽到要杖斃了香凝,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厥過去,她哭哭啼啼的爬到了太夫人跟前哭啼著求饒。
這個時候還不忘攀扯她,真是太可惡了。
謝靈芸眯眼看著莊嬤嬤,還有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嬤嬤一把甩到地上的香凝,感覺娘倆可惡至極,時刻都在想著害她。
哼,既然你們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義了。她雖然沒有殺過人,可是面對想要害死她的人,她不能手軟,也絕對不會手軟。
於是謝靈芸第一次開口,說出了要人命的吩咐:“來人!把這兩個人都拉出去,直接杖斃了!”
“毒婦,我給你拚了!”香凝反應過來,大概覺得自己已經在劫難逃,究竟是一死,反倒是豁出去了,直接撲向了謝靈芸,伸出了兩隻手,一看就是想要掐死謝靈芸。
只是香凝沒有如願就被薛仁傑一腳踢到了一邊,反倒是抱住了謝靈芸,以防她受到驚嚇。
謝靈芸此刻卻一點都不害怕,她冷眼看著香凝,清楚的看著香凝目光中深刻的怨毒,對於自己下定杖斃她,一定內疚也沒有,她要清楚的看著,對於想要她命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莊嬤嬤此刻已經被一個婆子拉出去了,她這會兒也知道大勢已去,不想要謝靈芸好過,大聲嚷嚷道:
“都是這個女人害的,香凝都是受到她的要挾才對魏姨娘動手的,都是這個該死的庶女,是她,是她要魏姨娘生不出孩子,是她要害魏姨娘,不關香凝的事,不關香凝的事……”
“放肆!”太夫人坐不住了,她猛然一拍桌子,怒罵道:“好一個老叼奴,不但犯了錯,竟然還牽三扯四的,先是讓自己的女兒勾引二門小六子,隨意放外人進府,現在又攀扯起世子妃來了,你當簡親王府的主子是傻子不成,可以隨便的任由你拿捏的嗎?!給我拉出去,杖斃!讓所有的下人都觀刑,以示效尤,看看以後還有哪個奴才敢如此任意妄為!”
太夫人這是要殺雞儆猴了,許嬤嬤見兩個婆子根本不頂用,出去又叫來了兩個小廝,這會兒也不管毀不毀香凝的清譽了,畢竟一個死之人,還有何清譽可談,直接一揮手,讓小廝上前幫忙拉莊嬤嬤和香凝出去。
而至於太夫人下令讓全府下人來觀刑的命令,直接由許嬤嬤出去安排了。雖說要全府的下人觀刑,可是一些重要的地方,還是要有人守著的。
“太夫人、世子爺,您們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呀。”因為知道大限已到,香凝拚了命的掙扎,竟然讓一個婆子和小斯愣是沒有法子拉她出去,而她指著謝靈芸,罵道:“她是黑了心肝的壞人,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都是她指使的。”
“放肆!真是翻了天了。”太夫人氣結,而薛仁傑直接走上前一腳踹在了香凝的心口窩處,香凝趴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暈了過去,而那婆子和小廝趕緊的拉著香凝出去了。
至於莊嬤嬤,早就被拖了出去,畢竟不是年輕的小姑娘,很容易便被了,連一個字都沒有喊出,便被婆子拿東西堵住了嘴。
這個時候,屋裡已經沒有了能鬧騰的香凝和莊嬤嬤娘倆,大家才看向了魏靜香。
而魏靜香這會兒已經疼的暈過去了,她的身下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讓人看的觸目驚心,五夫人是驚叫出聲:
“哎呀,不會是孩子保不住了吧。”
魏靜香的心哇涼哇涼的,深深地恐懼衝在心田,讓她感覺到了賴以生活下輩子的孩子慢慢的在離她而去。這樣的恐懼讓她暈眩,讓她掩息,想要找一個發泄口,要不然她會瘋掉的。
而這個發泄口她卻很好找,太夫人不是,薛仁傑不是,五夫人不是,丫鬟嬤嬤的她不屑當發泄口,自然的謝靈芸變成了這讓她發泄的人。
“你這個妒婦,都是你,蛇蠍心腸,你害了我的孩子,我絕對不能讓你如願的,如果我的孩子有事,你一定要下地獄,你不得好死。”
其實也只有魏靜香才會這麽愚蠢的認為,即便是想要打壓謝靈芸的五夫人都不可能相信香凝所說的話,而太夫人和薛仁傑就加不會相信了。明人一看就知道香凝和莊嬤嬤,當然還有魏靜香,聯合起來想要害謝靈芸,只是事情敗露,香凝又不能得償所願的給薛仁傑當女人,就反咬謝靈芸一口,這就是典型的死也要拉一個點背的。
謝靈芸即便心中有數,太夫人和薛仁傑不會因為魏靜香這幾句話就對她有什麽懷疑,但是這樣的罪名她不想擔,也擔不起。她冷冷一笑,即便是同情魏靜香眼下的遭遇,但是語氣也十分的不好,反擊道:
“事情究竟如何,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若不是你心術不正,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現在本妃把話放在這兒,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麽萬一,本妃一定嚴辦了你!身為爺的女人,懷了爺的孩子,本身就是莫大的造化,平時就得萬分小心,而你呢,你做了些什麽,難道你當這些人都是傻子不成?!”
魏靜香此時肚子痛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其實即便她能說話,卻被謝靈芸幾句話噎的法反駁。其實她心裡如何不清楚,即便是她的孩子最終保不住,那也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存了想要害謝靈芸的心,最後怎麽能落到孩子不保的下場。想起香凝對她做的事情,她恨不得生吃了香凝。
然而像魏靜香這樣的人,是永遠把所犯的錯歸結與別人身上的。她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了,因為她承受不起,而且也習慣性的放大別人的錯誤,放小自己的錯誤。自然的,魏靜香不會因為謝靈芸的話而反思,反倒惡狠狠的瞪視謝靈芸,眼神中散發著讓人心寒的寒光。
謝靈芸蹙眉,對著這樣一雙惡毒的眼神,說真的,她心裡很不得勁,而且還有些膽寒……
太夫人心情是複雜的,看著許嬤嬤讓婆子小心的抬著魏靜香出去,想著自己的孫子也許保不住,她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四兒子一眼,想到她這個四兒子這些年被家裡的事情所拖累,背負著本不該屬於他的一些事情。而如今自己的四兒子卻又要面對失去自己孩子的可能,太夫人感到心疼,不由的道:
“老四……”
薛仁傑眼神呆泄的看著魏靜香被抬走之後留在屋裡的血跡,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伸出的雙手攥了攥,聽到太夫人叫他,轉頭看向太夫人,滿帶歉意地道:
“娘,又讓您操心了,兒子和靈芸去看看魏氏。”說著他看了謝靈芸一眼。
謝靈芸懂薛仁傑的意思,這個時候就算是她在不想見魏靜香,然而身為薛仁傑娶的正妻,她卻有躲不過的責任,當下她點頭,對太夫人施禮,歉意的說道:
“娘,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好這個家,讓您操心了。”
太夫人力的擺了擺手,道:“個人有個人的福氣,如果魏氏的孩子保不住,這也只能說明魏氏的福氣淺,你盡力讓太醫救治吧,能保住孩子好。”說著,太夫人的語氣猛然變得嚴厲起來,“只是,這樣的事情絕不允許再發生一次!若不然,你知道自己最後會是什麽結果!”
這是暗示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就休棄了她嗎。
謝靈芸心底發苦,薛仁傑若是讓別的女人懷孕,那這樣的事情就不可能保證不發生。即便是她不動手,其他女人就會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嗎?
太夫人顯然不是聽她說自己面對的困難,而是要結果,這是在警告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這,謝靈芸還是知道的。
“是。”這一聲是,謝靈芸應的是多麽的苦澀,多麽的不願……
然而,最終魏靜香確實沒有保住肚子裡的孩子,謝靈芸回到自己的房間,突然感慨,這也許就叫害人終害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