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長大的契機(上)　　“我營上受傷的兵送去過。”矮個兒女子收起槍，上下打量沈洛說“確實聽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是醫師喔，他們把這醫生的治療功夫說得神乎其技、天下無雙呢，我還想哪天受傷了，也得送去那兒，沒想到是個馬尾姑娘。”說著說著，居然呵呵輕笑了起來。

　　難怪第七臨時醫療中心最近越來越忙?沈洛一面聽，一面不免大皺眉頭。

　　“醫師?”高個女子也把槍立起，還多了三分尊敬的神色，一面說“難怪安荑昨夜開會像個沒事人一樣，我明明聽說她幾天前受了重傷，原來受了醫師治療……欸，年輕小神醫，你幹嘛站門外發呆?”

　　“裡面沒人。”沈洛指指房間。

　　“韻小姐也不在?她們大概出去了，你進去關上門等吧。”兩人去了疑心，轉身往外走，一面走還一面笑說“這裡是軍官宿舍，你一個女孩站在走廊發呆多奇怪?”

　　“喔?”也好，一直站在走廊上，等會兒說不定又有人會來盤問。

　　沈洛聳聳肩，走入房間內，把門虛掩了起來。

　　這房間挺小，也沒什麼地方好站的，眼看窄床旁各放了一張椅子，沈洛走過去坐下，一面心想，這兒果然是整齊乾淨什麼多余的東西都沒有，安荑的潔癖看來不是開玩笑的;而她一定以為自己正和雪麗虛凰假鳳、纏綿緋側，不會這麼早來，所以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只希望她別太看得起自己，拖太久才回來……至於狄韻，倒是應該還在房中，雖然這兒因為息壤磚的關系，眾人體內炁息幾乎都消散到不易感應，但狄韻曾與精靈締約，在這種距離內，沈洛很容易感覺到其他精靈的存在，自然能確定裡面有人。

　　突然間，通往狄韻房間的那扇門戶呀然而開，穿著睡袍的狄韻，赤著腳、頭髮散亂，半閉著眼睛往外走，一面轉向衣櫃區，一面昏沉沉地說“安荑，我的息壤背甲呢?昨晚好像扔在外面。”

　　沈洛尷尬地思考要不要打個招呼，這才遲疑了兩秒，只見狄韻解開睡袍，讓它滑落地面。

　　她眯著眼睛把衣櫃抽開，一面喃喃地說“今天可能會碰到色鬼鷹……穿露肩開領的好不好?那件有墊子的低胸內衣呢?”

　　狄韻這時連胸衣也沒穿，渾身上下隻穿了條寬松柔軟的棉質四角小內褲，那嬌小柔軟有如羊脂白玉一般的少女身軀，就這麼裸露在沈洛眼前。

　　“欸欸，韻ㄚ頭，先清醒點。”沈洛溫柔地拍拍狄韻的小臉，幫她穿好衣物。

　　穿到一半，狄韻這才清醒，看清是誰幫她穿衣時，小臉一下充滿紅暈“洛姊……。”

　　沈洛莞爾地幫狄韻穿好“小ㄚ頭，下次起床清醒點。”

　　狄韻害羞地點了點頭。

　　“好啦，你知道安荑去哪了嗎?我是來幫她換繃帶的。”沈洛問道。

　　“唔，應該快回來了，我們去外面找找?”狄韻提議道。

　　“也好。”

　　沈洛與狄韻才走到門前，門卻先一步往內開，沈洛一呆，見安荑正站在門外。

　　三人目光一碰，安荑先是微微一愣，“韻小姐。”先是一禮，隨即恢復那淡漠的表情，淡淡地對沈洛說“這麼早?麻煩你了。”一面關上房門，解開上衣。

　　看著狄韻不時偷瞄安荑上半身的眼神，沈洛心中微歎，她知道狄韻在想什麼，她也想長大，也想發育，愛憐地摸摸狄韻的頭，沈洛等安荑把軍服上衣脫掉。

　　她把固定用的夾墊與繃帶解開，

眼看安荑雙乳間的斧痕，果然只剩若隱若現的淡淡粉色細絲，幾乎已完全癒合，她又以探察之術檢查肋骨，確認也已結妥骨痂，這才說“沒問題了，只要把這除疤用的藥膏多敷幾天，疤痕會完全消失……其實就算不敷，過一段時間也會逐漸淡去。”　　安荑微微點頭，轉身套上外衣說“疤痕無所謂。”

　　果然透出了一股厭惡的氣息……但就算和雪麗上過床，也不用這樣吧?沈洛搖搖頭，轉身往外走，讓狄韻跟上。

　　“沈曉。”安荑突然叫了一聲。

　　沈洛一怔回頭，卻見安荑那股不滿的氣息雖未消失，但卻也冒出了些感激的情緒，所以這瞬間她的氣息變得有點複雜紊亂，只見安荑遲疑了片刻才說“我本來並不希望為了幾道傷疤，讓你用耗損精神力的賢者術式幫我療傷……”

　　原來如此，沈洛這才想起，外人一直以為賢者術式耗用的是靈魂力，雖然從延緩老化的角度來說也沒錯，但卻沒有他們想的這麼嚴重。

　　沈洛拉開門說“不用介意，我先走了。”現在要趕快帶狄韻去找依。

　　“且慢。”安荑頓了頓才說“雪麗怎麼不在?”

　　“她怕你罵，跑了。”沈洛回頭說。

　　“沈曉。”安荑突然開口說“你似乎很早就到了?我本來以為……你會更晚的……”

　　要回答“為我和雪麗沒做”嗎?這話可真說不出口，沈洛苦笑了一下，忍不住有點好笑地說“總之你擔心的事，不用擔心。”話一說完，沈洛趁著安荑一愣，帶著狄韻轉頭往外走去。

　　離開了司令部，沈洛馬上折往北。

　　記得艾露被分配在西北方的第一醫療中心，那兒沈洛還沒去過，於是她一面問路，一面找了過去。

　　她與依是約在艾露的醫療中心見面。

　　“呐，洛姊，我們要去哪裡?”狄韻好奇地道。

　　“我們去見一個人，她一定有讓你長大的方法。”沈洛對狄韻眨了眨眼“百年前人稱‘賢者’的八雲依。”

　　“賢、賢者?！”狄韻驚奇地道“連幾乎是神話的那位都存在嗎?”

　　“當然了。”

　　沈洛入城一個多月，也曾四處稍微逛過，但歲安城佔地實在頗大，以普通人的移動速度，並不適合徒步逛到太遠的地方，而且各地幾乎都有完善的生活機能，有些生活在城南的人，一輩子沒去過城北，也不是很稀奇的事。

　　歲安城十余公裡范圍內，生養了數百萬人，本就頗為擁擠，如今正當戰爭時期，部分散在城外的人口也都擠了進來，除了讓部隊兵士的道路之外，一般街道上處處都有人擺攤賣著各種生活用品。

　　這些手工藝品，在這時代可能不算什麼，不過對沈洛來說其實頗新鮮，可惜這時候沒心情慢慢觀賞。

　　盡快趕到依那裡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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