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曹操起兵五萬攻河東,徐晃授命領兵三萬以抗,守城一月,聞喜陷落。徐晃領軍後撤,退兵恆城,又有陳宮起安邑兩萬大軍接應,曹軍方退。
陳宮以大陽,恆城兩縣屯兵防備,互為犄角,拱衛安邑郡治。每以三河騎士遊走接應,曹軍詐以大軍佯攻大陽,實則伏兵以待恆城相救,而乘機以伏兵半道圖之。然而卻被陳宮看破虛實,趁機攻打聞喜,反破曹軍而奪城,迫使曹軍重新退軍聞喜以東,一個月的戰果反吐毫無所得。
兩軍自開戰起,已有近兩個月時間。
曹軍固然兵強馬壯,但河北局勢日漸明了,冀州之爭漸起勝負。公孫瓚窮兵黷武,致使冀州以北皆有怨怒。
界橋一戰,袁紹以麴義八百勇士為先登,強弩千張夾承公孫大軍,兩萬步卒在後壓陣,麴義使兵下,使騎兵不得縱意馳騁,而自伏兵其後,公孫瓚兩萬騎軍,不得近前。而公孫瓚見麴義兵少,自籌穩操勝券,以白馬義從相擊,麴義不懼,及近前數十步一起揚塵乃起,千張強弩雷動齊射,白馬義從應弦而倒。
公孫瓚大軍人皆恐慌,而後先登死士鼓勁奮勇當先,擋著披靡。袁紹以後軍相克,強弩漫射不止。公孫瓚大敗,人多死於亂軍之中。
界橋一戰,便是“強弩”破“控弦”的一場經典戰役,卻也象征著公孫瓚從此失去了對冀州的控制,以及袁紹徹底的崛起。
而公孫瓚自界橋元氣大傷,兩萬精銳騎兵幾乎受到了毀滅般的打擊,袁紹得手下謀士沮授力諫,奮起余勇,乘熱打鐵直取幽州。
依照目前為止,袁紹要滅公孫瓚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最多年底,最快兩個月之內,必定便能統一兩州之地。
倘若袁紹統一冀幽,勢必將眼光放於並州這塊久經戰火而虛弱不堪的地方。
曹操沒有多少時間再耗費在這巴掌大的地方,而陳宮同樣也不希望在經過持久戰鬥,而徹底拖垮河東軍力民生。但用袁紹的威脅相對曹操來說,門前之狼,理所當然要比明日之虎讓人重視得多。
何況如今北並州雖明歸楊奉,實際卻也早不聽調令,就算袁紹來攻。首先面對的他地,也該是衛寧這個“叛逆”。
河東兵馬困乏之至,不堪久戰,但陳宮看破曹操志在速戰速決。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固守城池。反而是兵強馬壯的曹軍,越發焦躁按捺不住。
“河東五萬兵馬驍勇善戰,而陳宮打定主意死守,我軍短時日裡。難有所為,如之奈何!?”曹操顯然對這樣的局勢也甚為不滿,前翻智珠在握。又兼愛惜徐晃將才而放慢了攻擊速度。這才使得陳宮有時間調度兵馬前來接應。想到現在,曹操卻頗為有些自責。
“主公雖得河內地,略獲糧秣,卻也依舊不敷大軍用度。兗州新得,百廢待興,民生凋零也需主公好生經營。淮南袁術近攻豫州孔,以許昌為本城。如針芒在後。而袁紹聲勢漸大,假以大軍攻取壺關而我軍固然奪得河東。也必然危矣!主公本意隻屬一統兗州,便是河內也是順道而奪,既已謀成,不若在下以為,主公莫不然退軍為上!”帳下有鍾繇當即出聲勸道。
曹操環顧帳下,卻見竟有多數人頗以為然。眉頭聳動之下,曹操內心頗為不甘。
“袁術跳梁小醜不足為慮,只需以一大將,屯兵大梁便可使其不敢覬覦,何況江東孫堅自討董會盟便素與其交惡,假以一能辨之士,可說其出兵攻其腹背,袁術自顧不暇焉有余力來圖我兗州!?我軍固然缺少糧秣,然河東富庶名聞天下,能得其錢糧,必可供大軍用度。河東歷來戰亂不止,兵疲將竭,且人心離合,人人思危,楊奉病入膏肓,更難服眾望。如今不等河東衰弱至此而得其地利,倘若等其恢復元氣,再圖難矣!”就在曹操躊躇不定之時,帳下一人高聲呼道,曹操眼角瞥過,卻是荀攸。
此話一出,卻正中曹操心意。卻如鍾繇所說,本來的戰略部署便是趁著劉岱攻河內而乘機吞並整個兗州,河內甚至都是平添的誘人彩頭,實際上已經完成了原本構思的戰略部署。但花費了如此多的精力,而大軍還有征戰之力,讓他看著富庶的河東而不得,實在是萬般不甘。
曹操狠狠咬了咬牙,事實上已經做了決定,但還是將眼光放在了一直到最後都不曾說話的荀與戲志才身上。
這兩個人一直便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個是他地首席謀士,一個又是他的首席內政助手。他們兩人的意見是現在的曹操不能不聽地。
荀自然是感覺到了曹操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躊躇了數息,荀終究正了正身子,道,“我曾於家叔學舍求學,唯有兩人可讓我讚頌萬分……”
曹操不知荀何故顧左右而言他,心裡卻還是頗為驚訝,點了點頭,道,“我自知河東衛寧衛仲道與文若交厚,卻不知還有何人可入文若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