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剛才可一陣好殺!在那下邳,整日弄得骨頭都快松掉,卻是許久沒有活動得如此暢快了!這麽一群廢物,還想造反,我看那張角老兒也不過其是,不如我等勸主公殺奔巨鹿,直取張角成揚名之功,不是好過許多?”戰場中一員虎背熊腰的武將,血染征袍,手持雙鞭,見遠處同僚召喚,當即策馬奔去,一想起剛才的廝殺,不禁放聲對同伴大笑道。
來人手持鐵脊蛇矛,面容俊偉,看那雙鞭武將策馬而來,渾身鮮血淋漓,紅白之物灑滿全身,卻未覺絲毫不妥,不禁面露無奈,惱道,“公覆你這廝,一到戰場廝殺便渾然忘我,若不是主公鳴金收兵,卻不知道你還要跑到哪去!你這家夥本來不是愚笨之人,一談到戰場卻總是那般魯莽,張角豈是如此好殺!走吧,主公鳴金喚我等前去議事了!”
公覆,正是孫堅帳下四將之一黃蓋的表字!
黃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收起雙鞭放於馬腹佩袋中,對那持矛之將道,“嘿!為將者當身先士卒,衝鋒沙場,此乃正理!我等幾人卻又不似你胸中頗有謀略,只能用這身武藝來助主公掃平天下。能多為主公殺敗幾人,盡我心力便是了!”
說完一揚馬鞭,策馬便往回而走,一邊驅馬一邊回頭大叫到,“德謀!既然主公喚我等前去,你還呆那乾甚?莫不是想吃我馬蹄之灰?哈哈!”
德謀,卻又正是孫堅帳下四將之一程普的表字!
“好狡猾的家夥,這點聰明卻不多放與戰場之上!哼哼,論起馬術,你卻又能勝過我?!”程普嘴角微微翹起,只看前面飛奔的身影,高聲喝道。當下以蛇矛拍打馬臀,策馬追了上去。
“主公!公覆與德謀大獲全勝,追敵而回!”中軍大帳,眾將拱衛在兩側,孫堅高坐主席,正與眾人商議進軍之事。但見大帳外,走進一將,身材魁梧,殺氣逼人,正是自己手下四將之一的祖茂。
微微點了點頭,孫堅笑道,“哈哈,既如此快叫他兩人前來議事!”
未及是,祖茂引著黃蓋和程普走進帳內,回歸席位,黃蓋與程普兩人當即半跪握拳對孫堅高聲道,“末將不負主公所托,賊寇已然盡數誅除!”
“有勞兩位將軍了,快快請坐!”孫堅虛托一把,笑道,“有你兩人出馬,那賊寇又哪能抵擋!哈哈!”
等到黃蓋,程普入席,孫堅環顧左右這才道,“如今盤桓蕭縣一帶的賊寇已經被公覆與德謀擊潰,我軍正可入城好生修養一番。唔,我聞左右中郎將正在梁國,商丘與張寶張梁兩賊對峙,此去西南卻正是梁國商丘一帶。而盧植將軍如今身在廣宗,攻打張角,進展卻又不似南方順暢。我意也正是前去投奔殺敵,以博功勳,你等以為該投何處為好?”
黃蓋一聽,當下忍不住端正身子,高聲道,“我等一路行來,以一千余人馬,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賊寇盡皆望風而逃,不過一群土雞瓦犬之輩。既然反賊以張角那廝為首,我等不如投奔廣宗。主公勇冠三軍,又有我等相助,取張角首級又有何難?”
孫堅神色微動,一路來,黃巾賊寇那低微的戰鬥力早被他收入眼中,黃蓋所言聽到耳中,不禁微微點了點頭。
程普在旁,心裡暗惱黃蓋這廝又不經思考,當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弄得黃蓋莫名其妙,訕訕而笑。
程普微微整頓了一下,當即高聲道,“主公別聽公覆這渾人亂說。我軍不過千人,北方卻又正是賊寇聚集根本所在,
若能輕易殺得張角,那盧植大人早便除賊了!況且,如今便是往廣宗而去,一路殺賊,難免損兵折將。而左右中郎將,離我等不遠,又連連大勝,破賊只在旦夕,若張寶張梁被破,南方群賊無首,卻正是主公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南方既定,北方無援,困守一地,而後朝廷王師北上拒敵,張角覆滅便指日可待。”末了,程普眼睛微微閃過一絲利芒,又沉聲道,“黃巾一起,朝中威信大降,主公……正是從中取利之時,正該保存實力,從易入手……”
孫堅聞言,心頭一跳,看了看程普,神色不改,“若投左右中郎將, 我軍不過千人,隻如錦上添花,恐怕難免輕視於我等,不得建功之機啊!”
程普眼睛炯炯有神,接著道,“不然!如今賊寇禍亂之廣,遍布八州,賊寇根本所在乃是河北之地。左右中郎將所慮者不過張寶張梁十數萬兵馬,若兩賊被除,他日必將揮軍北上,全力攻打張角。我聞兩位中郎將早派虎賁校尉楊奉率五千兵馬南下平賊,所除者皆是跳梁小醜之輩,可見南方戰事並不得兩位大人重視。主公乃名門之後,頗有勇名,等打破張寶張梁兩賊,若主動請纓南下平賊……主公大業可成!”
孫堅神色微動,眉毛挑了挑,不禁向帳下另外幾人看了看,當下開口道,“德謀之言,不知眾人以為如何?”
右側韓當當下答道,“德謀多懂謀略,末將也以為主公南下委為妥!”
孫堅點了點頭,卻又看向下手一文士,“君理以為如何?”
所問之人乃孫堅帳下從事朱治,此人正是後來向孫策獻計脫離袁術控制,謀取江東之人。
朱治微微一笑,“主公本是江東名門之後,若趁南下平賊之機,各郡望族當感激涕零,若結交豪門世族,得到他們支持,日後,好處卻是不小……而南方賊寇在波才死後各自為戰,唯有南陽張曼成有點本事,卻也難成氣候。主公既可立得大功,又能得江南人心,更不會折損多少人馬,何樂而不為呢?”
孫堅聞言,當下拍案而起,高聲道,“既如此,我意已決,即刻如蕭縣好生修養,克日再投奔左右中郎將!”
“傳令,拔寨起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