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雙方依舊在僵持著,北狄這邊焦急想著對策,大齊那邊反倒一點都不著急。
這日,王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個渾身都包裹在白色長袍內的來客被帶到赫連勃勃面前,赫連勃勃看到這人之後直接屏退左右。
等大帳內再無一人之後,那人才將身上的鬥篷脫下來,露出一張不同於草原人的臉。
“赫連,好久不見了。”來人薄薄的嘴唇微啟,聲音很有磁性。
對方用的話,根本就不是草原話,而是大月氏的話。
赫連勃勃看到對方之後連忙迎上去給了個結實的擁抱:“弗朗切,我的朋友,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年輕人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深陷的眼窩裡有一雙海藍色的眸子,他微笑著輕輕推開赫連勃勃:“我的朋友,我這次可不是為你而來,我可是為了我的未婚妻而來的。果兒身體好些了嗎?怎麽沒有看見她?”
赫連勃勃尷尬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我一直都不怎麽親近,她現在在公主府,你要是想她了就去看它唄!”
弗朗切微笑著擺擺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用眼神詢問自己是否能坐下,等赫連勃勃點頭之後才坐下道:“先不著急,把正事辦了再說。那些東方人到底怎麽找到我們藏身的地方的?我有好幾個手下的受了傷,還死了幾個人。
是不是我們的秘密已經泄露了?”
赫連勃勃道:“只要沒被抓住活口,就算是齊人要追究責任,也無從追究的。你遠道而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一見面就聊公事,可不像你的性格。”
弗朗切臉上閃過一抹憂色:“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是想要提前我們的計劃,我大哥已經得到了認可,成為王儲。如果我不做出一點成績,我們國家的貴族很難堅持支持我的。”
“你說的計劃是我們之間的計劃還是...”赫連勃勃突然想到一件事,沒來由一陣緊張。
弗朗切認真道:“都有,我這次來帶來了十箱金幣,作為迎娶果兒的禮物。順便,打算跟你商量一下什麽時候對東方用兵。
只要我能夠在草原立足,你們進入東方人的地盤,我父王就會考慮改變王儲。”
“迎娶果兒的事,我希望你能夠暫時放一放。果兒的身體沒有大好,這麽長途跋涉,我不放心。
至於我們之間的計劃,暫時沒辦法進行,你來的時候應該發現了王庭的不對勁,現在在東南方向二十裡之外,有二十萬東方軍隊虎視眈眈。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發動計劃,所有的損失,都需要我們草原來承擔。”
身為一個上位者,赫連勃勃考慮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
在考慮自己利益的前提下,還能想到自己的妹子,足見赫連勃勃多疼藍果兒了。
弗朗切臉色一變:“不,我的朋友,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商量對策,而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十箱金幣就放在外面,我馬上就去果兒的寢宮接她,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的王妃了。
我不管東方是二十萬大軍還是三十萬大軍,總之,五天之後,我的人會準時進入草原。
如果到時候你還不願意發動進攻,那就挪出一塊地方讓我當營地。”
赫連勃勃臉色驟變:“弗朗切,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了,果兒身體不是很好,不適合長途跋涉,你如果要蠻橫無理,我會讓你嘗嘗草原勇士的厲害。”
“厲害?”弗朗切哈哈大笑:“我記得你並不擅長角鬥,現在我在你面前,如果要殺你,只需要很少的時間。
是跟我合作還是馬上就死,兩條路你自己選擇吧!”
赫連勃勃氣得大罵:“弗朗切,你欺人太甚!”
弗朗切冷冷道:“欺人太甚?這是遙遠的東方那些矮個子喜歡說的話吧!看來,你受他們的影響太嚴重了,是時候讓我幫你認清事實了。”
說完,弗朗切打了個呼哨,一個手刀將赫連勃勃砍暈過去,然後走出了大帳。
外面,赫連勃勃的親衛已經全部倒下,沒有一個人死,全部都是昏迷。
這次弗朗切過來,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的。
他現在在大月氏的處境十分微妙,大哥的實力本來就比他要雄厚,隨著他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爹確認他哥哥成為王儲,很多原本支持他的貴族都倒向了他哥哥那邊。
如果他再不想辦法,可能他就只能當一個小小的領主了。
而入主草原,是他向大月氏王室表功的最好方式。
要知道大月氏數代人想要入主草原,都被這些彪悍的遊牧民族給打退了。
當兩年前他抱著了解敵人的態度來到草原上,而無意中泄露的身份帶來了兩撥使者,他就覺得上天在眷顧自己。
這是一個進入草原的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
因為赫連勃勃的信任,所以他帶來的人很輕松就把赫連勃勃的親衛給控制了。
另外一邊,另外一隊人馬前往可敦藍琪兒的居所,很輕松就把藍琪兒身邊的人給控制住了。
弗朗切見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圍之內,迫不及待的帶著人前往藍果兒居所。
藍果兒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聽東白說有大月氏的人求見,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今天有些乏了,你讓他走吧!”
會在這個時候求見自己的,除了弗朗切或者弗朗切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個大月氏人。
藍果兒不喜歡陳華不假,可她還將陳華當朋友。
對弗朗切,她是打心眼裡厭惡。
那種毛茸茸的番邦人,在她眼裡,給她提鞋都不配。
然而東白一離開,弗朗切就命人將幾個守衛拿下,自己帶人闖了進來。
“我最美麗的草原明珠,難道你就這麽不想看見你的未婚夫嗎?我今天過來,是要帶你離開草原,回美麗的大月氏的。”弗朗切臉上掛著邪魅的微笑,一雙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朝藍果兒伸了過去。
此刻在他眼中,藍果兒就是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