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可真是能人,這種事都能知道,小弟佩服佩服。”陳華順著鄒興的話題道。
鄒興上癮了,又道:“要我說老弟你來金陵還真是來對了,不說你跟吳家關系如何,光是你能跟我走到一塊,就比你在京城要舒坦得多。
這江南,大齊立國之後就想插手,愣是插不進來。所以說你只要不是犯了太大的錯,有老哥在,以後你在衙門裡能橫著走。”
“是的是的,多虧有老哥。”陳華微笑道。
說著說著,他們就到了胭脂河邊,河面上到處飄蕩著燈火通明的花坊,不過有的大有的小,十幾個碼頭東一個西一個,這些碼頭都不是用來運貨的,只是用來上人。
每個小碼頭上面都有一個拿著杓子的青衣小廝,客人來了之後,只需要告訴小廝要去哪一艘花坊就成。
如果是初來乍到的客人也沒事,小廝會根據你的穿著打扮,安排你到不同的花坊上面找樂子。
金陵人把花坊又稱作畫舫,因為花坊裡面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特別是那些頭牌,更是金陵城中才子都希望與之切磋一番的存在。
鄒興熟門熟路的走到其中一個小碼頭,朝那小廝打了個響指,那小子倒也靈性,笑著道:“鄒爺,老位置?”
鄒興點點頭:“就你鄒爺這點身家,要去雪染坊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在清啼坊玩玩。今兒我有貴客在,要上房。”
那小子點頭哈腰的掏出一個哨子,吹了一個十分古怪的音調之後,離河岸不遠的地方有一艘花坊動了。
這花坊在所有的花坊裡面並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屬於中等偏下水平。鄒興只有這個身份,能去的地方自然只有這種地方。
陳華掰著鄒興的肩膀笑道:“鄒老哥莫不是舍不得花錢吧,你說請客難道就是這種花坊?”
鄒興迷迷瞪瞪的道:“有什麽不妥麽?我一般都是來清啼坊啊!老弟放心,這清啼坊的姑娘也是十分不錯的,保證讓你樂不思蜀。”
陳華不屑的撇撇嘴:“如果老哥是要去清啼坊,那小弟在這裡等你,你完事之後叫我一聲,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鄒興聞酒醒了一些:“怎麽,老弟是想去哪艘花坊?”
他身家不多,玩清啼坊這種消費的姑娘,一個月可以來個兩三回。可如果是最大的雪染坊那樣的場所,便是找個清倌人聽聽曲子,怕是也得折騰掉他一成家財。
用家財去玩女人,鄒興自問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每一分錢來得也不容易,得每個月定時定點到各個接到去收,如果遇到案子了還好一點,吃了原告吃被告,可如果沒有案子,他每個月的收入撐死也就五百兩左右。
而雪染坊接客的姑娘裡面,最便宜的過夜費也得一千兩。
他很希望陳華不要指著雪染坊,可陳華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偏偏把手指指向了雪染坊。
雪染坊,便是曾經蘇七七所在的花坊,只不過後來蘇七七被三皇子李封帶到京城去了,雪染坊因此生意還蕭條了許多。
話已經說出去了,鄒興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不去清啼坊了,去雪染坊。”
小廝最開始一臉不屑的看著陳華,聽到鄒興說去雪染坊之後,這才馬上拿出哨子重新吹了吹。
那艘往這邊行進的花坊突然停下,而後雪染坊的大樓船,旁邊一艘扁舟就過來了。
小廝跟鄒興很熟,得知他去雪染坊還勸了一句:“鄒爺,這雪染坊花銷可不小哇。”
鄒興眼珠子一瞪:“要你小子多嘴多舌做什麽,我兄弟說去雪染坊,那就去雪染坊,你再聒噪,小心老子揍你。”
小廝討了個沒趣,乾脆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沒多久,那扁舟就到了岸邊,小舟上的人見兩人穿著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有錢人,立馬用目光疑惑的看向小廝。
陳華淡淡道:“不關他的事,我們要上雪染坊,行還是不行。”
小舟上的人擠出一個笑臉:“大爺願意光臨雪染坊,按自然是行的。不過雪染坊的花銷不小,不知道大爺帶夠了銀子沒。
這是雪染坊的規矩,希望大爺不要見怪。”
這規矩陳華是知道的,以前瘋狂迷戀蘇七七的時候想過上船,可悲熱價這個規矩弄得一點面子都沒有。從安置後,他也就只能在胭脂橋上遠遠地看幾眼了。
鄒興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銀票的面值都不大,五百兩一張,看上去也就三千兩左右。
見客人已經達到了最低消費水準,這小廝臉上的笑容再次浮出:“大爺請!”
小廝在前面奮力劃船,也就三五十個呼吸的功夫,他們就到了雪染坊船邊,陳華隨手拋了二兩碎銀子過去,那小子立馬喜不自禁。
能偶到雪染坊玩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擲千金的主,可偏偏這些人都扣扣搜搜的,很少會有人跟陳華一樣給賞錢。
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小廝當然十分高興,將兩人扶上花坊之後,他還躬身跟陳華大致說了說花坊裡面的規矩。
因為他們身上帶的銀子不多的緣故,所以他們只能在花坊的二層玩,如果要去更高層面或者更低層面,那就要有更多的銀子才行。
花坊這種地方,看重的都是錢財,而且得是真金白銀,如果身上沒帶銀子,哪怕你是是吳天弘這樣的身份,也不能隨便進花坊玩。
陳華朝小廝拱了拱手以示感謝,然後就拉著鄒興進了雪染坊的一樓。
樓船總共有五層,除了一樓之外,上面三層下面一層,上二樓至少得帶一千兩銀子在身上,而上三樓,就必須有五千兩銀票在身上,到了四樓就更高了,身上沒有萬兩白銀,沒人呢個上四樓。
至於下面那一層,就更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了,下面這一層除了要有錢,還得有身份。
很快就有老鴇過來招呼,那年紀超過四十歲的老鴇一口一個大爺,肥厚的胸脯不停蹭著鄒興的手臂,把鄒興這老色鬼的魂都快勾去了。(大齊悍卒..105105589)--( 大齊悍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