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和冥武隊伍趕到後,看台上的觀眾便議論紛紛。
“國師到!”
突然一聲長嘯,讓眾人刹那間安靜下來,望向了東北方。
有輛馬車徐徐而來,停止後,
一位修成人形的曼妙貓人,被某名姊妹軍士兵扶著手掌走下馬車,來到了特定的觀戰位置。
國師坐定,便立刻看向了夜風隊伍。
夥夫軍散亂的軍紀看在眼底,幽洛如藍寶石般的瞳孔,對負責訓練的夜風,流露出不滿之色。
“我曾想把她納入姊妹軍,看來仍需考慮一陣。”
她微微歎了口氣,傳令給身旁的官員,催促她趕緊讓切磋開始。
切磋采用的是主將監督的混戰方式,隻由士兵進攻。
兩軍對壘,只要造成的傷勢不危及性命,無論結局如何都可接受。
這種方式不看重一人的實力,而是著眼於主將的排兵布陣,以及率領士兵的力量和氣勢。
夜風的夥夫軍突然產生了退縮之意。
五日來吃吃喝喝,完全沒有認真訓練。
如今已經上了戰場,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在夜風身後,走到了切磋舞台的規定位置。
對面一百名精兵猛將,穿著與夥夫軍同樣的鎧甲,
繞過了冥武將軍,登上了切磋場地,
冰冷的眸子,齊刷刷地盯向了數百米遠處的夜風隊伍。
場地佔地足足有上千平米,坐落於看台上的其他冥貓國人,能清楚地觀摩戰鬥局勢。
“開始吧。”
一名三品官員踱步而來,也不廢話,大聲喝道。
“娘們,今天你必敗無疑!冥武軍就算不用陣型,弟兄們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你等踩在腳下!”
冥武大喝一聲,立即號令他的士兵發動進攻。
砰砰,砰砰。
士兵聽到指示後,立刻整齊有致地行動,甚至將地面踏出震動。
凌冽的氣勢刹那間從冥武軍隊擴散而出,
那股驚天動地的軍力壓迫,
甚至讓那些覺得無趣的國民猛地驚醒。
夜風的夥夫兵隊從沒上過戰場,哪見過此等震撼不已的陣仗,
所有夥夫兵驚慌失措,不約而同地後退幾步,萌生了退意。
切磋的場地有明顯的界線劃分,如果主將離開,立即被判定失敗。
如若離開界限的某邊士兵超過三分之一數量,則自動認輸。
被對方那山呼海嘯般的氣勢壓迫,夥夫軍的陣型徹底亂成一團。
望著夥夫軍和冥虎軍的表現,一旁圍觀的孟妮雅捏了把冷汗,心裡沒有底。
“就這麽,結束了嗎?”
她喃喃道。
可當一名夥夫兵隊的士兵即將踏出界限之時,卻是發生了異變!
夜風隊伍內的所有士兵,無論驚慌大叫,四處逃竄,跪地求饒,
猝然默契十足地閉上了眸子。
旋即,他們向中央聚攏成方陣隊列,
最終在夜風身前數十米處,組成一道天然的肉體屏障。
夥夫軍的身形看上去脆弱不堪,但如今靜靜地佇立在那,猶如巍峨高山,倏然爆發出讓人難以忽視的恐怖威勢。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一個個都不動了?而且還閉著眼睛,卻能找到方位排列成陣?”
“那位名為亞妮的校尉,我也沒見她發動號令,怎麽那些夥夫變得這麽聽話?”
“夥夫軍……那副樣子,還不如稱作,從墓地裡爬出來的惡鬼!”
看客震驚失色地眺望著戰場。
國師本是百無聊賴地飲著茶,一時也是驚疑地看向了夜風隊伍。
冥武自然看在眼中,他雖說心中有著不安之感,但仍舊是中氣十足地怒吼道:
“給本將軍擊碎他們!”
冥武軍們雖說被夥夫班隊突如其來的表現震懾了半會,
但聽到那不容置喙的吼聲,立即重振旗鼓,如翻湧的潮水,瘋狂地碾壓衝去。
只可惜,如今他們的對手,並非是一百名弱不禁風的士兵,
而是,
由夜風一手掌握,只聽其指令,肉身力量和爆發力更是得到加強的,
一百名羈絆者!
即使無法獲得他們的記憶,但與他們相處數日,
卻讓那群人的心思,在夜風面前早就無從掩飾。
“我的隊伍,也有個名字。”
夜風目視冥武軍逐漸逼近他的隊伍,竟然面不改色,
“名曰,”
“暗墓!”
兩軍交接之際,低沉的嘶吼聲,立即朝著四面八方回蕩。
百名羈絆者,早就忘記了陣型,
如猛虎出山,流著涎水,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義無反顧地殺了過去。
兩軍士兵作戰,最讓敵人忌憚的,
一是熟稔於心的戰鬥技巧,
二是視死如歸的癲狂信念!
嘶——
僅僅交手瞬息, 冥武軍的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進攻舉動,竟然被閉著眼睛的羈絆者聽到而“看穿”,
繞過了凌冽的攻勢,直取其首!
但羈絆者手持的鋒利武器,接觸到對方脖頸之時,卻是朝著下方劃過,
刹那間割開了一條從肩膀蔓延至腰間的恐怖血痕。
砰,砰。
這一次,並非是腳步聲,而是一名又一名的冥武士兵失力倒下。
暗墓軍,卻無一人受傷,反而氣勢如虹,狠狠碾壓了對方!
不過一分鍾,場中血流成河,
地上,剛好躺滿整整一百名的,
冥武士兵。
觀眾震撼失聲。
國師微微張開了紅唇,兩隻貓耳朵扯了扯,眼睛漸漸地眯成了一條縫。
把佔據孟妮雅真身的夜風,納入麾下的想法愈發強烈。
百名暗墓軍環繞在夜風身旁,中間讓開一條大道,
視線盡頭,冥武將軍眼見所有士兵倒下,怒極攻心,嘴角竟然滲出了血跡。
他難以忍受兩軍戰前戰後的反差。
尤其是看台上那些原本看好他的朋友,
此刻竟然都將目光聚集於夜風身上,對他則是熟視無睹。
“冥武軍,敗!”
看台上的觀眾都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又是好好觀摩了好幾秒後,才終於確信,
冥武敗了,
大敗!
喧嘩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道道喪鍾,震碎了冥武的大半尊嚴。
他轉過身,歎了口氣,無法承受失敗的他,拋下“兄弟”,
灰心喪氣地逃離這個他不願久留的戰場。
百勝將軍,終嘗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