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拿出了手機，信號那一欄一格都沒有。

　　“結界?”黃嘯有點明白，說道:“我之前有聽你和孟妮雅說過。你指的是我們被限制在某種詭異的空間，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系嗎?”

　　“大體上是這樣，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直到目前為止，梏生結界發生的事情，似乎都未曾被外界留意，讓夜風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為了避免我們幾人輪回者身份敗露，引起校方等勢力懷疑，等等我們盡可能將所有線索都清理乾淨，切勿不要出現半點遺漏。”

　　“是要……將其他人都殺了嗎?”黃嘯聽及夜風的語氣很是嚴重，隻想到此種可能，突然頭皮發麻，脫口而出道。

　　“沒那麽誇張，只要別讓他人知道我們在此地出現過。”

　　夜風皺著眉頭，除了校方等社會勢力，他主要是擔心孟妮雅所說的組織會找上門來。以他目前的實力，對付兩三個輪回者還綽綽有余，但若是一群輪回者，就只能任人宰割。

　　“現在時間所剩無幾，我們趕緊收拾現場，就找個地方進行休整吧，順便把柳紫涵帶上。”

　　夜風並未在校內留下多少指紋之類的線索，並不需要作何清理。

　　“你估計要花多少時間處理?”

　　“也沒多少吧。”黃嘯回應道:“紫涵操控寒冰力量攻擊，不用去管。我之前實驗過，猩猩化後，指紋也會產生變化，所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麽說的話，只剩下地上那些血液殘留了。”

　　“他怎麽辦?”黃嘯指了指躺在夜風身旁的某名流浪漢。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這名突然出現的人是誰。

　　“我會帶他走。”夜風眉頭舒展後，拍了拍黃嘯的肩膀，總算是露出了笑容，說道:“接下來，輪到我們二人合作了，快點吧。”

　　黃嘯被夜風一拍之下有些發愣，但很快點頭答應。

　　不知何時，他覺得夜風就好像變了個人，不僅僅和他一樣是輪回者，實力還強得可怕。冷漠，無情，殘忍仿若是如今夜風的代名詞，可在方才接觸的刹那，卻忽然傳來了那股熟悉的感覺。

　　“如果他不放心，對我不信任的話，可以滅我活口，可他卻沒有這麽做。夜風，希望你不要再變得更加陌生了……”

　　……

　　將演會館中所有可能留下的血液盡可能清理後，趁著梏生結界還沒解除，夜風和黃嘯把校內之前戰鬥的痕跡也皆數抹除。

　　期間黃嘯看到被孟妮雅害死的乾屍後，都會狠咬著牙，忍不住痛罵一聲。

　　幾乎過了十來分鍾，兩人便已經清理完畢，並將柳紫涵和流浪漢帶至校內某個隱蔽的倉庫內。

　　“孟妮雅說了謊，目前為止結界還存在著。不過也好，若是結界突然消失，我們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夜風走到某個豎立的箱子處，把手中提著的流浪漢扔了過去。流浪漢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後背恰好撞在了箱子，發出了較大的響聲。

　　黃嘯那邊也把柳紫涵給輕放好了。在前來倉庫的時候，黃嘯就已經換了套服裝，身體上的傷勢也恢復得七七八八。

　　“夜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

　　黃嘯緩步走向了夜風，在他面前半米多點站定，躊躇了一會後說道。

　　校內清理時，夜風就和黃嘯說過，會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黃嘯。如今夜風也不打算隱瞞下去，凝視著黃嘯的瞳孔，說道:“我接下來的話，

希望你僅僅是記住，而不要說出口。”　　夜風終是對黃嘯無法出手。

　　他本想像聖魔法大陸時殺死漠上丁香那般，將黃嘯這唯一可能得知他輪回技的輪回者消滅。但每當他冒出這個想法，長久以來與黃嘯相處的記憶，卻是適時地阻止了他。

　　“我還是不夠堅決啊！”夜風忽然對他自己的無能歎息一聲。

　　黃嘯見夜風遲遲沒有說話後，才回應道:

　　“我明白，你還信不過我嗎?我連喜歡過的所有女生都告訴了你，我是絕不會害你的。”

　　“你這什麽邏輯。”夜風捂著腦袋，也不過多追問，而是擺正好身子後，解釋道:“我的能力，能將死者化作皮衣。只要輪回者穿上了皮衣後，就會變成皮衣模樣，也能擁有衣身，也就是化衣者的記憶和能力。這種現象，被我稱作人格獲取。不過，穿上皮衣後，自身的人格會有一段時間進行沉睡，如果不進行喚醒，將以衣身的人格活著。”

　　“既然你們說過，孟妮雅無法殺死，我便只能另尋他路，用已有的皮衣強迫她穿上，讓她短暫沉睡，以此限制她的能力。”

　　“也就是……”黃嘯的理解能力並不差，他看向了箱子旁的流浪漢，一個可怕的想法頓時浮現在他的腦袋。

　　“他便是穿上了流浪漢皮衣的孟妮雅。”

　　黃嘯咽了口氣，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當事情真的發現在他的面前，他也只能盡其所能接受。

　　“那孟……孟妮雅她……還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理論上是沒可能的。”夜風正色道。

　　惡龍之力——衣存在一個限制——穿上了皮衣後，如果超過了被動喚醒時間還不喚醒，本身的人格將永遠陷入沉睡，被衣身的人格給替代。

　　但夜風隻說“可能”，因為他不敢保證，如果惡龍之力——衣得到了升級，是否會取消這個限制，以致讓孟妮雅超過被動喚醒時間後，存在讓她真身人格蘇醒的方法。

　　“至於升級……”

　　當時，夜風讓孟妮雅穿上皮衣，並讓她超過主動喚醒時間後，眼前突然出現了好幾行能升級的信息。

　　和每次通過輪回副本，都能得到優先升級的問題提示信息差不了多少。

　　不僅如此， 升級的提示上，竟然還顯示了“三次”！。

　　“我終於理解了，消滅並非是殺死，也有可能有其他含義。”

　　夜風想起孟妮雅曾經說過，若是在現實世界消滅經歷輪回次數大於等於自身的輪回者，可以獲得一次升級機會。

　　如今他非但能夠升級輪回技，而且還一次性獲得三次，讓他震撼不已！

　　“如果孟妮雅所說的關於升級之事千真萬確的話——我經歷了三次輪回副本，消滅了孟妮雅後，得到升級機會。由於獲得升級機會的條件約束，不難推斷出孟妮雅也至少經歷了三次輪回副本。如果消滅一名符合升級條件的輪回者只能升級一次輪回技，那麽我之前由於未在現實世界消滅過輪回者，自然便錯失了兩次升級。可我一次性獲得了三次，說明該升級條件並不嚴謹！”

　　夜風想了幾秒，不知問題出在哪裡，只能姑且作罷。

　　由於黃嘯並未升級過輪回技，夜風也不好進行對比。

　　黃嘯見夜風默不作聲後，臉色變得有些糾結，欲言又止。

　　夜風將其看在眼裡，笑了笑，說道:“怎麽，你難道還對她念念不忘。”

　　“哎，你別這麽說。”得到了夜風回應，黃嘯松了口氣，但趕緊打斷了夜風:“雖然我對她求之不得，可她的所作所為，讓我感到厭惡和憎恨。如果她出現在我面前，說不定我會毫不猶豫出手，斷手斷腳都不會留情。”

　　“咳咳，你這做法有點變態。”夜風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現在呆在這裡也不是法子，我先升級下輪回技，看看有沒有脫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