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深坐了馬車,遮遮掩掩地從天香閣的後門而入。
這顧誠玉找他,他十分意外,他倒是與顧誠玉有些緣分,隻上次救了會安,兩人卻並沒有會面。
他想到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兒,有些明白顧誠玉找他所為何事了。
萬雪年和宋書菁真是可惜了,尤其是在萬府搜出的罪證,他自然知道是大皇子的栽贓嫁禍,可是他沒證據啊!
他查了大皇子兩年,愣是沒抓到大皇子的把柄。上次會安私自行動,冒著被抓的危險,拿回來的小冊子竟然是假的。害得他們為這假名單,奔波了數個月。
顧誠玉匆匆忙忙坐了馬車,去了天香閣。他光明正大地從大門而入,將發現他的花媽媽高興地合不攏嘴。
這又是一個被她家夕顏迷住的公子哥兒,尤其還是不缺銀子的公子哥兒。
“哎喲!顧少爺,今兒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奴家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花媽媽還是搖著她那團扇,扭著粗壯的腰肢,向顧誠玉快步走來。
顧誠玉抽了抽嘴角,前幾日剛來過,還被宰了六百多兩銀子。這花媽媽可真是健忘,還說得他常來似的。
“上次聽了夕顏姑娘的琴聲,回去之後,隻覺得茶飯不思。今兒還想來向姑娘探討一番,不知夕顏姑娘可在?”
花媽媽一聽,裝作為難地道:“這?您也知道,夕顏姑娘通常不見客的......”
顧誠玉還沒等花媽媽說完,忙從懷裡掏出了一百兩銀子,塞在了花媽媽手上。
花媽媽一見銀票,笑得是尖牙不見眼。
顧誠玉見機說道:“還請花媽媽通融通融,我隻耽誤夕顏姑娘一個時辰,聽了琴就走!”
花媽媽當然不會放過到手的銀子,連忙道:“瞧顧少爺說的,夕顏姑娘若是見顧少爺來了,還不知高興成什麽樣呢!她常和我說,顧少爺您是她的知音哩!”
這話花媽媽倒沒作假,上次顧誠玉走後,龜奴就將夕顏對顧誠玉產生情愫的事兒,對花媽媽說了。
花媽媽去警告過夕顏,夕顏隻說是知音難覓,並無他意,有些惺惺相惜之感罷了!
花媽媽叫過一個龜奴,並在龜奴耳邊說了幾句,而後就笑著讓他帶顧誠玉去夕顏的院子。
顧誠玉都不用猜,無非是看住他們,別讓顧誠玉做什麽過分的舉動罷了!
顧誠玉跟著龜奴進了夕顏的小院子,夕顏正站在正屋之前迎著。見了顧誠玉來,忙上來見禮。
“奴家夕顏見過顧公子!”夕顏朝著顧誠玉使了個臉色,瞟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龜奴。
胡茂清雖然沒來過這處院子,可若想不暴露身份進來也不難。這後門就是為了接待這些朝廷官員的,不然官員大搖大擺走前門,豈不是給言官送上把柄?
要說官家不女票女支,那都是無稽之談。有些官員還就好這一口,並且在這後院之中,還有幾個院子是專門接待這些朝廷命官的。
夕顏打發龜奴去別處等著,龜奴不肯,顧誠玉從袖子裡掏出十兩銀子塞了過去。並保證只是彈琴,不會做過分舉動。
龜奴一見銀子,當然不會管那麽多,只要夕顏還是完璧之身,他就是不在也沒關系。女子的完璧之身有守宮砂,一旦破身,守宮砂就不在了。
見龜奴走遠,在離院子有些遠的一個涼亭坐下,顧誠玉忙和夕顏道謝。
“這次還要多謝姑娘!若他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義不容辭!”
顧誠玉是由衷地感激,他們畢竟只見過一面,就是不肯幫他,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不必客氣,
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公子快去吧!”夕顏催促這顧誠玉,她也聽說了科舉舞弊一案,顧誠玉與人見面如此隱蔽,說不得就與此事有關。
性命攸關的大事,她只是幫了個小忙,不值一提。
顧誠玉點了點頭,朝著後面的一處院落走去。
顧誠玉一入院子,就看見了會安。會安朝著顧誠玉點了點頭,遂帶他去了正屋。
“大人!顧公子來了!”
“胡大人!別來無恙!”顧誠玉進了正屋,看見一身常服的胡茂深。胡茂深衣著與上次的變化有些大,看著極為華貴。
“顧公子,上次在船上一別,已許久不見,那時顧公子就已經猜出本官是朝廷命官了吧?”
胡茂深對顧誠玉十分欣賞,文武雙全,為人謹慎,又有謀算,十分適合官場。
“胡大人!在下今日約胡大人在此相見,想必大人也猜到了在下的來意。 ”顧誠玉可不是來和他敘舊的,直接開門見山地談。
胡茂深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上次還覺得顧誠玉十分沉得住氣,沒想到這次涉及到身家性命,就連顧誠玉也不能免俗,這是急了吧?
“顧公子!既然你這麽爽快,那本官也明人不說暗話。這次的科舉舞弊案,本官也沒辦法,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下朝後,彈劾三皇子和萬大人、宋大人的折子,已經堆滿了皇上的桌案。皇上對此事十分重視,誰也不敢在這風口浪尖上,去捋虎須。”
胡茂深知道之前顧誠玉救過會安,也為顧誠玉這樣的人才惋惜。
可是他真的無能為力,此次科舉舞弊案結束,就是被大皇子甩了鍋,那他也只能啞巴是黃連,有苦說不出。
大皇子將山賊一案栽贓給了三皇子一脈,他自己則是高枕無憂。他查了兩年,沒功勞不說,還要在皇上那吃掛落,而大皇子依舊毫發無損。
他也不甘心,可那又如何?大皇子終究是皇子,他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敢對皇上交差。要是被扣個汙蔑皇子的罪名,丟烏紗帽都算是輕的。
顧誠玉唇邊勾起一抹笑容,“其他人不敢,可你胡大人敢啊!在下請胡大人出來,不是為了找胡大人要救命之恩的,而是為了來談一筆交易。”
胡茂深有些尷尬,從船上那次算來,也算是救過他和會安的命了。不過,他有些好奇,顧誠玉能和他談什麽交易。
“哦?顧公子不防說來聽聽!”
顧誠玉從懷裡掏出供詞,放在了胡茂深的面前。
“請大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