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亭自顧誠玉進了亭子,就拉了旁邊站著的紀明軒一把。兩人交換了眼色,紀明軒猶豫了片刻,就搖了搖頭。
於亭不由得氣結,這紀明軒也太膽小了些。
“顧大人!不若你先請?”秦敏朝著顧誠玉禮讓道。
顧誠玉搖頭,“還是秦世子先清吧!聽聞秦世子文武雙全,想來投壺對你來說不是難事,正好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顧誠玉倒不是說的客套話,秦敏在京城可算是風雲人物,說是文武雙全一點也不誇張。
不過,顧誠玉也不知道這人武功如何,畢竟沒有交過手。
秦敏笑了笑,投壺對他來說本來就不難。百發百中不敢保證,再差也能有中八九成。
因此,他也沒有謙虛,他馬上就要任職京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
若是連投壺都投不好,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顧誠玉將目光放在地上的壺上,這是一個製作精美的壺。
壺頸長七寸,口徑二寸半,壺高一尺二寸。
銅鎏金獸面紋,壺口兩旁增添雙耳,看著就有些歷史的厚重感。
這應該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壺,顧誠玉不得不感歎,世家的底蘊不容小覷,就連投壺用的壺都是古董。
秦敏接過一旁小廝遞過來的無鏃之箭,一共十支。
秦敏打量了壺口一眼,在離亭子口一點距離站定,正準備開始投壺,卻被人打斷了。
“哎?等等!就這麽投壺可沒什麽意思啊!”
顧誠玉也聞聲看去,原來是周嶽偉。
“是啊!怎麽地也得有點彩頭吧?將才宏觀可是連中七箭呢!就連閔大人也中了六箭,我看還是有點彩頭才有趣。”這時有位身著大紅色交領袍的小少年也提議道。
鄭倫擠進顧誠玉身邊,對他介紹道:“這是順天府治中邵千的嫡長子邵霖,很會玩兒。”
顧誠玉頷首,聽出了鄭倫的言盡之意,很會玩兒估計是指喜歡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不過,邵千?燒錢?
秦敏放下舉起的右臂,“我倒是無所謂,宏觀和邵霖的提議不錯,你們還有一起玩兒嗎?”
秦敏叫出了周嶽偉表字,那看來兩人關系不錯。
顧誠玉記得剛才陸琛說過,周嶽偉是刑部郎中周詳的嫡長子。其父只是正五品,卻能與秦世子玩到一起,那周嶽偉倒不像表面那樣是個光愛玩鬧的主,應該挺會鑽營。
說到刑部郎中,顧誠玉就想到鎮國公府的二老爺姚青承也是刑部郎中。聽老師說姚夢嫻也接到帖子了,今兒應該就在那些女眷中。
“算我一個,雖然秦世子的技藝高超,可我也不怕,只要不得最後一名,也不擔心受罰。”
周嶽偉首先報名,他喜歡湊熱鬧。且他對自己有信心,反正不會得最後一名就是了。
“也算我一個。”
顧誠玉看了閔峰一眼,又看了對面的瓊花一眼,心下了然。
因為聽到男客這裡要投壺比試,女眷也都將注意力放到了湖心亭這邊。顧誠玉眼力好,竟然還在樹木遮擋的縫隙裡,看到了姚夢嫻。
女眷裡頭他隻認識姚夢嫻和吳師兄的女兒吳謹妍,其他的一概不認得。
“顧大人與咱們是剛才說好了的,可是也要算一個?”
顧誠玉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都說剛才已經說好了,難道自己還會食言不成?
至於陸琛,秦敏並沒有問。兩人算是熟識,自然不必多問。
“還有沒有人要參與比試?沒有的話要說彩頭了。”
秦敏又問了一句,隨後又有三人參與。一個是邵霖,另外兩個一個是都察院現任左副都禦使錢立琮的長子錢敬。
錢立琮原本是豐定府從三品承宣布政使司,自胡茂深升為右都禦使後,就接替了胡茂深的職位。
還有一人乃是通政司左通政尤少鋒之子尤以南,兩人的年歲都不大。
賞花會也不全都是沒成婚的,裡頭也有成了親的,不過人數不多。像這樣的,都是和世子爺或府上少爺關系不錯的世家子。
這麽算下來,就得有八人了。
“那彩頭是什麽?”在場的公子哥兒們都關心彩頭是什麽,全是些湊熱鬧的。
於亭本來還躍躍欲試,只可惜他投壺的技藝不好,十支能中三支都算是不錯了。
紀明軒一向對投壺敬謝不敏,他爹只是正五品,他參加宴會的機會也不多。因此,投壺的技藝自然不行。
也正是因為沒機會與那些世家子結交,他才會跟著那些人胡鬧,就指望能抱住哪家的大腿。
今年他還是第一次收到賞花會的帖子,往年可沒收到過。 他爹原先只是從五品,這樣的官職長公主怕是看不上,因此今年才收到了帖子。
他看了眼秦世子他們,想著待會兒怎麽去結交。
見於亭剛才叫的歡,這會兒卻縮在後面,心裡自是不屑。
“那彩頭各位有什麽建議?”秦敏也來了興趣,他是東道主,彩頭他自然是要出一份的。
周嶽偉這時卻出聲了,“不若咱們參與的,都出一樣東西作為彩頭吧!”
秦敏不置可否,“我覺得可行,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顧誠玉倒是看了眼身上的玉佩和荷包,他今日出門,身上掛的配飾不多。這塊玉佩是上好的貨色,不過,他也不是小氣舍不得,只是玉佩上有他的表字。
這塊玉佩是他二姐給他定做的,富貴萬年的式樣。不過上頭刻了瑾瑜二字,這就不適合做彩頭了。
荷包也是他二姐親手縫的,他二姐的手藝可不能送人,而且這荷包也不適合作為彩頭。頭上的金冠就更不成了,他不能披頭散發的吧?
顧誠玉想了想,那就只能借著荷包的掩飾,從空間裡拿出一塊玉佩來了。雖然這樣拿出來有些突兀,可別人也不會想到他有個空間。
這樣的猶豫只是一瞬間,顧誠玉就點頭答應了。可這猶豫的神色卻落進了秦敏的眼裡,他估計顧誠玉是有些不方便,只是顧誠玉後來同意了,那他也就不多嘴了。
“我剛得了一副羊脂玉的棋子,用這個做彩頭,應該不算寒酸了吧?”秦敏笑著說道。
那羊脂玉的棋子可是他前兒好不容易得來的,羊脂玉打磨成的棋子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