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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誠玉也好生無語,沒想到朱龐的娘考慮得這麽周詳,竟然讓朱龐將自己的通房都帶來了。
之前也聽說有的官員到地方上任職,會將自己的妻兒留在家鄉替自己給父母盡孝。而官員自己則帶著妾室遠赴其他州府任職,瀟灑快活去了。
也不知朱龐日後謀了差事,會不會也這麽做。至於自己......
顧誠玉打了個冷噤,不敢再想下去。
朱龐的通房他倒是在上船後見過一次,長相略顯清秀,看著倒是個老實的。
朱龐還是個少年,世間哪位男子不喜歡顏值高的小姐姐?朱龐也對那些美人兒抱有幻想,因此見了青樓的姑娘,常常腎上腺素飆升,收攏不住爆發的荷爾蒙。
“等成了親,我就可憐了......”朱龐呢喃了一句,其實他很想哭來著。
府上有那麽多好看的丫頭,他娘偏偏選了白芍做他的通房。選的未婚妻又聽說是個麻子,這讓他的心裡十分苦悶。
顧誠玉知道朱龐的意思,雖然他不能認同朱龐的想法,可在如今這樣的朝代,朱龐還算是負責任了。
朱龐對通房的描述不多,只不過有時候帶上了一兩句。顧誠玉總結過,在朱龐的心裡,那白芍就是性子沉悶,長相一般,在那啥上面還了無生趣......
顧誠玉不知道該怎麽開解他,只能勸朱龐莫要對人家太薄情,再怎麽說這事兒都是女孩子吃虧。
那通房的命運今後也不知該何去何從,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罷了!
“其實你未婚妻的傳聞還是別信得好,哪可能正正巧,讓你碰上了?放寬心吧!”
顧誠玉那日已經見到了孔淑嬛的長相,雖然不是讓人一眼望著覺得驚豔的美人,可也溫婉端莊,容貌秀麗,很符合那些世家太太心中的兒媳人選。
不過他也不好說得太確定,畢竟他與孔淑嬛見過的事不能讓朱龐知曉。
“但願如此吧!”朱龐低聲應了。
見朱龐興致不高,顧誠玉特地說起了回村之後的安排。
“等回去之後,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那兒的長嶺山。山上的物資豐富,野味很多,我帶你去打獵。”
朱龐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致,他本就喜歡舞刀弄槍,打獵自然歡喜。
長嶺山他之前就聽顧誠玉說過,叢山峻嶺,連綿起伏,林子深著呢!裡頭的野物肯定不少,聽說還有狼和大蟲。
等回了府中,顧誠玉也沒急著睡下。
這次回京城就要開始編撰會典,他得多看看相關的書籍,日後也能憑著好記性,減少一些難度。
省得總是去翻找書籍,浪費大量時間。
“大人!茗硯回來了。”茗墨進了書房,向顧誠玉稟報道。
顧誠玉將手上的書放下,“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說是將那邢掌櫃給帶來了,聽候您的發落。”
顧誠玉一聽這話,就知道邢掌櫃不老實,被茗硯抓了個現行。
“將人帶進來,丁帳房有沒有過來?”顧誠玉想起了丁帳房,說是打烊了來找他,這會兒應該差不多到時辰了。
“回大人!丁帳房還沒有過來。”
顧誠玉點了點頭,讓茗墨叫茗硯他們進來。
“大人,人已經帶來了。”茗硯拉著邢掌櫃一進書房,就將邢掌櫃推到在地,並將手上一個包袱放在了顧誠玉面前。
顧誠玉不用看,就知道裡頭是財物,難道這邢洋還敢逃跑?
再看向被五花大綁的邢洋,顧誠玉的雙眼迸發出一股股冷意。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以為自己不在靖原府,天高皇帝遠,就想蒙騙自己?
“怎麽回事?讓他自己說。”
不用問也知道是邢洋想將財物藏起來,或者乾脆拿著財物跑路,被盯著他的茗硯逮了個正著。
但是後者的可能性不大,邢洋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衙門還有他的賤籍。
更何況逃到別的地方需要路引,邢洋是賤籍,不可能有路引。待在靖原府他也沒有戶籍,就是想買個院子都做不到,除非他打算跑到深山老林裡活一輩子。
茗硯將塞在邢洋嘴裡的帕子拿了出來,邢洋的嘴巴一得了自由,就連忙求饒。
“東家,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人了沒敢動帳上的銀子,這些都是下頭的夥計孝敬小人的。”
顧誠玉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將剛才茗硯放在桌上的包袱打開,發現裡頭有幾張銀票,還有一些金銀,並一些首飾和玉器。
將銀票打開一看,都是面值一百兩一張的,顧誠玉數了數,裡面有十一張。
“我倒是不知道,下頭的夥計月錢這麽高,能孝敬你這麽多銀子?”
邢洋知道顧誠玉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可他只要咬死了沒動,東家也找不著他的錯處,畢竟那些帳目他是平了的。
只在入帳那一項少了一些銀子,酒樓每種菜收銀子雖然是明碼標價。但買來的食材能做多少份,那也只能計算個大概,中間還是會有誤差,他就是靠著這個攢下了不少銀子。
原本酒樓有兩個帳房,銀子根本不會由他過手。可他之前已經尋了錯處將請來的許帳房給攆了,還剩下個丁帳房根本不足為懼。
丁帳房和他一樣是主子買來的下人,他是酒樓的掌櫃,丁帳房難道還敢不聽他的?
其實若不是丁帳房不肯和他一起動手腳,他也不至於會將丁帳房趕到廚房去做活。有丁帳房幫著,平帳目就更簡單一些,今兒也不至於會被東家發現了。
本來邢掌櫃還胸有成竹,可他不知道,顧誠玉平日裡雖然心慈,可他同樣也能心狠起來。
既然邢掌櫃還心存僥幸,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識趣了。都到了這一步,竟然還死鴨子嘴硬。
“讓邢掌櫃清醒清醒。”顧誠玉背轉身,看著牆上的畫,這是前幾年自己初學畫時,老師送給自己的親筆。
茗硯明白顧誠玉的意思,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幾聲哀嚎。
等顧誠玉轉身再看的時候,邢掌櫃已經狼狽不堪了。
身上的綢緞衣裳被踩了不少腳印,臉上也挨了好幾下,添上了不少傷口,此刻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