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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當真服用了他的藥丸,最多也只能再延續半年。一年之後,沒有解藥,皇上必死無疑。且這毒已經拖垮了皇上的身體,屆時即便有了解藥,皇上也藥石罔效了。
顧誠玉自袖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玉瓶,“只剩下兩顆,此藥只能暫緩皇上體內毒的蔓延,但效用並不大,最多只能多半年。”
他將藥遞給了張院使,“勞煩張院使仔細辨別,請人試藥吧!”
張院使有些激動,他連忙接過藥瓶,拔掉瓶塞。瓶塞一拔出來,他便聞到了淡淡的藥香。隻這一聞,他就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為之一振。
“不必試藥,快給皇上服用了吧!”太后突然出聲道。
張院使有些猶豫,雖然他沒看出此藥有什麽不妥之處,但並不代表此藥就沒問題了。就這麽看幾眼,是看不出此藥是否含毒的。若是皇服用此藥有個什麽不測,他豈不是也要受牽連?
“難道還有比現在更遭的情況嗎?這藥丸只有兩枚,試藥就會少一粒,還是留著給皇上服用吧!”
太后倒是覺得顧誠玉沒必要這麽做,反正皇上壽元不多了,顧誠玉犯不著再下手,因此這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是!”張院使上前掰開皇上的嘴,將其中一粒塞入了皇上口中。
“服用此藥後,皇上在半個時辰內必能醒來。”顧誠玉對此藥有信心,這可是空間裡的低等靈藥煉製的。
只可惜低等終究是低等,不是萬能的。更何況像皇上這種已經毒入骨髓,侵入五髒六腑的,只能拖延些時日罷了!
“這藥丸對眼盲可有效用?”太后突然想起了雙目失明的長孫,這裡還剩下一顆,若是能治好曄哥兒的失明,她只能選擇治好曄哥兒了。
畢竟這藥丸只能延續惇兒半年的壽命,但對雙目失明的惇兒來說,或許是一種希望。
“大皇子的失明是因其腦中有淤血導致,此藥或許有用,但微臣不能確定。且大皇子實在太過年幼,此藥的藥性十分猛烈,微臣怕大皇子會受不住。因此微臣建議,您將此藥分成多分,逐步給大皇子服用。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將大皇子腦海中的淤血慢慢化開。”
“當然!微臣並不能保證其藥效,此藥只是微臣機緣巧合下所得。相信太后娘娘也聽說了,煉製此藥的藥材十分難得,縱使有了丹方,也不一定能尋到其所需藥材。這兩顆,當真是稀有之物了。只是,此藥若被大皇子服用,皇上便少了一顆。”
顧誠玉不可能將空間中的藥丸都拿出來,不然會給自己招惹禍端。
“咳!咳!給,給曄哥兒服用!”皇上緩緩睜開雙目,剛聽聞此言,他毫不猶豫地做了選擇。
他這副殘破的身軀,已經是苟延殘喘了。即便多延壽一年半載,那又如何?曄哥兒若是不能痊愈,那王朝當真要後繼無人了。孰重孰輕,他自然能分辨。
“惇兒!”太后撲在皇上的榻前啜泣起來,她難道真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皇上的心情不宜太過激動,更不宜操勞,還請皇上保重龍體!”顧誠玉後退幾步,行了大禮。
皇上側首望向顧誠玉,“朕知不可過分操勞,可朝中諸事都要朕來定奪,朕如何能得清閑?”
他微微闔目,深深歎了口氣,過了片刻才道:“顧愛卿!”
“臣在!”
“朕封你為東閣大學士,入內閣議事。朕這幾日要調養身子,不再操勞國事。內閣如今無首輔,群龍無首,朕便將內閣暫且交由你代理幾日。”
“臣謝主隆恩!”顧誠玉跪地叩首,他總算進了內閣。
“母后,內閣由顧愛卿把守,朕很放心。但他畢竟只是臣子,朕想請顧愛卿協助母后,梳理國事。”
皇上將目光轉向了榻前的太后,雖說后宮不得乾政,但如今也算是特殊情況,他別無選擇。
其實將奏折交給顧誠玉批閱,他自然是放心的,他相信顧誠玉能替他處理好國事。但顧誠玉終究只是臣子,若是讓他全權處理奏折,怕是不能服眾。
“皇帝,哀家乾政,朝中必然有所不滿。”太后一愣,她沒想到惇兒竟然真的讓她插手國事。
“無妨!理會這些人作甚?他們除了叫囂,拿禮法來壓朕,還能做什麽?母后放心,有朕在!”皇上拍了拍太后的雙手,輕聲安慰道。
“龐楚,傳翰林院的官員來擬旨!此事對外宣稱朕身子不適,要休養幾日,國事暫且由母后和顧愛卿代理。”
“是!”
次日,諸位大臣都在寒風中等待皇上早朝。
“諸位大人,今日皇上宣布不上早朝!”龐楚看了看時辰,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宣布道。
不上朝?眾人面面相覷,之前皇上並未聲明。
“不過皇上有旨要宣!”龐楚已經能預料到,這聖旨一宣,太和殿內必然要炸開了鍋。
顧誠玉低垂著雙目,他已經做好準備,這些人首先要炮轟的,肯定是他。
“什麽?皇上竟然讓顧寺卿和太后娘娘代理國事?簡直是荒謬!”相比較這一重大消息, 對於顧誠玉入內閣之事,眾人則是忽略了。
“是啊!后宮豈能乾政?更甚至顧寺卿只是正三品,才剛剛升入內閣,怎能行內閣首輔之權?本官認為極為不妥。”
眾人義憤填膺,你一言我一語,個個瞪著顧誠玉的目光仿佛要將他吃了。憑什麽顧誠玉一個才踏入官場兩年之人,能代行首輔之權?
他們這些資歷比他老的,品階比他高的,還要聽命與此人?
內閣權柄太大,他們的奏折都要從內閣過。若是讓顧誠玉總理內閣事務,日後哪裡還有他們說話的余地?
如今朝中連牽製顧誠玉的夏清和沈仕康都沒了,還有誰能攔得住顧誠玉?往後這朝中簡直成了顧誠玉的一言堂。
“顧寺卿,本官問你,你自認為你能勝任嗎?”左都禦史鄧承弘皺眉看向顧誠玉,他剛才見顧誠玉竟然眼觀鼻,鼻觀心,對他們如此激憤的態度充耳不聞。好似老僧入定般,氣定神閑,不禁讓他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