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那婆娘回來了沒?”顧誠義沒回顧誠禮的話,轉而問起了何氏。
“沒看見牛車回來,二郎倒是回來了!”
“這婆娘,天天不著家,這是不想過日子了?我得去把她拽回來!”顧誠義說起這個,真是怨氣衝天,誰家婆娘一直住在娘家不回來,屋子裡都堆了一層灰了。
“你去好好給她說。哦!對了,小寶考上秀才了,爹說要擺宴席,你明兒可別亂跑了,得商量商量!”
“啥?這就考上了?”顧誠義驚訝的聲音頓時想起,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顧誠玉沒有再接著聽,他二哥對他沒什麽親情,他考上秀才,他二哥可不會上心。
“小寶!你這次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你大伯說了,這次要開祠堂,記在族譜上,還想給你立秀才牌坊,還說要做個牌匾啥的,我也不懂!”顧老爹一說起這個,覺得渾身都是勁兒。
顧誠玉想了一下,好像大衍朝有這個風俗,他目前是這上嶺村唯一的秀才,中了秀才,族裡會給修個牌坊,牌匾也會掛在祠堂。
只是這樣做的畢竟不多,因為修牌坊和做牌匾花費的可不少,他們顧氏一族都窮得很,連個族田都沒有,難道要族裡每家自掏腰包?那肯定是不肯的。
“不用這麽鋪張,等以後我若是中了舉人和進士,再修這個也來得及。我如今還只是個秀才,用不著這麽大張旗鼓的。”
其實顧誠玉想的是,族裡不肯出,那肯定得他家自個兒出了。他倒不是舍不得這點銀子,而是他自掏銀錢建牌坊和牌匾,那豈不是貽笑大方?說不得人家還以為他得了些成績,就沾沾自喜呢!
“這可是大喜的事兒,為啥不辦?咱顧氏好不容易出了個秀才,這可是改換門庭的好事兒。”顧老爹見顧誠玉拒絕,當然不肯了。
“爹!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我這次回來歇上半個來月,就要去府城上學了!”去了府學,可能回家的次數就要減少。
“怎是去府學?不是說縣學嗎?”呂氏一聽府學這麽遠,更舍不得了。
“聖上給下了口諭,我要在府城配合蔣知府搞試驗田,所以舉薦我上府學。”顧誠玉覺得這事兒家裡早晚會知道,所以還是選擇早點說出來,他覺得他爹娘不會喜歡他和蔣知府接觸。
“聖上下了口諭?那口諭是啥?”顧老爹還沒聽過這個。
“和聖旨差不多,就是口頭下旨,沒有寫在聖旨上。”
“你怎還接了聖旨了?這可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兒啊!就是可惜,沒傳到咱家來,不然咱顧氏可就風光了!”顧老爹高興過後,就有些遺憾。
幾人熱烈討論了幾句,屋子裡隨後靜默了下來,顧老爹和呂氏都沒說話,顧老爹甚至又拿起煙杆子,抽了起來。
“還是咱小寶厲害,真要去府城上學?那肯定比縣學要好得多。”顧婉不知道爹娘和蔣知府的淵源,聽到小弟去府城上學還有些開心,覺得府學比縣學厲害。
“我去府學的話,回來次數就少了,二姐難道不會想我嗎?果然有了孫大哥,就不要我了。”顧誠玉朝著顧婉打趣道。
顧婉被顧誠玉鬧了個大紅臉,從炕上跳了下來,就要去打顧誠玉,“好你個小寶,人家明明是關心你,你卻打趣人家,娘!你還不管管小寶!”
呂氏笑著看向姐弟倆,接著罵道:“你這猴兒,哪能這麽說你二姐?女娃子的名聲可是頂頂重要的,可不敢亂說啊!”
顧誠玉退到了一邊,聽了呂氏的話,摸了摸鼻子,“就是在家裡說說,我下次一定注意!”
其實覺得因為是未婚男女,所以才這麽說。
隔日,顧喜和王全壽一大早就來了,還帶來了王甜兒和王鬥,手上還抱著幾個木箱和木板。
顧誠玉練完了字從屋裡出來,就聽到顧喜說話的聲音。
“大姐,我不是說等茗墨去接你們嗎?怎來得這麽早?這是甜兒和阿鬥吧?快進來坐。”顧誠玉忙將人讓進了正屋,他也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麽早。
“這不是心急嗎?心裡藏著事兒,一宿沒睡呢!還不如早些過來。甜兒,阿鬥,快叫小舅!”顧喜一晚上沒睡,臉上看著有些憔悴,可是神情卻很亢奮。
“小舅!”王甜兒和王鬥異口同聲地叫了聲。
顧誠玉答應了一聲,他很少見到兩個外甥,所以兩人還有些拘謹。王甜兒是個清秀的小姑娘,像王全壽多一些,又遺傳了顧喜的大眼睛,王鬥長得就像顧喜了。
其實每每聽到王鬥這個名字,顧誠玉都有些無語,小名兒還叫阿鬥,古代不是有一句話,叫扶不起的阿鬥嗎?叫這個名字真的好嗎?
“爹!大姐和大姐夫來了!”顧誠玉將人領進了正屋,顧老爹和呂氏早就起了,莊戶人家睡得早,起得也早。
“你們這麽早怕是還沒吃過飯吧?正好婆子煮了白粥,還做了包子,就著吃些!”顧誠玉扭頭問道。
“還不餓!你昨兒給的鐲子是怎回事?這麽貴重?”顧喜家還是一日兩餐,所以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我給甜兒的,姑娘家還是要買點首飾。還是吃點吧!等會兒可是體力活。”
一家子吃完早飯, 就開始製作豆製品。顧誠玉也只在書上見過,並沒有實踐,做豆腐不難,第一遍就能做上手,只是豆乾卻要麻煩些!
做了四五遍,顧誠玉才看著和前世差不多,接著讓顧喜他們又做了油豆腐和百葉,豆漿和豆腐腦也做了,並且顧誠玉還放了調料,嘗了味兒。
“今兒晌午飯就做了嘗嘗。”顧誠玉掰了塊豆乾嘗嘗,覺得和前世的差不多了,而且因為調料放的足,反而比前世更好吃。
“這個豆乾可以做一種鹵的和一種淡的,炒菜和直接吃都可以。”他的酒樓也需要豆乾這些,只可惜離得太遠,不然就直接讓顧喜供應了。
“長青!小寶可在家?”這時,院子裡響起了顧大伯的聲音。
“大哥來了,在呢!”顧老爹聽見顧大伯的聲音,就知道肯定是來談建牌坊和做牌匾的事。
“這是在幹啥?我聞到了一股香味兒,好像豆腐,又好像不是豆腐。”顧大伯的鼻子很靈,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這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