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哥那裡飲宴結束後,關羽就回到了府中。此時闔府上下都知道了鄒氏的存在。
這次去宛城征伐張繡,又帶回來一個鄒氏。貂蟬不吃醋那是假的。再加上外面那些傳聞,讓貂蟬更沒給關羽什麽好臉子。心說這次再不讓關羽服軟,說不定以後每次出征都能領個戰利品回來。
關羽跟貂蟬陪了一晚的好話,她的態度才稍稍好轉。
次日一早,關羽先把關平送到了司馬徽那裡,然後就到甄宓那廂一邊哄著關豐,一邊求甄宓幫自己去貂蟬那裡說說話。
等到把兒子都哄睡了,也沒見甄宓答應。關羽心裡一歎,看來她早就和貂蟬商議好了。
這時有仆人來報,舒邵、徐庶已經到了府中。關羽聞訊後,小心翼翼的將兒子交到甄宓懷裡,才出去招待兩人。
將他們迎入後堂,還未坐定關羽就問道:“你們二人不隨我大哥招待賓客,今天跑到我這裡幹什麽?”
舒邵得意的笑了兩聲,然後才說道:“我們看了那些虛偽的士族就煩。於是跟主公說了聲,就把事情推給了公台他們,到你這躲清靜來了。”
“交友不慎啊!”關羽連連搖頭:“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枉你們三人義氣相投,最後卻丟下公台受苦,自己躲起清靜來了。”
舒邵詭辯道:“這才是公台的大義之所在。”
徐庶也在旁點頭稱是。
說完後像是想到了陳宮忙亂的樣子,三人盡皆朗聲而笑。
閑聊了一陣子,關羽就讓仆人設好樽俎佳肴,隨後他們就邊飲邊聊。
沒過多久,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孔融未經通傳就徑自來到了後院。
還未進屋他就說道:“好你個關雲長!難得有機會找你一聚,你卻不等我來就擺開了筵席。”
說完之後孔融就到了屋中,他身後還跟著個年近五旬的文士。孔融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華歆,華子魚。”
隨後眾人又重新講禮敘坐。
因為和關羽開玩笑習慣了,剛坐定孔融就故意挑刺道:“好你個吝嗇的關雲長!我們都坐下了,你還不吩咐仆人準備酒菜。”
其實這些仆役不用關羽吩咐,早已經準備去了。
關羽看了舒邵、徐庶一眼,突然靈機一動,他笑著說道:“今天這個酒,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喝的。”
“哦?”孔融聽了大奇:“還有什麽講究?”
關羽捋了捋長須,然後說道:“今天喝得是義氣酒。關某少年時,因為看不慣豪強欺人便把他殺了,之後一直流浪江湖。所以這酒我能喝。”
舒邵一聽,也跟著湊趣道:“我年少時曾經幫助兄長殺過仇人。”
“哈哈…”舒邵說完後徐庶朗聲而笑:“在下不才,年少時也曾為了義氣殺過人。”
“這…”孔融讓三人一擠兌,偏過頭去對華歆說道:“子魚啊,我們今天來得不是時候,這酒是蹭不上了。還是改天吧。”
孔融說完後,就作勢要離席而去。
沒想到剛剛一直滿面微笑的華歆,此時也跟著湊趣:“不怕兄長笑話,這就小弟倒也能跟著飲上幾杯。”
“你也做過遊俠?”
孔融問完之後,關羽他們也十分好奇的看向華歆。
“那倒沒有。當年冀州刺史王芬想要廢除靈帝,他也曾找過在下,只不過在下沒有答應。但當時為了義氣沒有舉報王芬。所以這酒在下也能跟著飲上幾杯。”
華歆無論是沒有幫助王芬,還是沒有提前向朝廷檢舉他的罪行。都會遭到一部分人的詬病。但他現在不怕自曝其短,關羽覺得此人性情豁達,
也不像演義中說得那麽不堪。這時左右也把他們的酒菜擺上了,眾人又開始邊飲邊聊。
關羽想到現在華歆應該在曹操那裡為官才對,於是他直截了當的問道:“此次華子魚來平輿,不知有什麽公事?”
“也不怕各位笑話,早年我做豫章太守的時候,曾被虞翻說降投靠了王朗。後來孫策攻破會稽之後,又隨王朗投靠了孫策。前年孫策戰死,曹操便招我入朝為官。當時我就以此為借口,從江東來汝南躲避戰亂。幾多輾轉來到汝南已經快一年了。”
關羽邊聽邊點頭,華歆沒有在豫章任上投靠孫策,又來到了汝南定居,確實和他原本的軌跡不一樣了。
話音剛落,孔融就接茬道:“華子魚和我有舊,來汝南後就經常一起高談闊論。前幾天知道老冤家虞翻被你給弄得灰頭土臉。就一再向我追問經過,我乾脆就把他領到你這來了。”
見眾人看向自己,華歆忿忿不平的搖頭道:“我當初可是讓虞翻給騙慘了!等我到了會稽的時候,才知道王朗比我還是不如…”
他說完後,又和眾人一陣大笑。
反正事情過去了說說也無妨,於是關羽就和眾人講了一遍。
“…這虞翻想跟我不講理,肯定是拿我沒轍啊。”關羽說完後一頓,見眾人滿臉的好奇才接著笑道:“諸君難道不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他說完之後,眾人又是笑了一陣。
其後座上觥籌交錯,開懷暢飲,暢聊起了國家大事。孔融、華歆都是出類拔萃的讀書人,自然將話頭慢慢引到了考舉上面。
“既然有這麽好的方法選出士子,為什麽不承辦官學,讓他們繼續進修呢?”
華歆說完後關羽就明白了,他和孔融拐彎抹角的磨嘰了半天,其就是找機會說這句話的。
“哦?”關羽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道華子魚有何高見?”
“劉皇叔可以在平輿興辦官學,到時聘請博學大儒,向這些考舉選拔的士子繼續傳授經義。依在下之見,也可以給那些世家豪族一個機會,讓他們通過舉薦或者捐資的方法入學。當然,這樣的學生必須得有一定的學識,還得控制好數量,隻佔一成的比例就不少了。”
關羽聽了連連點頭,這華歆也是個人才啊,竟然能想到這一點。這很像後世國子監的那一套麻。
等聽華歆說完,舒邵說:“這樣的官學,可就和朝廷太學、郡國學有很大的不同了。 子魚先生可想好了這種官學的稱呼?”
“這…”華歆有一些尷尬,這只是他來到汝南跟孔融談論之後,產生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又怎麽會把名字提前想好?
“國子監怎麽樣?”關羽直接引用了後世的叫法。
“國子監…”眾人邊念邊琢磨,都覺得這名字還不錯。
孔融看著關羽在那老神在在的撫須,就知道他肯定還想到了別的。
於是他急著說道:“雲長你也別藏著掖著了,快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我們聽聽!”
“那些正式考入國子監的,可以稱作是監生。那些靠父祖官位取得入學機會的,就叫恩生好了。那些通過別人推舉入學的,可稱之為薦生。而通過捐資入學的,就是捐生。各位覺得如何啊?”
等關羽說完之後,眾人都連連點頭。便是華歆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通過關羽說的這四種生員都想明白了。
“好你個關雲長!”孔融有點不樂意了:“快說!這些是不是你在想出考舉辦法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想到了?”
關羽直接和他死不認帳:“我這可是聽了華子魚的話,才受到的啟發。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那依雲長之見,誰負責這國子監的事比較好呢?”
見孔融有些不好意思的這麽問,關羽順水推舟的說道:“非華子魚莫屬!只有他最了解這國子監,來日我們就向大哥進言。”
華歆聽後大喜,這倒不是為了什麽官職。他十分清楚如果這事做好了,那可是要名垂青史的。他一直努力研究學問,不就為了青史留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