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松的臉色變換了好一陣子,然後半自我安慰似的乾笑道:“呵呵~使君多慮了,聽說劉皇叔乃仁慈之主,就算是取了漢中也會善待我等的。”
“唉!劉玄德對於百姓確實是仁慈,不然這天下怎麽那麽多百姓擁戴他呢?但是對我們這些世家大族啊,他一向是瞧不上眼。你看看他手下的重臣,有幾個是世家大族出身啊?當然,以先生之才他或許能夠重用,但是啊,多留一條後路總是好的。”
聽了鍾繇的話,楊松心裡邊沒來由的一慌。哼!話雖如此,但是你鍾繇誇大其詞的挑撥離間,明顯是不安好心。我雖然也很愛財,但是能作為謀士幫張魯出謀劃策這麽多年,並且深受他信任,你當我是傻子嗎?不過你老兄的家底倒是挺厚啊。既然劉備那麽厲害,而且曹操恐怕也沒有機會插手到關中了,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再不好好的發一筆橫財,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嗎?
想到這裡楊松再一次瞟了眼禮單,然後又偷眼瞅了下鍾繇,那目光裡面充滿了貪婪,假惺惺的說道:“我楊家是漢中大族,這麽說來豈不成了劉備的眼中釘肉中刺?哎呀!鍾使君,多虧你特意前來坦言相告啊,若非如此我還蒙在鼓裡呢,來來~我先敬您,請滿飲。”說罷端起羽觴把脖兒一仰~滋溜~又和鍾繇幹了一杯,“使君既然到了漢中,那就不用再慌張了,那劉玄德就算是再厲害,一時半會兒的也打不過來。你就放心的在這裡多住上幾日,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啊。”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但是剛剛他那貪婪的眼神,卻讓鍾繇給看了個明白。鍾繇心思疾轉,不好!我剛剛說得有些太過了,以至於這個楊松對朝廷沒了以往的忌憚。所以打起謀財害命的主意來了,我得先穩住他然後趕快離開。想罷呵呵一笑,“哎呀先生你真是太客氣啦,這叫我怎麽好意思呢。”
“藹~鍾使君不必如此見外,以往你對我頗多看顧,如今能夠略盡綿薄在下也喜不自勝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哎~你這麽想就對啦!到了這漢中啊,使君你就跟擱你那兒一樣放寬心就行了,千萬別跟我客氣。”
呵,我要是真信了你的鬼話那才怪了,你這人明顯是面善心惡貪婪成性,我要是在這多留一陣,那可是得讓你給吃的骨頭渣都沒了。不成,我得趕緊的離開,不能給你一絲可趁之機。反正你那過關的文書早已經到我手裡了,我今個兒啊,連夜就走。
這兩個人正在各懷鬼胎的喝了一陣,忽然有人來稟報,說是張魯有急事請楊松前去相商。楊松本來就不大願意搭理鍾繇,如果不是看在他送了大量的禮物,以及想要穩住他盡奪其家資的份上,他才不會這麽熱情的招待呢。如今借著這麽個理由他假裝歉意的推脫道:“鍾使君,實在是怠慢了,但主公早晚都要在下為其劃策,輕易不得相離。如今遣使急召恐怕是有大事發生。在下也不能相陪了,鍾使君請自便。”
鍾繇巴不得他這樣自己好趁機脫身,於是他微微一笑,“藹~先生以軍國大事為重,在下佩服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罪呢?在下突然想起來還有幾件事情沒有處理,那就先行告辭了。先生事務繁忙,就不必相送了。”說完之後起身微微一抱拳,然後自行離開了。
“哼~”鍾繇走後楊松一聲冷笑,這人還算是識相。
等楊松隨著軍士來到張魯府上的時候,張繡早已經在此多時了。一番見禮坐定之後,張魯才向他們說道,“我找二位前來,是因為關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他這剛說個開頭,楊松、張繡就知到他要說
什麽了。楊松是早已從鍾繇那裡知道了此事,還沒有向張魯稟報。而張繡呢,他自打來了漢中之後,就沒和關羽斷過聯系。兩人雖然是早就知道,但是都沒有插話,非常耐心的聽著張魯說了一遍。等著張魯把關中的情況和段煨、伍習來投的事詳詳細細的說完,楊松、張繡二人才明白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二位,我聽段煨、伍習說劉備的野心極大,如今他已經得了司隸,難免不會對益州起心思,到時候我這漢中之地可就難保了。依照二位之見,我應當如何是好啊。”
楊松一聽就明白了,估計是段煨、伍習剛剛來到這裡沒有站穩腳跟,因此故意誇大其詞讓張魯緊張,他們好趁機自抬身價謀取高位。想到這裡他跟往常一樣朝著張繡使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一會我先說,到時候你順著我的意思來。張繡見了微不可見的輕點了下頭。
“主公,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是段煨、伍習的計謀。”
“哦?先生何出此言啊?”
“這兩人都是先謀害舊主自立,後來又在關中割據時日甚久,肯定是不甘人下之輩啊。所以他們來到漢中之後,難免會生出別樣的想法,要把這裡變得和他們在關中的時候一樣。所以啊,他們故意誇大其詞以亂主公方寸,好讓主公覺得如今是危急存亡之際,為了讓他們同心協力對抗劉備,不惜給他們高官厚賞啊。”
“先生之言句句在理啊,那依先生只見,我應該如何區處呢?”
“雖說是劉備勢大,天下諸侯莫有敢當者,但我漢中道路艱險,他雖有百萬之眾無用武之地也。所以只要劉備大軍來臨之時,主公派一上將把守險關要道,則漢中可高枕無憂也。”楊松說到這裡,向張魯朝著張繡那邊遞了個眼神,意思是說你手下有這麽一員猛將,盡管安心便是了。
張繡不失時機的起身一抱拳,“在下屢受主公恩惠,願領兵去把守險關要道。阻擋劉備、關羽大軍以報答知遇之恩。”
張魯一聽心裡很是受用,不由得因為對他往日的防范而感到有些慚愧。他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把胸脯這麽一挺,“能得張將軍相助,我漢中從此高枕無憂矣。來人呐,賞張將軍…”
“且慢!”
“哦?張將軍您有何話要說?”
“主公, 此次軍師獻上良策卻未得一點兒賞賜,而在下寸功未立卻能得您厚賞。這事要是傳將出去,無功而賞恐怕會讓軍心生亂啊。”
聽完他這一席話,不但是張魯連連點頭稱讚。就是連楊松也十分的滿意,還是這小子有良心,不枉費我平日裡對他的照顧袒護。不過那段煨、伍習二人今後恐怕會是我等大敵,還是早做準備才好。
想到這裡,他又向張魯進言:“主公,那段煨、伍習心存不善,將來必會是一大禍患,主公不得不防啊。”
“那依先生之見,我應該如何是好呢?”
“把他圈定在一個地方,不給這兩人提供自行養兵的條件,平時隻給他們供應一些糧草就成。然後再派出細作趁機招納他們的部眾,一旦這兩人露出反意,那就盡快伐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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