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關羽領兵入陳,攻伐呂布之後。紀靈、橋蕤二人便厲兵秣馬,加派細作打探消息。
關羽和呂布在陳縣對峙時。紀靈、橋蕤聞訊後,急忙盡起二十余萬大軍,星夜趕往南頓,想要從中漁利。
劉備得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便要親起大軍去陳國接應。
孫乾諫道:“此刻陳地戰況未明,主公輕起大軍,恐為別家所趁。”
劉備哪裡還聽得進去,他說道:“我們兄弟三人桃園結義,誓同生死。如今兩位賢弟有累卵之威,我豈能置若罔聞?”
言訖再也不聽眾官的勸諫。
隨後劉備任陳宮為軍師,讓趙雲、裴永傳令周邊各衛抽調人馬。不到三日,便聚齊了精兵十六萬余眾,浩浩蕩蕩,直奔陳國殺去。
數日後,關羽所派的信使剛剛行至苦縣,便看見一軍繡旗招颭,浩浩蕩蕩迎面而來。
那信使見是自家主公的旗號,急忙前去拜見劉備。等他把關羽如何攻取陳縣,呂布怎樣決兩河之水,關羽如何破敵,都詳細的說了一遍後。
劉備聞之大喜。令人厚賞信使,並遣人去陳縣報訊,大軍稍後便到。
不久後大軍抵臨陳縣。關羽、張飛把劉備迎入城中。入衙之後,劉備下令張榜安民,犒賞三軍。等一切準備妥當,就在府衙中大排筵宴,為關羽、張飛賀功。
此時紀靈、橋蕤見勢不可為,於是引軍自退。
細作探知這個消息,飛馬馳報陳縣。劉備知道袁軍退走,才松了一口氣。隨後他和關羽、陳宮在府衙內,商議今後之計。
劉備一次調集如此多的兵馬,在錢糧上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陳宮建議道:“如今兵卒甚眾,供養起來頗費錢糧。況且因為呂布水淹良田之故,明年陳國有數地絕收。這也需要不少糧食賑濟百姓。不如讓部分兵卒回歸本衛,也能減少一些負擔。”
劉備聽後點了點頭,便從陳宮之言。
關羽尋思到“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大哥把治所改在陳縣。也能就近圖謀袁術的基業。”
想到這裡,關羽向劉備提議道:“反正大哥已經帶來了不少四衛精壯。何不趁此機會,把他們的衛佐都遷過來,直接將治所改在陳縣。”
陳宮一聽便明白了關羽的心思,他點頭讚同道:“雲長之言在理,正好主公到陳國後,也能少受那些士族的氣。劉寵在陳國經營許久,這裡少有士族,百姓也多為四方流民。以主公之仁義,很快便能盡收百姓之心。到時無人掣肘,方能成就大事。”
劉備有點舍不得徐州,他向兩人說道:“話雖如此,但此地偏處西隅,遠離徐州。如果徐州有事,豈不是鞭長莫及?”
關羽見劉備猶豫不決,於是說道:“再有不到兩年,袁術就會做出那件大事。陳國在豫州心腹之間,行事起來也方便。而徐州相對遠一些,到時恐怕還沒趕到,就讓別家所趁。”
劉備早就聽關羽多次提起,袁術將要僭越稱帝之事。但他還是不太敢相信:“二弟這次演算的天機,當真屬實?”
“私鑄‘仲家直百’新錢這樣僭越的事,袁術都已經做了。還差稱帝號一件嗎?”
關羽反問了一句,直接就讓劉備沉默了。他看了眼陳宮,見其也是在那點頭,明顯是認同關羽的說法。
於是劉備就依關羽之言,將治所遷來陳縣。準備在袁術僭越之時,能及時圖謀他的基業。
不久之後,關羽同呂布在陳縣決戰,
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到了壽春。 袁術聞之大吃一驚,他急忙召集群下,在府中商議道:“我前番驅使關羽征伐呂布,本想讓他兩家爭衡,也能趁勢消耗徐州的兵力。沒想到這個呂布,竟然如此輕松的就被關羽打敗了。如今劉備輕易取了陳國,勢力定會倍增。不知諸位有何良策可圖之?”
眾官苦無良策,在袁術說完後,盡皆沉默不語。
袁術心中慍怒“我想稱帝號的時候,你們就話多了,各種理由百般阻撓。但真正想讓你們出主意,竟然沒有一人能為我分憂。”
就在袁術將要發作之際,李豐上前進言道:“依在下愚見。主公可讓劉備攻打潁川,試探其態度。如果劉備不願,則定有結連曹操之心,且宜趁早圖之。如果劉備聽主公調遣,那就得恭喜主公,此人以成為主公的外藩矣。劉備佔據州郡雖廣,但地域極為狹長,易攻難守。如果以後想圖之,無論攻打哪處,都會讓劉備首尾不得兼顧。”
袁術見眾官都沒說話,知道他們也無良策。遂從李豐之言。
不久後,袁術遣李豐為使,攜書去見劉備,讓劉備攻伐潁川。等李豐到了陳縣,劉備同關羽、陳宮一同把他迎入衙中,令左右大排筵宴,厚款李豐。
關羽聽李豐說明來由,就猜出了袁術的心思。關羽暗忖“潁川雖然被黃巾破壞嚴重,但此地處於中原腹地,若是得了此郡,就等於扼住了東西南北的咽喉。如今天下大亂,正好借這個機會奪取潁川。不然等局勢明了,曹操把獻帝遷到許縣,再想奪之便難矣。”
雖然已經有了攻取潁川之意,關羽仍然故作為難的說道:“有袁公支持,我等自是願意出兵。但前番攻伐呂布耗費頗多,恐短時內再難提兵遠征。”
李豐趁機用話逼住他,說道:“關將軍大可前去,我主公自當相助。”
關羽裝作語失,不再說話。
劉備見李豐自以為得計,心中暗笑。趕緊配合著關羽,連連向他勸酒。
飲宴畢,劉備佯裝因為關羽說錯話,不得不讓他起兵。那眼神中帶著喜意的埋怨,讓關羽心中吐槽“大哥的演技實在太差了。”
數日後,李豐回到壽春時,向袁術稟報關羽已經兵發潁川之事。袁術聞知大喜,便具糧五萬斛,遣人送往陳國。
待細作將此事報知鄄城,曹操聽後倍感疑惑。他聚集眾謀士問道:“此次劉備竟然聽從袁術之言,令關羽提兵攻伐潁川。不知他意在何為啊?”
荀彧笑道:“無他。劉備欲圖謀汝南,因此裝作順從,以慢袁術之心。”
曹操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那依文若之意,我該如何應對?”
荀彧說:“袁術兵多糧廣,勢力尚在袁紹之上。劉備夾在兩相之間,正好可以做阻擋袁術的屏藩。當前最緊要的是,呂布已經逃到了泰山,如果他收服泰山賊,在青州坐大。等主公和袁紹衝突之時,呂布再趁虛來犯,則為害不淺矣。依在下之見,應該先除呂布,再奪青州,方為上策。”
郭嘉也說道:“荀文若之言,正同愚見相合。現在攻下劉備,到時夾在袁氏兄弟之間,必然難於應付。不如先不圖劉備,久後關羽必會謀奪汝南,攻伐袁術。主公可趁此良機,先取河、濟之地,再奪冀州,則伯業成矣。”
曹操喜從其言。遂厲兵秣馬,準備來年先伐呂布,再取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