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距離張誠立下軍令狀已經過去了兩天,感染者的病情也開始逐漸加重。
但是因為道路被封鎖,市政府只能在隔離帶附近加緊布置了很多臨時醫療點,但依舊是杯水車薪,醫療力量遠遠趕不上病患增加的數量。
嚴副市長心急如焚,鄒陽春跟戚局長日子也不好過,每天輪流著打電話催促張誠,詢問進展情況。
張誠也是著急,但是苦於只有諶小冰一個勞動力,到現在也才造出了幾千瓶洗澡水,面對數萬感染者依舊遠遠不夠。
而諶小冰更是苦不堪言,感覺自己就像是地主家的長工一樣,每天天還沒亮就被抓起乾活,一直到凌晨才能稍微眯一會,連吃飯都是蹲在澡盆子裡吃的。
他雖然抱怨連天,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最後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現在諶小冰是解決蠱毒的唯一希望,張誠當然不能讓他出事,這兩天時刻陪在他身邊,一來監工,二來保護。
可就在今天,張誠突然隱隱生出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但是查探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線索。
候靜山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一邊給諶小冰搓澡一邊低聲問道:“師兄,我怎麽感覺有人在監視咱們?會不會是那個蠱師?”
張誠哼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不用管他,我倒希望他自己送上門來,先做正事。”
張誠都這麽說了,候靜山等人自然沒意見,反正現在神君觀所有人都解除了蠱毒,那蠱師只要敢進來,他們就有信心讓他走不出去。
一鍋洗澡水很快又被裝進玻璃瓶,張誠打手一會兒,諶小冰又開始圍著神君觀遛彎。
那些玻璃瓶被神君觀弟子小心翼翼的抱進了廂房,廂房裡的瓶子已經堆了半人高,每一個裡面都裝了半瓶黑糊糊的液體。
在距離神君觀兩百米外的一顆大槐樹上,兩個黑衣人正隱藏在茂密的樹葉之間,沒有一絲聲息。
就連樹杈上打盹的小鳥都沒有發現,依舊把腦袋埋在翅膀下,睡得香甜。
兩個黑衣人的目光越過高牆,徑直落在架著大鐵鍋的小院裡,過了很久才身影一晃,消失在樹上。
神君觀山腳下,班猜正躲在樹叢後面,一臉的焦急。
突然眼前一花,兩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眼前。
“怎麽樣了?”班猜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之後立刻問道。
其中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用生硬的中文說道:“的確有問題,我們決定出手,你的,趕緊離開。”
班猜愣了愣,擔心的說道:“那小子可厲害得很,就你們兩個能行不?要不給池田先生回個話,再多派點人手?”
另一個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不過就是一幫法師而已,算得了什麽。只要還是人,在我伊賀流忍術面前,也會變成死人。再說我們也不打算對那姓張的出手,只要殺掉洗澡那個,他們應該就無計可施了。”
班猜在對方的目光下不禁後背一陣發寒,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些忍者當初被訓練出來,就是專門執行暗殺任務的,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在身邊一處不起眼的暗影中就隱藏著一個手執利刃的死神。
那些死在忍者手上的人,往往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可以這麽說,忍者雖然不是法師,但是論起隱匿氣息和殺人之術,法師就算是拍馬都趕不上。
想到這些,班猜也不再多說,點頭道:“那我就祝二位馬到功成!”
兩名忍者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身形一動就飛上了樹梢,急速朝神君觀躍去。
神君觀內,諶小冰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光著屁股在神君觀裡跑步。
經過幾天的時間,大家的新鮮感也逐漸減退,而且時不時看見一個男人光著屁股從自己面前路過,只要不是變態都覺得有點反胃。
反正這幾天也沒香客上門,所以神君觀的弟子乾脆都窩在廂房裡,不到飯點絕不出門,騰出空間給諶小冰自由發揮。
現在天已經黑透了,深秋的夜晚已經開始發涼,突然一股冷風吹過,諶小冰不禁打了個寒顫,嘴裡的抱怨更甚。
就在此時,突然頭頂的樹梢一動,一把漆成黑色的長刀飛速射出,徑直插向諶小冰的頭頂。
“當!!!”
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起,諶小冰一頭栽倒在泥地裡,長刀後部的鎖鏈也驟然收緊,飛回了樹梢。
“臥槽!哪個王八蛋偷襲老子!”諶小冰雙手一撐爬了起來,摸了摸頭頂的大包,破口大罵道:“還好老子是先天佛體,要不然這一下就被開了瓢了,是哪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但是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響,諶小冰滿臉的疑惑,摸著頭頂自言自語道:“怪了,什麽情況這是?”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風刮過,樹梢“沙沙……”作響,無數落葉飄落而下。
“咻!”
“咻!”
兩道細不可聞的破空聲響起, 諶小冰還沒反應過來,兩片樹葉就從脖子上劃過,隨即他就感覺到一陣劇痛。
伸手一摸,一手都是血。
“我靠!”諶小冰瞬間變了臉色,還好自己體質特殊,要不然現在肯定已經腦袋搬家了,最恐怖的是,直到現在他也沒發現到底是誰襲擊了自己。
“救命啊!殺人了!”
諶小冰不敢猶豫,拔腿就往張誠的方向跑,嘴裡大喊大叫。
“嘩!”一根鐵鏈突然從旁邊的草叢裡彈出,飛快的纏繞在諶小冰的左腳上,用力收緊,又將他絆了個狗吃屎。
諶小冰剛摔在地上,緊接著就感覺腦後生風,下意識的往旁邊一偏頭,一把尖刀貼著臉頰插進了地上的青石板中。
諶小冰差點沒嚇得暈過去,回頭一看,發現一個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站在自己的身後。
“壯士……有話好說……”
諶小冰剛一開口,忍者就伸手在腰帶上一抹,左手瞬間出現了一把滿是尖刺的指套,朝著他的雙眼狠狠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