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枚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們女人出去玩，你一個男的跟著做什麽。”

“下次吧。”

說完，她就搖曳生姿的走了。

男人低著頭，嘴唇抿的緊緊的，手握成拳，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換好鞋，把包放在沙發上，正準備去做飯，就看到女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男人心裡頓時變得柔軟，走過去把女兒抱起來，“朵朵今天在家做什麽了?”

小女孩摟著爸爸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玩木木。”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跟媽媽嗎?”

小女孩卻搖搖頭，“媽媽睡覺，恩，還有個姐姐。”

男人皺眉，臉上閃過一抹狐疑，“姐姐?”

小女孩點頭，“恩，白裙子的姐姐。”

男人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隨便什麽姐姐，只要不是男的來家裡就好。

把女兒放在沙發上，“朵朵先自己玩，爸爸去做晚飯。”

小女孩望著他，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張枚從家裡出來，就打車去了城中心的商場。

這個商場雖然有點老舊了，但裡面東西還行，還算齊全。

張枚時不時的也會來逛逛，消磨時間。畢竟跟大城市比起來，這裡的東西還真是一點不貴呢。

她口中說的朋友，叫王麗玲，年輕的時候在大城市賺了不少錢，回來就在這商場裡開了家賣化妝品的店。

前幾年離婚了，孩子跟著男方，她一個月出點生活費就是了。

想幹啥就幹啥，特別輕松自在。

張枚經常來買東西，不是化妝品就是護膚品，要麽香水要麽指甲油。久而久之，兩人就認識熟悉了。

她到的時候，王麗玲正在給客人做指甲。

張枚就自己在店裡逛了起來，半個小時後，王麗玲終於弄完了。

兩人先去吃了點東西，才去看的電影。

看到一半的時候，張枚突然想上廁所，大概是晚飯吃了些辣，剛剛又喝了冰鎮可樂，肚子就有點不舒服了。

跟王麗玲說了聲，就拿著包走了。

張枚出了影廳，過道裡燈光有些暗，除了幾個工作人員，並沒有別的人在。

肚子越來越疼，她皺著眉，快步走到洗手間裡。

不一會兒，就傳出了衝水的聲音。

張枚舒了口氣，但接下來她就傻眼了。

呵，打開包準備拿紙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沒帶。

睜大眼睛翻了又翻。

抿著唇，怎麽可能呢，她一直都有準備紙巾在包包裡的。

這是慣例。

女人出門都是要用紙的。

但確實，包裡除了手機錢包口紅鏡子，就什麽都沒有了。一目了然。

沒辦法，就只能給王麗玲打電話讓她給送點過來。

心裡更覺得厭惡，果然是小城市，商場廁所裡居然都不準備衛生紙的，真是吝嗇。

然而，王麗玲並沒有接她的電話。張枚打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忍不住埋怨，“怎麽回事呀?”

就聽到有人走了進來，是高跟鞋的聲音。

那人在她這扇門前停了幾秒，最後打開她右手邊的那一間走了進去。

張枚眉頭緊鎖，她糾結了好幾分鍾，最後還是敲了敲右邊的隔門。

“那個，不好意思，你有沒有帶紙巾，能不能給我兩張。”

她咬著唇，臉都紅了，心裡不由升起一股羞恥感。從來沒這麽丟臉過。

呵，上廁所居然忘了帶紙，簡直……

張枚都感覺到臉上發燙了。

但隔壁並沒有人回答她，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一樣，她就有些尷尬了。

“恩，我也不白要你的，我給錢。”

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臉上鄙視的表情顯露無疑，果然是小地方的人，有錢看電影，要張紙都舍不得，說好的互相幫助是美德呢。

虛偽。

才把錢拿出來，就聽到隔壁傳出一個幽幽的聲音。

“紙嗎?給你。”

說著，就從隔間下面留出來的縫隙裡遞了過來。

張枚一愣，說了聲謝謝，就把紙巾接了過去。

手不經意的碰到那人的手指，頓時一股寒意透徹冰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真涼呀。

下意識低頭看，那隻手已經收了回去，只看到尖尖的指甲泛著白色的冷光。

張枚猛然想到下午做的夢，夢裡，她就是被一隻手死死的拽著往水下拉。

跟這隻手何其相似。

她心裡一咯噔，就有點害怕了。

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但，手裡的紙怎麽好像不對勁，濕噠噠的，還有些黏稠。

張枚低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發青，“啊，啊……”

用力的把手裡的紙巾甩掉，緊緊的貼著牆壁，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地上，那哪裡是什麽紙巾，分明就是一張帶血的人臉。

在燈光的照射下，慘白慘白的，很滲人。

她的手不停的抖著，上面沾滿了紅色的血。

張枚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特別害怕。隔壁到底有著什麽她不想知道，她現在隻想快點出去。

但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能一臉驚恐的四處張望。就怕有什麽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你在找我嗎?”

就聽到一個幽幽帶著無限怨氣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朵邊。

張枚身體一僵，下意識轉頭一看，頓時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尖叫。

只見她的肩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趴著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呃，女人。

女人眼睛裡閃著幽藍的光，泛著冷意，然而，她沒有臉。

整張臉都是血肉模糊。

如此近距離，張枚能很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血管和肉渣，縱橫交錯，還有肌肉的紋理。

“我的臉，還好用麽?”

張枚全身都發抖，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地上。

她嘴唇發白，連話都說不清楚，聲音裡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把它撿起來還給你。求你放過我，我發誓，等我回去了就給你燒紙，不，燒金元寶，你想要什麽我都燒給你，求求你，求你原諒我。”

張枚語無倫次，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走了什麽霉運，竟然會遇到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