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捧在手心裡別說磕著碰著了就連哭一聲都心疼得不行的，恨不得把擁有的全世界都送到面前的寶貝疙瘩心尖子，卻成了比牲口還不如的存在，被強製性的奪走身體很重要的某一部分後，就沒用了，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這裡。

永遠的埋在黑暗中。

可你特麽的居然還說，並不只有竹林裡被發現的這個地方。

該有多少無辜的小孩子遭遇惡魔的毒手。魔鬼化作人類的樣子，隱匿在人群中間，隨時準備著對弱小的孩子出手。

措不及防。

卻沒有人能幫助那些失去骨肉的父母跟離開父母無助的孩子。

那麽小，一雙懵懂純真的眼睛才只看到了世界的美好人性的善良，就要承受離別之痛，甚至被鋒利的刀子劃開身體。

棄如敝履。

悲哀。

司機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些充滿了憤怒的眼睛，他顫抖著，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本來最開始是打算直接埋掉的，偶然一次在後山發現了一個深窖，特別深，聽村裡人說那個深洞是以前島國鬼子殺了人後往裡面扔過屍體的，從來不知道有多深多大，一顆石頭扔下去都聽不到回聲的，曾經有村裡的小夥子好奇心重又愛玩，用繩子綁著吊下去，結果才走了沒幾米高就嚷嚷著不幹了，讓拉上來，回去之後連著生病了一個多月。那次之後就有傳言說洞裡有鬼怪，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凡人不能進。可能是因為村裡人信這個，所以平時基本沒人上去。“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望著大隊長，“能不能給我一口水喝?”

水?

老子特麽的想把你摁在水裡悶死，人渣！

義憤填膺。

但大隊長還是讓隊員拿了瓶礦泉水給他，司機擰開蓋子抱著就是一針狂飲，咕嚕幾聲下去，一瓶水就去了一大半。

是真的渴了。

大半夜的要出發去拉貨，把貨處理乾淨了又要趕緊拉回家。

沒時間。

嗓子都快冒煙兒了。

他又吞了好幾口，才繼續說，“村裡的人是有些迷信的，就很少去。老大說把小孩埋在竹林裡說不定會被人挖出來，到時候暴露了就慘了。之後就把取了兩腎的廢孩扔洞裡了。反正洞很深，還不用刨坑填土，多方便呀。”

“廢孩?”

有隊員聽到他說的這倆字，有點不明白。

司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縮著脖子小聲解釋，“當時為了掩人耳目，老大取的，說拿掉零件已經死掉的小孩子就像沒了用處的廢物一樣，垃圾般的存在，是廢孩。”

呃?

問話的那個人眨了眨眼睛，揚起拳頭就要朝司機臉上砸去，卻被旁邊的同事死命攔住了，他大吼，“人渣，老子要打死他！”

“人家好好的小孩，被你們這麽一弄就成廢孩了，又不是圈養的牲口，對小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你們怎麽不去死。”

也忍心?

司機被嚇得躲在後面，不停的搖頭，“不能死，不能死的，我老家上有七十歲的老母要吃飯看病，下有四個孩子要讀書，我死了他們怎麽辦，到時我老婆肯定要改嫁的。”

“再說，那些小孩又不是我弄死的，我隻負責運輸，跟我沒關系的，就算要償命，也是城中村那師徒倆去嘗。”

跟他無關。

聽到的警察心裡十分憤怒，“你有小孩要養，就把別人的小孩弄死，就沒想過孩子多可憐，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會多傷心。”

“說！”

大吼一聲。

司機被吼得混身一抖，心跳都停了半拍，很不想說，可又怕被打。

隻得說道，

“想啥?才幾歲的小孩知道個啥，痛一會兒就過去了。現在的醫療條件那麽好，沒了這個就再生一個了。生孩子多簡單的一回事，我媳婦兒生了四個都沒說啥。”不比從前條件差，生孩子是鬼門關，現在生十個能活十個。

而且，人生下來本就是要吃苦的，誰能保證在世的幾十年能一帆風順不遇到壞人也不會生病，只是那些小孩運氣不好。但人終究要死的，他們不過是提前走完了這一生。

世界上早夭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有的甚至剛生下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被宣告遊戲結束了，這些長到幾歲的，已經很好了。

就醬。

這些呀，都是當初老大拉他們入夥的時候勸說的話。

他覺得沒錯。

聽完這話的警察們已經被氣得無力了，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成年人已經形成了固有的思維，要改變幾乎不可能。

大隊長手指都在發抖，他在很努力的壓製想一巴掌扇死司機的衝動。

“然後呢?你們為什麽又不在那石洞了?”大隊長沉著聲音。

司機抿了抿嘴巴，“那個石洞是很大很深的，扔了幾年都沒滿，後來村裡有幾個小孩亂跑，差點掉到洞窟裡面去。老大這才決定變換地方，並且用水泥把那個洞給封了。”

並非是怕孩子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而是擔心村裡人找孩子會發現那個洞的秘密。

他抬頭看了眼後面的竹林，心虛的轉過頭，“後面的竹林很大一片，平時白天都陰森森的很少人去，那裡埋著不少孤墳，聽說有時候還能在夜間看到有紅色的鬼火在飄蕩，很嚇人的。再加上這裡就我們一家房子，比較安全。”

就埋了。

果不其然，埋了一年多都沒人發現，然後就被警察找上門了。

“你們到底……有多少個孩子?”大隊長問道。

司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頭，“不知道，沒人算過這些。”

這說不準的。

有的時候生意好一個月就二三十，有時候半年都只有一單。

要看運氣。

大隊長:……

“垃圾！”

最後還是沒能忍住憤怒勾拳就朝司機的臉上砸去。

警車嗚哇嗚哇的開過來，一連串，打破了這個小村子的寧靜。

不少看熱鬧的人。

雖然警察劃出了警戒線並圍住，但在這土生土長的人總是有外人不知道的捷徑在，偷偷摸摸的溜進來，就看到地上的白布擺著一排排兒的小孩屍體，簡直都驚呆了。

哎呀媽！

其中不乏休業在家的年輕人或者放暑假的高中生，拿出手機拍照，上傳到臉書，附字#驚天大案:惡魔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