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思如所想的那樣,就算發現祁父帶人回來如此羞辱她,她還是不願意離婚,心裡還保持著最後一點點期待。
很羞惱。
這麽失敗的婚姻赤果果的展現在女兒的面前,她付出一切,卻被打臉。
“你一直鼓動我跟你爸離婚,到底安的什麽心,我們離婚了,對你有什麽好處。”祁母歇斯底裡的朝思如吼道。
她從沒想過離婚。
再說,都四十歲了,離婚後又能找到什麽好的,不如將就。只要祁父願意與外面斷了回歸家庭,她可以不計較的。
回歸?
思如都想冷笑,怎麽可能,就算他願意,那私生子怎麽辦,難不成你真的大方到可以接受那孩子,把他當親兒子。
如果祁母真大方如斯,只能說她在愛情的一方裡地位太低。
太賤。
都愛得沒有底線了,就別怪祁父不把你當回事,可勁兒的欺負。
不歡而散。
思如看了會兒電視就回房間了,隨意在桌上找了本書翻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祁小藍就要中考了,希望複習還來得及。
但有個問題。
看著手裡狗啃了似的的書本,她還得想辦法弄些書本資料回來。
自身難保,課本當然也幸免不了。
所以第二天思如是空著手去上學的,一路很順遂的走到教室。
思如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按照平時的經驗,她應該被堵在去教室的路上,先來一份開胃小菜,嗯,各種刁難侮辱。
重複的一天開始。
但今天,直到她走到教室裡都沒遇到大姐一夥兒,很神奇。
不可能這幾混混女突然棄暗投明改邪歸正了吧,就看到離她不遠大姐趴在桌子上,她的面前擺著一本厚厚的書,此刻她手裡拿著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擦著書的封面,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眼中柔情萬分愛意深沉,嘴角揚起,臉頰隱約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比起平時戾氣凶狠張牙舞爪的樣子,多了幾分歲月靜好嫻靜溫柔的感覺。
嗯,如果沒有那副大濃妝就更像了。
而大姐的幾個跟班此刻也都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昨晚浪了大半夜,又喝酒唱歌擼串,早上壓根就不想起床。
教室裡很亂,但並不很吵,雖然是被放棄的渣子班級,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違抗學校的紀律,這裡可不是#某某從青春校園開始的逆襲成王之路#的世界,渣子班都是要麽有後台要麽智商二百五的天才,最差也是暴發戶。
那不過是打著渣子旗號的霸道總裁與貧窮少女的甜寵日常。
祁小藍所在的這個班,是真的渣,義務教育結束又會產生很多社會垃圾的存在。
早讀,連老師都不會來。
她低著頭從後門走到教室後面堆放清潔工具的那個角落裡,嗯,那張孤零零的桌子就是祁小藍的課桌了,但此時堆滿了垃圾。
包裝紙零食袋紙屑果皮都很正常,惡心的是還有口香糖等。
在炎熱的天氣裡,思如隔著兩米遠就聞到一股酸腐的臭氣。
她的課桌儼然成了垃圾堆,不光是桌面上,還有桌箱裡面。
真髒。
思如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祁小藍每天是怎麽忍受著惡臭把課桌清理乾淨的,但一點用沒有,第二天桌子依舊滿是垃圾。
她曾是尖子班的尖子生,在某種情況下,學霸跟學渣是對立的存在,於是,在這個學渣同樣也是人渣的班級,每個人都能踩她一腳,把曾經的學霸踩在腳底深入泥巴裡,想想都很爽呀。
祁小藍過得很辛苦。
只要有人心情不美麗,
她就成了撒氣發泄的對象,除了大姐一夥兒,欺負她最多的,就是……“喲,祁小藍,你還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把垃圾倒了。”
好臭。
坐在她前排的一個身穿黑色體恤的瘦弱男生說道,他臉上長了很多痘痘,有的已經泛白弄破了,流出透明的膿水,鼻梁上架著一副玻璃眼睛,但並沒有斯文有學問的樣子。
隻猥瑣。
他說著話,隨手把一個裝了包子的塑料袋扔到思如的桌子上。
看著思如一臉的幸災樂禍,一雙老鼠眼睛眯得更小了,“祁小藍,李石來了,你慘了。”他的目光看向門口,笑道。
順著他的視線過去,思如就看到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大胖子走過來,有種氣吞萬裡如虎的感覺,那胳膊大腿,行走如風呀。
大胖子李石一邊走手裡拿著個肉餅咬著,臉上的橫肉不停動著,他鼻孔動了動,皺起眉頭,視線直指思如,吼道,“祁小藍!”
嗯,沒錯,這個人就是除了大姐一夥兒外欺負祁小藍最凶的人。
李石。
至於剛才那個痘痘男,李石的跟班,原先這個班被欺負著玩兒的人,在祁小藍來到這個班後,他的角色就轉變了。
成了施暴者。
但這個人膽子很小,他隻敢用帶有侮辱性的語言來罵祁小藍。
有時候還會動手動腳,一雙色咪咪的眼睛往不該看的地方去。
很惡心。
真像隻躲在下水道的臭老鼠。
被點名了,思如大大方方的跟李石對視著,“嗯,怎麽了?”
李石:……
有點懵,今天這個祁小藍很怪呀,竟然不怕他了,還敢看他。
要在平時他這麽厚,早就低著頭渾身發抖恨不得鑽到地裡了。
膽兒變肥了呀。
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弧度,把手裡還剩了兩口的餅扔到地上,腳使勁的踩了幾下,大步朝思如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去,撿起來吃了。”
周圍的人臉上如出一轍的表情,還在起哄,“是啊,吃了。”
“吃了。”
“李哥的腳踩過的,肯定特別香,祁小藍你還不趕緊跪下來磕頭謝恩,哈哈。”
……
李石神情得意極了,高高的抬起下巴,“祁小藍,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他摩拳擦掌,手指關節被捏的哢哢直響,那熊掌,一下就能把祁小藍這小身板給扇飛掉。
思如:……
我草泥馬。
抬起頭看著那個說風涼話的人,“那麽榮幸,你特麽的怎麽不去吃,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