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一想也是,頓時松了口氣,“就該這麽做,不然,當我們好欺負嗎?”又看著李進,“你爸忒不是個人,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渣男!”
“你以後可不能跟他學,要好好照顧你媽。”
“要幫你媽。”
……
李進在外婆的說教中只是安靜的點著頭,他覺得沒錯,這一次,爸爸真的太過分了。
打媽媽,鬧離婚,還要賣房……
他一直覺得是生活在一個很美好幸福的家庭中的,結果,突然之間就要成為單親家庭……關鍵還是無家可歸流落街頭的可憐孩子。
臥槽!
比八點檔狗血劇演的還要奇葩好嗎。
女兒家發生的事,楊母當然要跟家裡人說。
她很氣。
特別是思如那句“你把她教好了我再來領”,真的太讓人憤怒了,這是一個女婿會說的話?
她家小雪怎麽不好了?
冷笑一聲,要說差勁,那也是你家太差勁。
死老太婆身體不好怪得了誰,沒錢治病難道是她女兒的錯?說來說去也是老公兒子沒本事。
賺不到錢。
楊母卻是自動忽略了自家完全是靠女兒的貼補才有如今的好生活的,說句扎心的話,李卓華的工資一大半都被楊曉雪給了娘家。
楊父道:“沒事,那狗東西要敢跟小雪離婚,勞資就帶著親戚朋友去把他李家鬧得天翻地覆!”
就醬紫。
他是很清楚李家老兩口的為人,老實巴交的農民,嘴巴又笨,被罵了連還口都做不來。
“那狗東西來接人的時候,勞資定要讓他跪在地上喊三聲爸爸。”
恩。
做夢是美好的,至於現實嘛,就呵呵噠了。
跪?
思如根本就沒去。
李卓華母親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在住院觀察,她本就年紀大了,年輕時又吃過許多苦,身體積壓下不少的毛病,平時只在鎮上的藥房買點藥吃,既不能治標也治不了本,稍微的緩解點不適疼痛,從來也沒給兒子閨女說過,就怕給孩子們增添負擔成為累贅,說到底,還是怕花錢,兒子女兒都不富裕。
唉。
很無奈。
這次醒過來,本來吵鬧著要出院的,說回家吃藥也沒事,是思如強壓著讓她躺在病床上。
“病不好就不準走!”
態度十分強硬。
李卓華的父親少見的沒反對,滄桑疲憊的臉上寫滿讚同,“兒子是擔心你的身體,你隻管好好的配合醫生治療,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
這回把他嚇慘了!
兩人坐在院子裡剝苞谷,今年的苞谷長得特別好,又香又甜,他去地裡掰了一大筐回來,準備剝了打成苞谷粑粑給兒子家送去一些。
還有嫩苞谷。
不光是直接煮了還是炒,抑或燉湯,都特別好吃。
老婆子一站起來,就說頭有點暈,然後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當時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如果老婆子沒治好……
不敢想。
人死如燈滅,燈還能再點亮,但人卻不能再復活,當然,就算復活,那也不是了了。
世界上再沒有老婆子。
陪伴他一生的人,永遠的,消失不見了。
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的人鮮少能體會到這種感受。
錢算什麽,人是最重要的。
思如點頭,“就是,一切有我,你安心養病。”
好說歹說李母總算沒再鬧著要走,李卓華的姐姐把她喊到外面,愁眉不展,欲說還休。
“到底什麽事兒?”
思如忍不住問。
李燕看著她,神情複雜,“弟,你媳婦……”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思如懂了,淡淡道:“哦,我讓她滾回娘家回爐重造了。”
李燕:……
what?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你跟她吵架了?”
還這麽凶。
滾回娘家?
臥槽老弟你什麽時候居然有了男人的雄風。
關鍵當姐的竟不知道!
隨即又皺起眉頭,擔憂道:“她不會來醫院大鬧吧?咱媽還沒好,我怕媽被她吵的得病情加重。”
恩。
不無道理。
思如微微一笑,“放心,我沒告訴她咱媽住的哪一家醫院。”
李燕:誒?
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思如聳著肩膀,“媽出事的時候,我接到爸的電話馬上就來醫院了,給她打電話根本不接,後來好不容易接了,又說她沒義務來,我回家拿錢,錢沒拿到,那敗家婆娘,氣得我很是揍了她一頓,也沒說媽住的什麽醫院。”
李燕聽得都無語了。
不過——
“你居然揍了她?怎麽揍的?老弟你什麽時候學會打老婆了?你媳婦她就沒反抗嗎?”
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思如撇嘴,“姐,你照照鏡子好嗎?瞧瞧你現在這樣,這小人得志的樣子多難看。我是不想揍她的,你是沒聽她說的話有多過分,反正,我就問你吧,這麽多年你就沒想揍她?”
“我不信。”
李燕訕笑兩聲,“嘿,那倒是,手是挺癢的。”
但不能怪她。
楊曉雪那貨確實太氣人了!
兩人沒再說這事,說到老母親的醫藥費上,李燕眉頭皺的幾乎能擠死蚊子了,“唉,怎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媽死吧。”
她很愁。
丈夫家條件一般,可家裡有兩個孩子要養。
實在拿不出太多錢。
兩難。
思如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媽的醫藥費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有辦法了,不過,還得拜托姐你替我演一場戲,就當為了咱媽。”
李燕:懵。
在問清楚演什麽戲後,她臉上並沒有喜悅,更愁了。
“要不,你跟你媳婦好生說說?她雖然自私,但應該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惡毒女人。”
就聽思如冷笑一聲,“呵,姐,你說的不全對,楊曉雪她,不光自私,還真的惡毒。”
“可你離婚了,小進怎麽辦?”李燕皺眉道。
思如垂下眼眸輕笑,“姐,你想想,如果我繼續跟她在一起生活,她肯定會借著各種理由問我要錢,挑撥小進跟我們李家的關系,萬一爸媽再生病了,依舊沒有錢去治病。”
“這樣好嗎?”
“我一個人能過得很好,為什麽要花重金請個祖宗回來供著,是回家有口熱飯吃,還是衣櫃裡有乾淨的衣裳穿,不,我不僅要供著祖宗,還得供著祖宗的一家人,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