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對長山村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村支書沒在，村民們很一致的選擇了隱瞞，畢竟思想傳統封建，要是被外人知道全村的男人下面沒了，不，這樣的醜聞必須是要死死捂住的。

　多難聽。

　本來就窮，還成了沒用的太監，太監村。

　不行，必須瞞著。

　至少得在男人們的東西被粘好確定不會掉之前。

　當然，理由也要換個。

　這一天，鎮上雜貨鋪的膠水賣得出奇的好。

　思如從公交車下來，謝絕了一位熱情大媽的邀請，她微笑著道，“等我辦完事就去你家打擾。”

　大媽:……

　很詫異，隨即指向大街，笑得開朗，“那行，我家在街中間賣衣服，很好找的。”

　思如:“恩。”

　她與大媽告別，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一撩頭髮，風情萬種，臉上帶著淺淺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本來作勢要轉身的大媽卻偷偷的緊跟在後。

　真美。

　如果能……

　思如似乎無所覺，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遊客，十分新奇的到處看，在每一個攤位停留。

　恩。

　有點渴。

　她左右瞧了瞧，徑直走到一家賣水的攤位前，看攤的是個滿臉褶子很精乾的老太婆。

　老太婆早就在人群裡瞄上這個年輕美麗又健康的女孩，她眼睛微眯，也遮不住眼裡的精光。

　“想喝點什麽?”

　她笑得慈祥，“我家的冰粉涼蝦小湯圓最正宗解暑，保準你吃了一碗，根本停不下來。”

　思如:“恩。”

　低頭看擺在桌上的一碗碗淡綠的茶水，能聞到很濃鬱的薄荷的氣味，是在農村很常見的東西。

　皺眉。

　老太婆搖著蒲扇，“天氣熱，要不要來一碗。放心，這是我自己熬的，薄荷也是自家地裡種的，綠色安全健康，不收你一分錢。”

　瞧瞧，多好客。

　像這樣子的，如果不進去點個餐，真心不好意思。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老太婆笑眯眯的。

　而遠遠盯著思如的大媽隻恨不得咬碎一口牙。

　槽！

　居然被該死的捷足先登了。

　但，並沒有。

　思如在水攤前駐足良久，才伸出芊芊玉指指著那碗，表情嫌棄得不行，“這水是自來水?”

　自來水?

　老太婆恍然大悟，忙搖頭，“怎可能，這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河水，可比自來水好喝多了。”

　恩。

　擺攤多年是知道些事情的，從大城市來旅遊的人都矯情，最喜歡農村裡原生態的東西。

　菜蔬，井水，土雞蛋，甚至河邊沙子裡的貝殼……

　搞不懂。

　以為思如也是這樣。

　“河水?！”

　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只見本來美麗斯文的妹紙秒變刻薄臉，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水。

　“你居然用不乾淨的河水來煮茶，太可怕了！”

　“我不喝！”

　“怎麽會有這麽不講衛生的人，我的天哪！”

　她一副完全失控的樣子。

　老太婆都懵了。

　what

　忙解釋，“姑娘你誤會了，這雖然是大河水，但很乾淨的，河水流動，隨時都是新鮮的。”

　“不，是你錯了。”

　思如搖頭，眼睛瞪得老大，“活水又怎樣，上遊的垃圾流到下遊，泡麵盒、廢棄的玩具、散發著腥味的水草、泡脹發臭的死豬、沉在水底被魚啃噬乾淨的屍體……不，我不能想！一想到這碧綠可愛的茶水衝刷過那些髒東西，嘔！”

　擺手。

　“拿走拿走，太惡心了！”

　惡心?

　確實有點。

　喝了一輩子大河水的老太婆都被她說得反胃了。

　乾笑:“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

　就被思如反駁，“吃進肚裡的東西是要講究的。”

　義正言辭。

　“你這麽不講究，說到底還是沒文化害的，來來來，剛好我是一名老師，就免費給你科普一下吧。放心，不收錢的，如果你實在太感動要給，那也行，你剛才說你家做的涼蝦很地道嗎?來旅遊怎麽能不吃吃當地的特產。”

　老太婆:……

　滿臉的褶子皮麻木無比。

　心好累。

　算了，只要目的達到就行。

　緊跟在思如身後也進了屋。

　“你先坐，我馬上去廚房給你舀一碗涼蝦。”

　思如:“不。”

　她皺起眉頭，“涼蝦不會也是大河水做的吧，不行，我得親眼去看著才放心，萬一你在碗裡——”

　老太婆心裡一驚，難道被這女娃子看出來了。

　眸色陰沉。

　看來要提前動手。

　就聽見她後面的半句話，“在碗裡放醬油香菜蔥薑蒜末辣椒面花椒粉孜然，不不，我是頑固的甜黨，堅決不能接受這樣的調配。”

　得盯著。

　老太婆:“哦。”

　她幾十年的三觀在今天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臥槽臥槽！

　什麽甜黨鹹黨的完全沒有聽過好嗎?

　不過都無所謂了，有些初見，便是永別。

　思如跟在她身後進了廚房，很陰暗，只有一點點微弱的光線，身後的耳門不知怎的關上了。

　嘭！

　從身後傳來一聲充滿惡意的冷笑，“小娘皮！”

　思如:……

　一回頭就看到個大漢。

　很魁梧，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白花花的五花肉。

　他賤痞的靠近，似乎已經認定這個女的是囊中之物了，眼裡閃動的淫光沒有半點掩飾。

　思如只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這人是誰?”

　恩。

　問的是老太婆。

　“我兒子。”

　她高抬起下巴，語氣十分驕傲得意。

　思如表情瞬間變得冰冷，“你是他媽媽?”

　老太婆:呃?

　錯了嗎?

　為什麽這個女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特麽怎麽當媽的！”

　“怎麽教育兒子的！”

　“你聽聽他剛才說的什麽， 居然罵人，說髒話！看著也老大不小的一成年人了，不知道禍從口出嗎?果然是教育的缺失，熊孩子長大了。”

　“你不管，總有人管。”

　“也幸好你們遇到我，一個有責任有愛心的老師。”

　“既然緣分讓我們相遇，為師就勉為其難的拔出這棵被蟲子蛀得滿目瘡痍的小樹苗咯。”

　“不用謝。”

　老太婆被教育了一番，她有點懵，雖然大部分沒聽懂，但隱約明白這個女的是想反抗。

　沒門兒。

　“兒砸，上，拿下她！”

　“遵命！”

　大漢像一道狂風，猛的撲向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