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哄鬼的話講多了,路和平原本還有些心虛的,說到最後竟越來越順溜,臉上也坦然了。
“我不為你們,為誰呢。”路和平拍著胸口道。
“是嗎?”李慧端著盤子從他身邊擠過,放到飯桌上,轉身朝他伸出手,“那,給錢。”
路和平:“……”
臉有點木。
喂,難道沒聽出他那話明顯就是故意說來討女人歡心的?誰會把男人的甜言蜜語當真呀!
李慧冷笑一聲,這場景跟下午做的夢、以及她這段時間的胡思亂想莫名的重合在了一起。
難怪,好熟悉呐。
果然,她家這根甘蔗不知不覺就被別的女人咬了一口嗎。
被冷冷的視線注視著,路和平也反應過來,忙扯開嘴笑了笑,道:“好好,不就是要錢嗎?我包裡正好有,是一個單子的定金,你先拿去用,等明天我再取了補上就是。”
錘子!
那是他打算給萍萍買包包跟首飾的錢好嗎。
真是斃了狗了!
誰能想到一向溫柔善良體貼人的老婆今天竟這麽不講道理不可理喻張口閉口就要錢的世俗女人。
喪!
請保持住一如既往的形象好不。
路和平心在流淚。
但想到老婆今天買了這麽多東西肯定是沒生活費了,恩,應該不會把錢全部拿走的。
萍萍,你買包包的錢保住了。
李慧:……
原本也是路和平想的那樣,隻拿兩百塊錢,一個月的生活費就夠了,但思如聞聲而動已經翻了渣爹的包,連角票都掃盡,跑到李慧身邊,揚起小臉,獻寶:“媽媽,我給你拿來了。哇,好多錢,是不是能買很多蛋糕。”
李慧木著臉點頭,
接過。
思如笑嘻嘻的求誇獎:“婉婉真是媽媽的好寶寶。”
體貼又懂事。
反正渣爹的錢也是要給外頭的妖豔貨花的,那不如就給她們母女也過過大手花錢的日子。
路和平簡直要瘋。
偏思如很耿直的勸李慧:“媽媽你快揣好,不然過一會兒爸爸就反應過來不給你了。”
李慧心裡一跳,猛抬頭看路和平。恩,這措不及防,路和平臉上那不舍肉疼的表情還來不及收起來。
即便路和平再怎麽自我安慰,他失了一大筆錢,足足兩千塊,夠十個月的家庭開支了。
疼!
心臟仿佛被扎了一萬支箭。
可什麽都不能說,還得笑,“怎麽會,拿去拿去,本來就說的給你,不給你給誰呀!”
“哈哈哈……”
內心兩行淚,哭成狗。
李慧,就收下了,不過心裡還是忐忑的。
晚餐很美味,但除了思如,另外兩人都味同嚼蠟。
為啥?
有心事唄。
吃飯的時候,路和平的大哥大響了,恩,因為公事需要,他早兩年就買了這玩意兒,就是托關系買,也花了八千多塊錢,夠一個普通農民家庭兩年的開銷了。
“滴!滴!”
很刺耳的聲音。
路和平掏出大哥大,看了一眼,就按下接通。
“喂……”
起身離桌走到窗戶前。
思如咬著筷子湊到李慧的身邊,笑得像隻小狐狸。
“別這麽笑,難看!”
思如翻了個白眼,虧你還有心情管我怎樣笑。
小聲道:“媽媽,你看爸爸那個樣子。”
李慧並沒明白思如的意思,“你爸爸怎麽了?”
思如眨了眨眼,“恩,跟電視裡演的一樣,小童的爸爸不想要他跟媽媽了,就這樣跟外頭的阿姨聊天的。走到一邊,輕聲輕語的。”
李慧剛想說一句“你看的什麽電視怎麽會有這樣的情節根本不適合小孩子看的好嗎”就接到了來自於寶貝女兒直擊靈魂的問話。
“媽媽,你說爸爸在跟誰打電話?”
李慧:她曉得個錘子!
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因為她想起一件事,以前,平哥從來都不會背著她打電話的,有什麽事都會跟她說,兩個人沒有半點秘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平哥打電話就……
偷偷摸摸了。
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問過,平哥說是公司裡頭的事,她不懂。
但,但有什麽關系。
她一點都不介意呀!
是一家人,難不成她還會出賣公司的機密不成。
還是,事情是她聽不得的……
每當她問起時,平哥的態度都很敷衍,她原本以為是太累了不耐煩,現在想想,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沒有證據,腦洞來補。
等路和平接完電話回來,就看到一臉陰沉的李慧。
“怎、怎麽了?”
莫名的心虛起來了。
李慧沒說話,就盯著他,大抵路和平最近也遭到了妻子愛不愛我的靈魂拷問對天發誓,他求勝欲很強,忙解釋道,“是你妹,她說周末要到咱家裡來吃飯,看看婉婉。”
“是嗎?”李慧陰陽怪氣的問。
路和平心裡有鬼,故作鎮定,“當然,你要不信,我馬上打過去,你自己問她好了。”
“哼!”
李慧撇開臉,“就算真是我妹打來的,那又怎樣,誰知道以前是誰打的。要真是正經人,你非要跑到窗戶邊去說嗎?反正我不信。到底是誰打的,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路和平……
無言以對。
因他現在還沒有打算離婚,所以,解釋咯。
“小慧,我沒有……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李慧:“我不信,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路和平:“你……你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李慧捂著臉大哭:“哦,追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說愛我一萬年,現在追到手了,連孩子都生了,就說我無理取鬧。嚶嚶嚶,我知道我老了,不年輕了,整天圍著灶頭轉,不再注重打扮,是比不上外頭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我該,該遭你嫌棄討厭!”
“我……我這就帶著婉婉回娘家, 給你騰位置!”
“婉婉,走!”
“你爸戀上了外頭的小妖精,不要我也不要你了!”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
呃,一不小心就把村裡媳婦管男人那一套帶出來了。
其實李慧是個很斯文的人,即便再生氣再委屈,她也不會像潑婦一樣亂七八糟罵街的。
今天也不知怎麽了。
罵完,她自己都愣了。
誒?剛才那確實是從她嘴巴裡罵出來的嗎?
話已出口,再低頭就說明是自己錯了。李慧咬了咬嘴唇,拉著思如就往門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