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獸群島的貴族們,和那個珍珠雞村,以及雪兔村的大唐官兵對戰了一陣之後,這些人他們感到了疲累。
那個東法蘭克的女貴族馮裴蕾,他們這些人不得不退到了那個大唐貴族們的防線之外。
那個瑞獸群島的小貴族馮華東,和薛懷勇,他們不得不讓那個戰熊暫時後退,然後他們將那些戰熊重新組織起來,準備讓它們在合適的時候再次發起攻擊。
湯章威他們有源源不斷的援軍,那個瑞獸群島的貴族,他們的力量從數量上遠遠沒法和湯章威他們的手下相比。
瑞獸群島的貴族們,他們不得已,將主攻方向改到了那個雪兔村,可是他們發覺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辦法對付雪兔村的大唐士兵們。
那個楊蒙蒙,從大唐本土,從瑞獸群島,甚至從唐昭宗的支持者那裡搜羅了一批士兵,他們也正向這個雪兔村和那個珍珠雞村趕來。
無論是雪兔村,還是那個珍珠雞村,大唐的士兵們他們的作戰方案都層出不窮。
和那些瑞獸群島的貴族想的不一樣,和他們對戰的不僅僅有那個湯章威的部下,還有那些大唐的普通移民。瑞獸群島的人,他們不禁為那個大唐的騎兵們大傷腦筋,這些人他們不知道那個湯章威他們為什麽會那樣厲害。
其行如飛,不是萬分不得已,誰也不敢孤身深入,犯此奇險。可是森林中珍貴之物太多,珍禽奇獸、木材藥料之外,有的地方還產金砂,山人均不重視。去的人只要事前準備,機警聰明,將第一關衝過,能夠深入,與首腦人見面,未在中途被害,人再謹細一點,不將山巫得罪,上來不要大貪引起對方疑忌,取得信任,聽其自送,不消幾次便可致富。
能有他們同族引見,或是事情湊巧,到時剛巧遇見一個藥能對症的病人,將他治愈,成功更易,比起那些已有一點聲名,配有自製成藥,專走山民村寨的郎中,往往所得更多,發財更快。
當其遠出未歸之時,家中親人自他一走便計算日程,心生愁慮,所約歸期越近越是提心吊膽,魂夢難安。再要過日不歸,那全家盼望憂疑,心情的悲苦,實是淒慘已極,忍著饑寒,眼都盼穿,有的竟一去無音,不再生還。
有的忽然滿載而歸,一算所得,雖經中間經手的人種種剝削挑剔,只有得賺十之一二,至少也有幾年衣食無憂,當時全家充滿了喜氣,連生在土牆腳下的那些草花,仿佛都有了笑意。那全家歡樂情景,簡直無可形容。人心雖然貪得,到家之後,驚魂乍定,雖覺所經奇險,好幾次幾乎送掉性命,但一想到山中到處都是珍貴之物,所得還不甚多,心實放它不下,於是隔不多日,再作長征。有了本錢,當然添了準備,除藥品外,並還帶上好些山人心喜之物,就便交易。另外再尋上一兩個知己的人作伴同往。隻管所得越來越多,到底死生呼吸,跋涉勞苦,有了錢自然惜命,只要平素勤儉,不因飽暖而思,或與山女成婚不能回來,不消數年便可成就家業。自身也因去一次害怕一次,膽子越來越小,就此知足,不敢再作嘗試。而這一條致富之道,一則丟了可惜;二則和那些野人情感頗厚,也不好意思斷了來往,自己雖不再去,卻將所經秘徑和一些經驗知識轉告親近的人,有的並還收有徒弟。為了事太艱險,自己業已衣食無憂,隻將所得秘方成藥在家中出賣,親生子女反倒諱莫如深,不令知道途向走法以及對方風俗言語,並還力說當初經過如何凶險,九死一生,能有今日,全是天佑,某某作這行業的人全都死得極慘,
至今連屍首都尋不到,你們萬不可作這冒險打算等語。有那刻薄狡詐、小氣一點的人,連親友近人都不肯說,自己不去,還恐別人發財,非但不說實話,未次走時還做上一些山人最厭惡的事,或是貪得無厭,騙上一票貴重東西,一去不來,從此斷路。那些貨郎,與走方郎中又不一樣,行為更壞,出身都是犯了官刑的亡命之徒,以盜賊、地痞、土棍一類最多,因為官府搜捕或是公論不容,在本鄉不能立足,逃往邊荒之區。本來心計刁惡,欺侮山民老實,用盡心思巧取詐騙,並為官家做眼線,刺探情報,拿些五顏六色、花花綠綠、毫不值錢的東西欺騙對方,巧取暴利。心更貪狠,自己所得越多越好,一面卻對同行忌妒,互相說破對方的狡謀。自己剛拿一串料珠和點花線絨球,共總不到百文錢的東西,將對方一輩子極珍貴的獸皮藥材換到手內,卻說某貨郎用一匹五色綢布換了十張虎皮、兩根象牙,價值相差一天一地,結果連自己也露出馬腳。山人雖有信實,交易一成從不翻悔,心中當然厭恨。在雙方互相攻詰之下,隻管山人漸漸精明,知道上當,遇事留心,不是必需和真喜愛之物,不肯再用成挑成擔價值千金的貴物,輕易出手和人交換。但是山中出產豐富,地利無窮,這班貨郎的花樣又是層出不窮,最善揣摸對方心理,內有幾個並與山巫勾結,狼狽為奸,勾引雙方婦女,騙財拐逃無所不為。山民多疑,一半是由漢官壓迫,辦理不善;一半便由這類人身上發生。有兩處受害最凶,因殺貨郎被官府曉得,利用土司勢力勾結敲詐,結仇太深的,簡直不許貨郎入境。
可是山區中,偏有好些必需之物不能自製,雖然趁墟趕集可用貨物交易,各色零星針線絨花之類以及許多山人認為新奇之物,仍非由貨郎手中取得不可。因此多少年來,始終蹤跡未斷。真有危險的部落,貨郎照例不去。消息靈通,更善逃避,等到發覺拐騙,或是有人受害,早已逃走。未發生事情以前,人都被他騙得死心塌地,雖然認為貨郎中沒有好人,仍以為自己相識的一個是好的。山人常年上當,做這一行的人反倒越來越多。
這且不提。
隻說騰南鎮東首有一小山,當地原是一片高地,在靠近江邊之處聳起一座峰巒,雖然石多土少,不似別處長滿草木,但是疏林掩映,雜花盛開,形態靈秀,澗谷幽清,為騰南、林麻兩鎮交界風景最好之區。山名紅燕,旁邊有一萬花谷,崖壁上面終年生滿蘭、惠。山茶,還有一大片石榴樹,山石地土全是紫紅色。內中稀落落住著六七戶人家,都是外省遷來寄居多年的農民和山中采藥的藥夫子。
內中一家姓符,上輩原是先朝遺民,為勸吳三桂反抗清廷,父母家入已被擒殺。隻他夫妻二人仗著一身武功由亂中脫身。本意逃往國外,輾轉逃來當地。仗著祖傳醫道,自身武功又好,始而藏身山寨之中,為人治病,最後成了小康。官府日久松懈,姓名早改,年也老大,因喜當地風景物產,便買了十畝山田,改作耕農度日,治病也隻限於鎮上的人,不再深入蠻荒絕域。
全家勤儉,乃子符南洲人更仗義,遇到貧病,送診送藥之外還要送錢。父母死後,又在半山上建了幾間竹樓,附帶賣酒。本意是為照應一個不期而遇的窮親戚,因那人名叫鄭源,一腿已跛,不宜種地,故此叫他賣酒。地方既好,又近江邊,飲食味美公道,生意越來越好,常時忙不過來,又在本地尋了兩個夥計。南洲本人,暇時也常往照看,並在午後定時為人治病,醫藥費用由病人量力相送,貧病不取,所得放在一旁,專做好事。
有時為了病人太多,還要耽誤生意,他也不管,常說:“我夫妻年過半百,只有兩女,年紀還小,錢多有什用處?我夫妻所種的田一年三熟,足夠溫飽。好在先父昔年所配的藥甚多,藥方尚在,用完可以再配。這類藥材極易采取,有什希奇?如說我夫妻年老,應該用人享福,其實自家耕種,早晚勞動,隻於身心有益,人和銅鐵一樣,不去用它便要生鏽,這樣還可多活幾年。我既以此為樂,便不算苦,一天忙到夜,上床便睡,夢少神安,一生無病,豈非福氣?”眾人原因見他種完田還要為人治病,極少休息,屢次勸他專心經營酒店,一面行醫,省得大苦。他都不聽,反認為是福氣,人又姓符,於是大家都叫他福氣老人(川滇“符”、“福”,土音相同)。
為了地方上人都尊重他,平日感情甚好,遇到春秋佳日,都喜三五為群到他店中飲食。過往客商每來鎮上,更是必到,隻管主人利看得薄,食物尤為精潔。鎮上一些酒飯鋪,見往來客人常時舍近求遠,到他所開小江樓照顧,心中業已不免妒恨,無如對方人太好,在眾口交譽之下,生了悶氣,說不出來。
內中一家原是林麻鎮上首富,名叫洪子才,不知對方固然生意做得好,對客周到,多一半還是當地人緣。否則離鎮較遠偏僻之區,怎會座客常滿?因覺所開酒店的客人被對方搶去,最可氣的是本人原是走方郎中發家,不舍得叫兒子去進深山犯險,令在鎮上掛牌行醫,還開了一家藥行,生意做得極大,有許多貴藥的來歷均被對方泄露出去,價值大跌。所配丹丸膏藥也比自己靈效得多,看去已是有氣,偏還不知嚴守秘密,無論什人,一問就說。來人再如答應分送貧病,並代人家出力熬製,分文不取,以致遠近苦人都說自己父子為富不仁,一提起福氣老人,便異口同聲讚不絕口。為了對頭一人,每年少獲許多厚利,失去好些主顧,還受惡名。無如對方老夫妻兩個都會武功,人緣更好。
生意做得大,不能和他自采自種作比。自來本大利厚,我們常年用上多少人,好容易尋到一株大肉桂,雖然發財,要用多少心思、多少人力本錢!一個不巧,還要送掉好些人的性命,才能將它由深山裡運將出來。動不動就要打好幾場人命官司,白送出好些買命錢才能了事。這些哪一樣不是本錢和心血,並非容易得來, 就算一本萬利也應該。我又不搶不偷,雇的人專賣苦力氣,沒有本錢,自然所得只夠吃的。去時雙方都有契約,算我父子刻薄,給錢太少,也是出於自願,沒有我們雇用,他還餓死了呢!一年苦到頭,那是他們命運不好,與我何乾?我老頭子,當年照樣也是白手成家,如何怪我不公平?就這樣先給安家費,寫有契紙,有中有保,說好死生聽命,不與我父於相乾,死了照樣打官司,要棺材錢,連受了傷也要我們體恤,訛詐不休。不是真個利大,我開這藥行作什?
“他老子在日假仁假義,先就不是東西!到他手上,把藥材產地來歷告訴外人,使我生意越來越難做,不去說他,連我們當醫生全靠它吃飯的許多秘訣藥方,也是逢人遍告。我們行醫賣藥,全仗各人方子巧妙,外人不知,才能賣大錢,他都拿來討好送人,這還有什做頭?最可恨是他爹符老實有幾個秘方,其實和我賣的藥靈效也差不多,並無足奇,我因內中一種專治毒蛇咬傷,搽上之後,再吃上他家幾粒保命丹,只要毒不攻心,當日退腫止痛、化腐生肌,遠近的人都喜此藥。他賣得貴也好,偏又賣得比成本差不多少,利益至多只有一成。要是我們店中用人工精製,加上包裝,連本錢都不夠。近來春夏間毒蟲太多,他又想出一種藥香,點上一支,無論蛇蟲,俱都遠避。人家都貪他便宜,以致我前數年的百寶神效丹、一見消藥膏,賣到今天還未賣完。他自己有財不發,以為他沒有兒子,有這十來畝田,吃上一世苦飯便心滿意足。明好賣貴價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