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打掃完,一把火燒掉了灰狼部落,俘虜和野人便背上了沉重的背筐,往姬林部落而去。
不過回程之中,他們往惡水谷繞了一點路,讓這些人清洗乾淨了再繼續上路。
隊伍孩子女人多,背的物品重,加上一路冰雪,行程極慢。好在他們人人有獸皮保暖,不至於太過受凍,林跡後期還要讓這些人歸心,也不太過催促。
一路上,交換到灰狼的那個叫中豚的男人跑前跑後,倒是頗為上心。
林跡告訴他,這些人抓回姬林後並不殺掉,而是養著幫忙乾活。只要勤快,都有的吃有的穿,甚至能喝肉湯。中豚對這些俘虜也是有感情的,聽了這些,也把這些話悄悄傳給俘虜們,倒讓俘虜們減少了許多驚恐。
林跡對待俘虜的方式和之前軼目的一些行為,還是讓輔婦看出了一些不對的地方,回程之中,她便有些不滿各種事情。嫌行程慢,嫌俘虜的孩子哭鬧,甚至提出要早一步先走。而且一路和許魚嘀嘀咕咕,甚至爭吵。
林跡看到,便對虎伊兒說:“我以為這個時代會比較單純,沒有想到還是這麽的……現實啊。”
虎伊兒笑笑沒有接這話,而是問道:“如果我要變得更強大,我該怎麽辦?”
“你已經很強了啊。”林跡不解。以虎伊兒現在的戰力,姬林部落真沒幾個男人是她的對手。這在女人當中已經非常難得了。
可是我還不能保護你。虎伊兒內心閃過這樣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頓了頓,她道:“可是我還是沒有我阿姆強大,我又還想等你大一點再生孩子。”
她阿姆的強大,和大姬一樣,是因為孩子多,特別是女兒多。虎伊兒知道靠這種方式強大太慢了,所以她想盡快強大起來,好在林跡長大之前保護林跡。
而她確實想看看林跡長大後會不會成為那個最厲害勇士,而後再決定要不要跟他生孩子的。
這裡的邏輯可能有些奇怪。她確實喜歡林跡,但要不要和林跡生孩子,得看林跡長大後能不能成為最厲害的勇士。她並沒有把兩者混為一談。因為這個時候,忠貞的愛情還沒有出現。
想清楚虎伊兒變強不是指個人武力,林跡道:“那你要提高自己的智商啊情商啊勇氣啊決斷能力啊學識啊這些咯。”
“這些是什麽?”虎伊兒仿佛聽到了和魔術同一類的詞語,眼睛再次閃亮起來。
“嗯,智商麽……”
林跡和虎伊兒解釋各種新的概念。長長隊伍走在冰雪覆蓋的森林裡,他的身邊,小狼狗走走停停,警戒著四周,小雪怪還是個孩子一樣跟在林跡身後走得無聲無息,還不時抓抓林跡的衣擺。輔婦和許魚在隊尾再次小聲上演著日常爭吵。
“……這些東西不能流落在外面,無論如何,它們要歸於我虎蠻。”輔婦霸道道。
許魚道:“初見之時我也是這般想的,但經此一戰,我覺得他們自己也應該保有一些。”
“為何?這一戰有什麽講究還是你被他們部落哪個女人給勾引了?”輔婦出口便不留情。
許魚嬉笑道:“這話便不要亂說了。他們姬林的女人有什麽奇怪的講究,我到現在都沒有摸過她們一個手指呢,倒是你,幾次溫泉浸泡,過得舒坦無比……好,此事便不說了,我們隻說這一戰。”
許魚想著這些天姬林男人的表現,道:“一路來,只怕你就看到了這些男人手裡的吉金銳利而已,這些男人能跟在蠻衛後英勇殺敵,
只怕你也以為是吉金的作用吧?要是你這樣想,那你就錯了。在我看來,這些男人其實已經和我們虎蠻大多數男人不相上下了。” “發弧跟我出去過你是知道的,此人追蹤匿形的本事只是尋常,但除此之外,不管是冰雪行走,還是攀爬跳躍,沒有任何一種能力在我之下。這樣的人,我在姬林看到並不止一個。後來我提議夜晚趕路,便是想看看這些人是否真的壯實。要是平時缺衣少食的人,這種行走一試便知。結果你也看到了,他們跟著我們,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掉隊,便是受傷的,便是啟子那等孩子也沒有。這些人難道比虎蠻的男人差?”
“再有,戰場之上,面對灰狼圍堵和長牙的截斷,便是你我,甚至兩個蠻衛都有去意,我卻留意到,他們所有姬林的人都只看著幾個頭人和啟子,神情並沒有多少動搖。此後你也看到了,這些人在一聲呼喊之後,果然能跟著我蠻衛的腳步,殺穿了敵群。這便在我虎蠻當中,也並非人人能做到的。”
“如果你覺得這些不算什麽,那麽你可記得啟子在被灰狼圍堵的時候說的話?”許魚臉上有露出了崇拜佩服的神色:“迎著敵人跑,才能跑出包圍圈。何等有勇氣?何等豪邁?便是這一句話,他便將我們的戰意提了起來,效果不在我們阿蠻的戰歌之下。這一戰若沒有這一句話, 我們必將陷入苦戰,你我未必能活。我們由死而生,他一句話便做到了。這樣的啟子,他們自然能擁有他們自己做的東西。”
輔婦不滿道:“難道這樣,我們就什麽都不要了?這次事情我看有諸多蹊蹺,那些野人出現的也奇怪,說不定我們還是被蒙騙的,現在他們獲得了諸多人口,我們便白白出力?”
許魚道:“他利用我們,只怕還是因為我們來時逼迫太過了。我聽說,啟子滅灰狼,是因為一個名為耳娃的女人掀過他草裙。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講究,但可以看出他是個小氣的。我們一來就諸多要求,他怕是氣不過。”
輔婦越發的不滿:“他氣不過便這些戲弄我們,你還這樣維護於他……哈哈,我這幾日才想明白,他給是燒陶之法,連個唱語祭法都沒有,也是在戲耍我們。這樣的人,不若秉明阿蠻,征殺了了事。”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許魚臉上怒色一閃,想起女人的地位還在他之上,又低下頭道:“虎祝說,事情可看遠些,我們不征姬林,不是不能殺他們,而是他們確實有用。會獵今冬失敗,諸多部落必然會人口減少。來年會獵,我們讓姬林多出男兒,必定可以減少我虎蠻的傷亡,這不比我們殺光他們來得有用?而燒陶之法,只是差個祭法而已,我去問問就是了。”
輔婦聽到這個理由,神色稍黯,但很快又甩手道:“你這般說,那此事便由你去負責,若你不能弄回東西讓阿蠻阿姆滿意,便是虎祝也難保你如何。”
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許魚心中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