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舸人的這邊,林跡的話已經有些不能拒絕的意思了。林跡說讓他們搬來,並沒有人有任何異議。作為這些人頭領的爪盤立刻安排,留了十個精壯的勇士在這裡保護林跡,其他人跟他回去讓部落的人搬遷過來。
留下人保護林跡,還有防止發弧等人把林跡弄走的意思。現在他們認定了林跡是破浪送回給他們的領袖,他們便不會讓林跡離開他們。
之前林跡帶人往長江口尋找居住點,這裡反而在有舸部落北方了。他們要從南面搬過來,大概要走一天多的時間,劃船也要大半日。如果有老幼的話,就可能走兩天。
林跡問過他們過冬的保暖儲備,得知依舊有人沒有皮毛過冬的,又給了幾十套棉衣棉褲給他們,讓他們給老弱保暖,以免在路上凍傷凍死。還把自己騎鯨照片的相框給了他們,讓他們方便說服。爪盤自然感激涕零,不住表示一定盡快讓部落的人過來維護他。
送走爪盤一行,營地剩下的人也還有八九十人之多。
將有舸帶來的婦孺交給虎伊兒等人安撫管理,林跡這邊帶著折牙換回來的以及有舸留下的男人進行了簡單的訓誡,之後開始伐木建房。
眾人忙到晚上,個個累得不輕。好在虎伊兒率著眾婦人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晚間循例上了一下課。眾人散了之後,林跡在小火堆下拿出紙筆寫著著後面的計劃日程。虎伊兒則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明天還得加緊。如果他們真的把我當成了他們的海姆了,只怕明天晚上就會有人到這裡。我們這裡可能就住不下了。”林跡寫著東西,隨口說著安排。
耳邊沒有朱猴或者石喙習慣性的應答,林跡才發現屋子裡就剩兩個人了。
也是因為明天可能這裡就會人滿為患,所以這可能是難得的獨處時光。林跡將紙筆丟到一邊,張開雙臂把虎伊兒抱進懷裡。
美人在前,日程什麽的見鬼去吧。
就是屋子裡除了幾張鋪地的獸皮,什麽擺設都沒有,只有一點點火光,也不算怎麽暖和。
“他們說你那個不是魔術,而是你有個大盒子。”虎伊兒在林跡耳邊喃喃低語著。
她是想那個有暖氣的中巴車了,裡面不但暖和,還有柔軟的座椅。
“還挺大的。比你這兩個還大。你想要什麽,我拿些出來給你看看。你的也拿出來給我看看?”盒子在英文裡還有另一重意思,林跡含糊不清說著。
林跡之前不願意把東西拿出來,是擔心有人謀害他。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同時也有了不少追隨者了,膽子也越來越大。現在拿不拿東西出來已經不考慮個人安全問題,而是考慮長久的使用和功用的最大化。
此時兩人獨處,正是要把屋子裝飾得溫馨浪漫的時候。
讓虎伊兒閉上眼睛站到一邊,林跡沒多久就搬出了柔軟的床,松軟的棉被枕頭,精美的桌椅,醉人的酒水,珍稀的果盤,精致的甜點,動人插花以及……手電筒。
將手電筒吊在桌子上方,光柱之下,玻璃杯閃著耀眼的光,琥珀色的酒水讓人見之即醉。原始氣息濃鬱的木愣子房在這麽裝點之後,比夢幻還要夢幻。
虎伊兒穿著一身休閑冬裝站在這場景裡,感覺就和後世帶著女朋友度假的場景差不了多少了。林跡看著都要醉了。
後世他也想過大概和這麽一個人共處一室,結發同心的。結果兜兜轉轉,共處一室的人有過,結發同心的沒有。沒有想到這個想法倒是在史前的莽荒之中實現了。
虎伊兒端著酒杯,歪著頭看上面的反光,
話語卻沒有迷醉:“你是不是一早就有了這個盒子?”“在見你的時候就有了。”
“那時候你怕我搶你的?”虎伊兒說著這些,後面還有沒說的——所以你才想殺我滅口?
林跡笑笑沒有應答。
“也太……神奇了。”虎伊兒再次撲入林跡懷裡,想著他們的初見。
那時候她盯著天上的鬼鷹在森林裡瞎跑。在看到一個像眼睛的湖泊後,她感覺到了某種預兆,心裡頗為惶恐。而後又到一個湖邊,她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跑回去了,結果一抬眼就看到有個穿著奇異的少年憑空把很多魚拉到湖邊。那時候,她以為自己遇到了篝火下傳說的精怪。
後面,她的生活開始變得天翻地覆,據說現在連整個虎蠻也因為這個人發生了變化了。
現在看來,他果然是精怪啊。
“你說這些都是可以自己製造出來的?那我以後就跟著你學吧,我回去就不回虎蠻了。”虎伊兒表明著自己的心跡。
“確實都是能製的,不過有些東西可能複製不了。比如這些被子,這些面料叫棉花。棉花我好像沒有種子,哪裡有我也不太記得了,所以可能複製不了。這玻璃也可能製不出來,純度這麽高的,可能很難。這些水果……西瓜應該能種,菠蘿這個時候就種不了,我們這裡太冷了……”林跡很理工男的說著, 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太不解風情,把杯子遞到虎伊兒唇邊:“我們喝完這杯,去床上說吧。”
昏暗裡的床散發著無限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往那邊靠近。
正當兩人到了床上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砰砰的砸門聲。不等林跡開門。那個只有石頭擋著的籬笆門就被推開了。
林跡一個機靈準備摸槍,卻看到小白帶著不少飄蕩的雪花一起闖進了進來。
一起進入屋子裡的還有已經白了身子的狼狗,忽扇著翅膀的鬼鷹和兩頭小象。原來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
史前的人多少有點眼色,但這些家夥可一點沒有。
小白看到小夥伴們都進來後,還很貼心把門蓋上,用石頭擋住。而後便不客氣端起桌上的果盤大嚼。也不忘把一些點心丟給狼狗,把插花丟給小象。鬼鷹沒有適合的食物,小白便把高腳杯端到鬼鷹腳下,讓它喝裡面的酒水。結果鬼鷹輕啄一下,那個說不定可以換一個紐約的高腳杯就碎成了渣渣……
“唉,這兩天有舸的人來了,食物可能不夠,不知道他們吃不吃雪怪啊,狼啊,象啊,鷹啊這些奇奇怪怪的肉哦。”林跡雕塑般看著這些不速之客,當小白再去拿另一個高腳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各種咀嚼的聲音停了一下,不過很快挑釁般變得更加大聲了。它們仿佛有恃無恐。
被窩裡,衣服被林跡弄得松松垮垮的虎伊兒倒是忽然笑了起來。
林跡一頭黑線,忽然有種當爹的感覺。只是再被這麽打斷幾次,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能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