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李誥基不滿意了,直接斬了葉重,葉重說理的地方都沒有。所以說,還是先夾著尾巴做人吧,現在還不是囂張的時候。
還好,王德提醒得早,這才沒讓葉重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為此,葉重回報給了王德全一個善意的微笑,表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你就是葉重?”
大殿之上的李誥基問道。或許因為李誥基是大胖子的緣故,李誥基的中氣十足,在巨大芙蓉殿的回音作用之下,竟也是十分威嚴,氣勢十足。
葉重瞬間想起來,自從進入天寶年間以來,李誥基越發昏聵,最終導致安史之亂這一柄鋒利的利劍被拔出,斬滅掉大宣盛世的輝煌。但是,前期的李誥基可是英明神武的啊,在他的統治下,大宣國力更進一步,達到頂峰,其文治武功可見一斑。這種久處高位的積威,沒有人敢不重視,觸之,既死!
當下葉重擺正心態,將雜念拋諸腦後,躬身道:“回稟陛下,臣,長樂縣男葉重。”
“嗯!”李誥基撚了撚胡須,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少年英才,儀表堂堂,豐神俊秀啊!”
“陛下謬讚了!”葉重謙虛道。
李誥基巨大的身軀癱在靠背椅中,氣定神閑,用粗大的手指隔空點了點他的身前。道:
“這鹵菜,和炒菜,也是你發明的?”
葉重順著李誥基的手指看過去,那裡原來有一張桌子,桌腿都是用一整根木頭雕刻而成的一條龍,龍尾著地,龍頭支撐桌面。桌面也不是常見的桌面,它不是平的,估計是在桌沿處雕刻了一長串連綿起伏的凸包,使得在葉重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四條栩栩如生的巨龍,拖起了一整座山脈一樣,格外奇特,以至於葉重第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那只是一張桌子而已。
雖然桌子上擺放的什麽東西,被“山脈”遮擋住了,看不見是什麽。但是葉重肯定,這餐桌上面擺著的,就是剛才在尚善監做的炒菜和鹵菜。
“回稟皇上。”葉重跨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鹵菜系列,和炒菜系列,的確是臣所所創製!不過……”
“不過什麽?”
楊素真開口,聲音高貴典雅,如牡丹般雍容華貴,卻又帶著一絲俏皮,真是悅耳動聽,如聞仙音!
葉重輕輕看了楊素真一眼,又立即移開目光。上面那個女人太過美麗與惑人,葉重怕自己做出逾禮的事來,那可就慘了。
“不過,臣只是指點了家奴幾句而已,剩下的,都是家奴摸索實驗所得。臣,其實不會掌杓的。不怕皇上和貴妃娘娘笑話,臣親自做出來的菜,恐怕送給乞丐吃,乞丐都會嫌棄!”
“呵呵!”
楊素真忽然笑了,撲哧一聲,那輕笑聲在這寬敞的芙蓉殿中來回回蕩,格外悅耳與美妙。
葉重也是一陣心醉,心想這楊素真從樣貌,身材,氣質,打扮,再到聲音等,無一不精致到極點,無一不美得讓人窒息。難怪,難怪,“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的這幾句詩,果真不是亂寫的,李誥基得了楊素真,不把她捧若珍寶才怪。
李誥基的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笑道:“孔聖人言道,君子遠庖廚。又言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呵呵,這既強調要吃的好,又不親自去看看好的食物是如何做出來的,這不是自相矛盾麽。呵呵,不過,葉愛卿你通過指點自家家奴而得如此美食,
可以說完全符合孔聖人的要求!” 李誥基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張嘴吃下一筷楊素真喂過來的美食,然後粗大的手指指著葉重,神秘兮兮道:“你可是千古來第一人哦!”
“不敢當不敢當,若論這千古以來第一人,那也是陛下您啊!”
葉重趕緊將這頂高帽子送回去,千古第一人,那不是在棒殺葉重麽!後來葉重思來想去,總感覺李誥基這是故意的,皇帝嘛,君心難測。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誥基不經意間說出來的,畢竟習慣了,習慣了爾虞我詐的朝堂,一說話就這麽綿裡藏針,改不了了。
“哈哈哈!”
李誥基錘著腿,哈哈大笑,似乎頗為滿意葉重的這番表現:“葉愛卿先創超級暖鍋涮羊肉, 再發明鹵菜系列和炒菜系列……”李誥基上半身離開靠背椅的靠背,微微向前傾斜著肥胖的身體,粗大的手指指著葉重,道:“還油嘴滑舌,拍馬屁的功夫也不弱!呵呵呵……”
葉重連連告罪。
“宣旨吧!”李誥基右手揮了揮,在旁邊伺候著的高力士上前幾步,摸出一卷聖旨,朗聲宣讀。
大意是,玉貞長公主忠心事君,獻新製之鹵菜和炒菜有功,賞金萬兩,絹幾千匹,土地若乾畝,奴仆幾百人等,念了一大長串。然後又念道,葉重如何如何匠心獨運,聰明絕頂,鋪天蓋地的誇獎了一大篇,然後才念到重點——對葉重的賞賜:賞金千兩,田地百畝,宮中禦用物品若乾,賜官“尚善監教授”,正五品下,與尚善監太監一個級別,性質介於職事官與散官之間。
另外,賞賜還有兩個使婢。
葉重聽得一臉懵逼,尚善監教授?這是個什麽官?葉重敢肯定,大宣官職中,並沒有尚善監教授這麽個職位。高力士也照著聖旨上所寫,對這個官職的解釋念了出來。
尚膳監教授,顧名思義,就是教授尚膳監做菜的,一個廚子老師!
因為大宣官職典章制度中並沒有尚膳監教授這個職位,是皇帝零時添加的,在吏部沒有備案,算是被皇帝私人聘任的管理人員。所以,尚膳監教授不需要每日到值,只需要把本職工作,也就是教會尚善監的人炒菜就行了,比較自由。
另外,葉重這個尚膳監教授的薪俸,也是由內侍省的內府監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