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先王嗎?”率飛到七月身邊，手心捧著小精靈。一隻手還抱著漫齊可的屍體。他道:“先王也是從母樹中誕生的。”

“先王?”七月先是呆滯一下，接著意識到這是在說他的便宜父親漫霖。漫霖是精靈族的上一位掌權人，後來貌似因為一些事情被流放了。

“這兩個有什麽關系嗎?”

“精靈族有一個規矩:從母樹中誕生的精靈都必定成為王。”率的眼中帶著認真，“雖然不是誰都希望母樹中誕生的精靈成為王，但是毫無意外，沒有精靈組織得了他們成為王者。”

“所以……你說這個小精靈也是?”七月覺得疑惑，“這不可能啊。”

“為什麽?”

七月被這個問號賭上嘴巴。他在千年之後撿到了小精靈，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個小精靈的智商只有小孩的程度。一個智商只有三五歲小孩子的小精靈，還是長久處於低等精靈的狀態，怎麽可能會成為王?

難道說是自己在千年之後，撿到了這個小精靈。在千年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個小精靈才變成了王?七月心中猶如貓抓，癢癢地不行，“這看著……也不像是當王的料子。”

“我一直認為所有從母樹中誕生的精靈都適合做王。”率說出的話，似乎在打自己的臉，但是聽起來更加像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們太強大了。”

“王強大一些不好嗎?”

率不說話，他的臉邊擦過一隻火鳥。在他們二人的下放是整裝待發的精靈部隊，每一個精靈拿出來都是族內的佼佼者。七月不慌張，他身邊抱著女皇候選人的率都不慌，自己慌張什麽?

何況，他已經對自己的生死無所謂了。

“以前我不知道強大是什麽滋味。”率將目光從漫齊可的臉上移開，他對七月說道:“我一直不知道那些王為什麽都會成為精靈族歷史上的罪人。”他的話音像是天邊傳來，從遙遠的地方一束光芒落在母樹面前。母樹的枝葉發出吱吱聲，被光芒照射到的枝葉催生出灰色的煙霧。

從他的翡翠色瞳中倒映出璀璨的奧術環。天空沒有出現精靈族標志性的奧術環，但是地上的精靈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所碾壓，一時間他們一個一個跪在地上。雖然沒有產生特別的傷害，但是挪動一下都要吐口血。

不光是精靈族戰士，就連漫長老和長老團，還有墨菲妃女皇都被巨大的威壓按在地上，他們的脖子上似乎有人用雙手狠狠卡住。

七月感覺到不對勁，率似乎要說什麽。他看見這個草木精靈抽出那根無奇的黑色刺。七月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他說道:“率，你要做什麽。”

“我想要得到……我不知道。”率看著七月，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刺，他露出溫和的笑容，“但是得到力量的滋味，真的很好。”

刺啦——黑色的影子穿過七月的胸膛。

率的笑容開始扭曲，“七月你的父親是皇族對吧……我知道的，是皇族。”他抱著漫齊可的屍體，上前抽取沾滿鮮血的刺。黑刺上的鮮血並不明顯，稍微等一會兒就乾涸在上面。

皇族……這他媽的是又要死了?

七月眼前慢慢黑下來。他咬著牙，身上的懸浮咒被解開，重力作用下，身體飛速下墜。七月眼前勉強亮起頁面，他看了一下，強行將身體轉換。他的背後生長出巨大的羽翼。

那是疾風獸的雙翅。

他拖著自己的屍體努力地飛向遠方。如果死後還會復活，那麽現在，他就需要把自己的屍體藏好。這是七月死了多次得出的經驗之談。率站在空中，

靜靜地看著七月離開。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隻想要七月體內皇族精靈的血，現在得到了，屬於七月的精靈魔法就會慢慢通過黑刺轉移到自己身上。和漫齊可那時候一樣，只要沾染上鮮血，後面就算沒有受傷，全身的力量也會慢慢抽離出來。

最後變成一個失去魔法和奧術的廢人。

漫齊可最後會死在母樹的幻境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黑刺上的洗血。母樹的吞噬雖然厲害，但需要三個月乃至更長的時間才能將人殺死。率看著懷中的精靈女孩，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龐。小精靈可樂拉住率身上殘破的衣料，睜開雙眼。

“女皇是屬於你的。”率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機械。精靈神是矮人族的造物，後面會越來越冷酷機械起來。他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一個屬於精靈的笑容，但是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女皇是屬於你的。”率輕輕地說道:“你一直想要坐上那個位子，我會為你拿到的。”他像是找到什麽中心一樣，隨手撤銷了壓在眾多精靈身上的威壓。一時間數不清的咒語和奧術落在他的面前。

率毫發無損，他看著神色各異的人，扇動那雙翅膀落在地上。他問，“誰把候選人送到母樹裡的?”

無人回答。

墨菲妃又驚又恐地看著眼前的精靈少年，她和漫長老一樣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兩個不對付的家夥第一次異口同聲地說道:“你是誰?”

在他們的認知中， 一個混血精靈怎麽可能有用如此強悍的力量。這說不定就是一個冒牌貨，“你是什麽人?”

率看著自己曾經需要跪拜的大人物們，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彎曲的膝蓋。

我已經變強了，我不需要對他們卑微的行禮了。

我已經不是我了，我已經很強大了。

率告訴自己，他抬起胸膛，露出翡翠色的雙眼。幾乎是一瞬間，那雙眼睛就讓人想到一個古老的家族。率道:“我是精靈神。”

“什麽?”墨菲妃和漫長老不知道精靈神計劃的存在，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精靈神?什麽是精靈神?

率知道他們不知道，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為了他懷中的愛人，哪怕只是一廂情願的愛情，他也願意背負謊言活下去。他說道:“我是母樹中誕生的精靈，我背負領導精靈族走向輝煌的使命。”

在大多數不明真相的精靈眼中，母樹就是權威和神聖的代表。他們一聽到和母樹有關，再聯想到率可怕的實力，心中早就信了七七八八。唯有養育一個真正的從母樹中誕生嬰孩的漫長老和認識這張臉的墨菲妃知道真相。

漫長老發瘋一樣喊道:“你這個赤裸裸的騙子。”

率看著她，只是看著她。

那雙翡翠色雙眼是多麽美麗，像是春天的精靈森林，是生機和希望。卻活生生的掐死了漫長老的希望。他說道:“你害死了你的孫女。”

“你害死了漫齊可，母樹欽定的女皇候選人。”

“你，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