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怎，怎麽會?你那股力量，是怎麽來的?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呼，呼，如何，還敢小看我嗎?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麽會輸?為什麽?你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脆弱無比只要一點點打擊就會沮喪無比的外來者罷了！為什麽我會輸，我的計劃是完美的，我的技巧經驗都在你之上，怎麽會輸給你這個被憤怒迷住雙眼的家夥！”

　　是啊，我除了力量外各方面都不及你。不過，你太小看我這前人類了，感情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憤怒雖然使我判斷力降級，不過……

　　“感情?哼，別笑死我了，漂亮話倒是很會說嘛。如果感情這種東西真的能提升力量的話，那麽那些苦大仇深的豈不是個個都可以逆天?那些窩在犄角疙瘩裡的復仇者豈不是個個都可以翻江倒海了?別傻了，憤怒確實可以引發你的潛力，仇恨確實可以帶來變強的動力。這些並不能成為你擊敗我的借口！感情的力量?我才不會承認這種可笑的說法！我，我絕不承認這些！”器靈怒氣衝衝的打斷我的話。

　　切，這些東西你是不會懂得！

　　但是你輸了！這點你無法否認！

　　“如果我的計策的成功了……如果我的傷勢好了……如果你沒有突然冒出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雖然說沒有如果，但只要有那麽一項，輸的絕對是你！哼，算了，輸了就是輸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沒什麽好抱怨的。不過你給我記住，下次，下次就沒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等下，你怎麽會有如此龐大的神力?我所控制的份額明明沒有少，你那份神力哪裡來的?

　　“切，那我問你，你那股古怪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我怎麽知道……

　　“一樣的，我也無法回答你這點。不過只要你的內心還存在著漏洞，我就一定能找出來，你等著下次，下次……”

　　怎麽可能再給你下次機會！這次就葬送了整個安德鎮，下次會是什麽！我直接一個精神穿刺轟了過去。

　　“唔，呵呵，我沒想好呢，也許是那個粉紅頭髮的女孩也說不定呢……”器靈吃力杠住我的攻擊，從他的語調來看，已經幾近油盡燈枯了。

　　艾雪?你這家夥！

　　“哈哈，就是這樣，還沒完呢，沒到最後一刻，誰都無法認定最後是誰輸誰贏！來吧，我們之間的勝負還沒決出呢！像你這樣僅僅只是一點點心理暗示就能將自己存在的意義拋之腦後的家夥，我絕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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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被自己轟出來的那個大坑中，雙眼無神的看著昏暗的天空。

　　這天怕是要下雨了吧，我嗅到了一股下雨前特有泥土腥味。

　　勝負?那種東西有意義嗎?

　　呵呵，也許吧……

　　不過我覺得比起那種東西，過程反而更重要啊。它所帶給人的痛苦才是無法比擬的。

　　死了的人會痛苦嗎?我不知道，不過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才更痛苦吧。

　　為了爭奪身體，使得整個鎮化作歷史的塵埃……

　　我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我手上此時已經有了幾百條人命了吧。

　　是什麽時候，我開始適應殺戮了呢?生命在手中流逝，早已毫無感覺，仿佛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這是為什麽?

　　是因為自己是兵器吧，存在的根本意義就是殺戮，

這是本能吧?在重生之前，死在自己槍下的存在早已不計其數，他們恨過我嗎?　　也許吧，不過罪在凶手而不再凶器。不過，那以自己的的意志所殺戮的人?他們會怎麽樣呢?

　　算了，那樣的事情怎麽樣都好。

　　…………

　　什麽啊……

　　所謂最大的悲哀並不是殺過人的後悔與懊惱啊，而是完全沒有任何感受啊。

　　“我都做了什麽啊……”我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劃過臉龐。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安撫著這滿是瘡痍得得大地。

　　“明明殺了那麽多人，我這麽心安理得算什麽啊。如果，如果當初我在細心一點，不，哪怕當時心狠一點，安德鎮也就不會這樣了吧。

　　後悔嗎?不，也許這正是那強加給我的命運吧……

　　就如同器靈所說的沒有如果，事實就是事實。我不會把責任全推到器靈身上，自己的錯就是自己的錯。

　　“要恨得就恨我好了，我……”

　　我一骨碌爬起來。

　　“我照單接下了，你們的仇恨！不管是無辜的平民或者不該出現在世上的龍血戰士亦或是古人類……”

　　手中黑色的不知名力量凝聚起來，我將其隨手丟在一旁，那團力量在原地不斷地膨脹著，變化著。

　　“我絕不會回頭的！哪怕淚已流乾……”將眼淚隨手擦掉。

　　後悔?內疚?懊悔?隨他去吧，那種東西真的不重要，大不了讓他們的恨意糾纏我一輩子。

　　“我不會否定自己存在的意義！如果自己手中所承擔的殘酷.對於世間存在來說是極致的話……”

　　守護大陸?英雄?可笑，得到什麽必然付出什麽，也許付出的要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夢想?那種東西我過去沒有，想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我只需要執行那最後的命令就夠了，沒錯，最後的命令，我是戰神奧丁引以為傲的兵器——岡格尼爾，我不會讓他失望的，只要執行命令就足夠了……

　　“那就讓我帶著這最後的命令一起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吧。”

　　黑色的不明力量逐漸散去，隻留下數個黑色的十字架矗立在原地。

　　“對不起，迪奧大叔芝蘭阿姨，我讓你失望了，我沒能照顧小夜……”

　　“對不起，小夜，我沒能救得了你，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我們是家人，沒錯，是家人……”

　　“希望你們可以重生時可以再做一家人，如果要恨的話……”

　　我抹了一把被雨水浸濕的頭髮。

　　“我無所謂！”

　　雨水淅淅瀝瀝的從臉上留下，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吾是為流星之槍，為世人所恐懼，為神明所詛咒，吾之生涯未曾後退，吾之生涯未曾恐懼，吾之生涯亦是未曾饒恕。”

　　“吾即奧丁之槍，吾之面前所立誓言，將必定實現，吾之面前立言者，吾將永遠追隨。槍刃所指，便為吾敵。吾之名是為——岡格尼爾(Gungnir)”

　　“吾在此起誓！”

　　“吾此生將執行主人最後的命令，哪怕此命令奪走了吾的一切，吾也不會停下！若違背，與這天地之間，消失！”

　　我取出那件稍顯破爛的黑袍披在身。

　　沒錯，我是岡格尼爾，奧丁手中的神器，若不達成主人的意志，我的存在在無意義！

　　“你有理想嗎?我並不希望比就這樣空虛的活著。”

　　“是嗎?沒有嗎?雖然說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你並不好，它會束縛你的未來。不過總比毫無意義的為了活著而活著要好。算了，那麽最後我命令你。將來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必須以大陸的安危優先，消滅古人類，守護這最後一片淨土。”

　　“執行守護四方誓言與製衡誓言，不能讓魔導技術再次出現在這世上！”

　　“選擇純粹的黑暗是因為怯懦於追逐光明的道路，選擇純粹光明是因為不曾了解過黑暗的真諦，而立於中間徘徊不前的是不曾見識真正光明與黑暗之人。“

　　“惟有於黑暗之中尋找光明，於光明之中了解黑暗才是正確的道路。”

　　“也許你想在不明白，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希望到時，不，你絕不可以回頭！”

　　無論以何種理由，何種名義，都不能成為你殺人的借口即便你無從理解生命的珍貴也是一樣。這是在人神之戰——諸神黃昏那漠視生命的時光中中體會到的。你可以殺人，你甚至也可以去屠殺無辜的生命，但你不能否認你殺人的事實，你不能通過借口去安慰你自己說:我是迫不得已或者我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人這些在奧丁看來極端垃圾的借口。

　　那只會讓你更加無所顧及，更加無視生命的重要性。你只會向著殺人狂前進，而不會向著原本希冀的道路，那是漸行漸遠的迷途之路。

　　也許有人會說這是偽善，不過如果非要我在偽善和大義之下為救千千萬萬人而舍棄部分人的黑暗正義中選擇一種，那麽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偽善，偽善起碼能稍微撫平我內心的哀傷。

　　這話是我過去所說的，不過現在嘛……

　　作為一把兵器會對殺人感到愧疚嗎?我需要偽善嗎?

　　也許奧丁老大需要自己正視生命，但我不需要！

　　我作為一把兵器為什麽要正視生命?否定自己存在的基本意義嗎?撫平哀傷?我會有那種東西嗎?迷途之路?最後的命令我清楚得很！

　　偽善?我不要那種面具！

　　“守護人類?哼哼哼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可笑！”

　　安德鎮， 這個曾經繁華的小鎮，現在只有數個十字架矗立在哪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

　　“(古神語)終於有了作為神器的覺悟了嗎?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啊。”

　　“(古神語)雖然說還很天真和幼稚，但有這樣的覺悟已經不錯了。”

　　“(古神語)如果再讓她繼續抱有著這樣幼稚的覺悟，遲早有一天會有連自己存在的價值也一起扭曲的，黑暗的力量與覺悟，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承受的。”

　　“必須讓她早日體會到所謂英雄的覺悟，還有身上所背負的命令到底有多麽沉重，它會奪走你的什麽，也許是最重要的東西……”

　　“(古神語)雖然很殘酷，但是只要你熬過去，將來不管是什麽也不會使你動搖。不過在此之前你都不能回頭，哪怕是對光明的一絲眷戀，都會是你前功盡棄”

　　“(古神語)如果要是可能的話，我倒希望你能夠放下這一切，不然很可能就如同你所說的你手中所承擔的殘酷.對於世間存在來說是極致。到時可是真的只有自我毀滅一途了……”

　　“(古神語)呵呵，似乎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你的決定我無法干涉，我所能做的只有支持罷了。那麽，晚安，我的……不管你所選的道路前途只是黑暗，不管你是否回頭，我，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