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雲軒和遠阪凜兩人趕到入口之時,發生在那裡的戰鬥卻也恰好接近了尾聲。
隨著山道台階一同映入他們眼簾之中的,唯有那瞬閃而起的數道光弧。
那是,劍與劍之間劃過空間殘留的軌跡。
或許對於遠阪凜而言,眼前閃過的痕跡僅僅是身為魔術師的她所無法理解的高超技藝,但以林雲軒的角度來觀察,即便僅注視到了最後交鋒轉瞬即逝的那一刹那,也足以讓他感到驚訝了。
無論隨後趕來的兩人有何思量,身處此處Assassin與Saber莉莉之間的戰鬥已經宣告結束了。
仿佛從劍身之上自然而然發出光芒的聖劍就這樣貫穿了Assassin的胸口,縱然是身為靈體的從者,這一擊也足以稱為是致命傷。
交錯的劍光僅僅在莉莉的鎧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斬痕,但卻未能傷及身體。
在他們身旁,散落著數段鋼鐵的碎片。
細細一看,那似乎正是Assassin手中所提握著殘刀的刀身。
“……”
莉莉沒有多言,抬手將滴血未染的聖劍取出,收回了劍鞘之中。
Assassin隨之這番動作不禁向後退去,捂住了早已染紅的胸口,跌坐在了台階之上。
“真是……漂亮的劍技……”
“不,這場戰鬥,我勝得並不光彩。”莉莉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你擁有和我同等級的魔力和武器……”
“從者從被召喚出來……只要能夠勝利…就沒有這麽不光彩一說……不然,要是除去我之外的Assassin想要去勝……不也是絕對……”
Assassin的話語並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義已經完整地表現而出。
“我的得意技…能夠在一瞬同時斬出三劍……你能躲過其中兩劍…實力也……”
說著說著,Assassin的身體部分逐漸地發散出光芒,化為星點。
這是從者靈體化之時的標志,同時也是從者從現世消失的標志。
“不過……能夠在消失之前來一場真正的戰鬥……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Assassin露出一絲微笑,臉上絲毫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仿佛就像是他所說的那般,已經滿足了。
莉莉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不斷消散著的Assassin。
“Assassin,你的禦主和Caster為什麽要聯手?”
對於身後傳來的話語,Assassin像是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似的,輕笑著這樣回道:
“這可不是聯手……因為…Caster……就是把我召喚出來的人啊……”
“什麽?!”
不論遠阪凜有如何吃驚,但Assassin的話卻言盡於此。
他的身形早已化為了靈體,從現世消失不見。
留下了這麽一句讓人生疑的話語,Assassin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加上此前已經消失掉的Rider,目前剩下的敵對從者只有Caster、Lancer還有Berserker。
並且剩下的從者,林雲軒三人也早已見過了。
“Caster召喚出來的……Assassin?”
對剛剛那殘留下來的話語,遠阪凜似乎仍感到有些不能釋懷。
“Master,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莉莉轉頭看向了林雲軒,
眉頭卻少見地微微皺起。 “怎麽辦……”林雲軒點了點頭自己的額頭,“也只能先回去…………”
“嗯?Master?”
林雲軒突然啞然的話語,讓莉莉有些訝然地抬起了頭來。
但是她看到的,卻是林雲軒那僵住的面孔和遠阪凜那驚訝的神情。
“Master?”
這並非莉莉的聲音,而是遠阪凜語帶微妙地重複了一遍。
“啊……”
在這一瞬,莉莉也才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嘴角也微微顫動起來。
隨即,才變成一副‘糟糕了!’的尬然神情。
“Saber?”
見到莉莉那再明顯不過的神情,面對遠阪凜轉過的詢問,林雲軒隻得輕歎一聲。
“……嘛,凜,和剛才的問題一樣,回去之後,我全部都會解釋清楚的。”
這樣說著,林雲軒不禁微瞪了莉莉一眼。
然後換來Saber少女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不過,就算莉莉不說漏嘴,一直瞞下去估計也不是辦法……
而且看她和Assassin戰鬥之後的神情……
林雲軒搖了搖頭,重新將心神轉移到眼前的事物之上。
看來今晚剩余的時間……恐怕只能沉沒在詢問之中了……
……
在那之後,林雲軒將他與莉莉之間的契約關系告訴了遠阪凜,也同樣展示出了他手背上的那作為禦主證明的令咒。
“……雖說是要進行隱瞞,實際上也沒能瞞上多久……”
“已經足夠久了吧?!”
面對林雲軒那有些無所謂的模樣,遠阪凜顯得抓狂不已。
“從聖杯戰爭開始第一天和Rider、Lancer戰鬥之後,已經過去六天,將近一周了吧?!連從者也退場了兩位!”
“嘛……不用這麽在意明明也沒關系……”
“你說沒關系……”
“總而言之,我想說的是,既然身為從者的我能夠成為禦主, 那麽本就擁有著魔術師職階的Caster能夠召喚出Assassin也不是那麽奇怪的事情。但是Assassin已經消失、Caster被我重傷的現在,那邊已經沒有特別的威脅了。”
“但是……”
“凜,還請你考慮清楚一點。”
對著依舊不能釋懷的遠阪凜,林雲軒的神情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我知道聖杯戰爭只能存在唯一的勝利者,但在我是否身為禦主之前,我還是一名從者哦?我之前說過,身為你的從者,那就一定會為你帶來勝利……”
“不,Master。”
一旁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沉默著的莉莉突然開了口。
“雖然是剛剛才聽你們說過,Master你身上和凜小姐之間的契約,不是被Caster使用寶具解除掉了嗎?”
“……”
“啊……”
也直到現在,林雲軒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為什麽
不是信任不信任從者的問題——
而是現在的林雲軒自身,已經不再是從者了。
“……比起是不是從者這個問題來說……我更希望你能夠稍微說明一下你現在的狀況……”
遠阪凜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被解除了契約的從者……在沒有禦主魔力的供應之下就算勉強能夠戰鬥……也不應該變得好像比之前還要強大才對……”
“關於這個啊……”
林雲軒撓了撓臉頰,感受著從莉莉那裡同樣傳來的好奇目光,不禁輕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