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確切的說，是身體的本能，本能的記憶。

　　沒有記憶到腦海之中，而是直接刻印在身體之中，每當遇到觸發條件的時候，就會直接越過意識的反應，從而讓身體做出相應的動作。

　　一般來說，身體自身的本能記憶的優先級大多數情況下甚至比意識還要來得高，除非是特意地耗費相應的時間去消除這種本能，否則是很難將其控制住的。

　　同時因為觸發本能總是轉瞬即逝，往往就算是意識一直注意著這份本能，也總會是來不及對其進行捕捉。

　　而且，根據本能刻印在身體之中的深度不同，想要對其消除所需要的時間也不盡相同。如果一個人一輩子都在做一件同樣的事，那麽就算是再讓他過上同樣長度的一輩子恐怕也無法將那份本能消除。

　　這就是為什麽之前在黑衣人進行閃爍攻擊之時，林雲軒感受到身體可以控制，卻又不聽使喚的原因。

　　而這份本能從何而來……

　　“系統啊……”

　　嘴邊喃喃地念叨著，林雲軒睜開雙眼，靜靜地看著點綴著無數繁星的夜空。

　　這份本能，是系統贈與的。

　　確切地說，這也算是交易的一部分。

　　林雲軒在這個小世界之中的實力提升確實很快，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不過黑衣人對此有著解釋，這是因為這個小世界之中對於精神體的鍛煉有著很大的加成作用，特別是他的這種極限訓練，最是能夠激發身體的潛力促進全方面的實力提升。

　　但是，單單憑借這種提升，還是不足以讓林雲軒在SAO之中真正意義上的高枕無憂，即便硬實力再強，如果沒有能夠最大程度上將這份實力發揮出來的意識，那與沒有提升也沒有差別。倒不如說，因為戰鬥的意識和自身的實力的匹配而在戰鬥產生盲目的自信感，這一點甚至可能會有著致命的危險。

　　只是戰鬥意識的提升卻沒有捷徑可走，這牽扯到精神層面上的事物，如果強行進行改造，很有可能會把林雲軒自身普通人的脆弱意識被那些強大之人的意識給覆蓋掉，有著極大的風險。

　　“當然，那位大人肯定能夠完美做好這種事情，只不過，那樣一來的消耗，可就比之單純地灌入戰鬥意識來得多得多。”

　　言外之意，就是林雲軒被交易掉的事物應該不足以支付這種消耗。

　　“而且，就算能可以做到，我也不建議。”

　　“畢竟，實力的猛然提升，還能讓戰鬥意識隨之不斷磨合，將其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實力。但是戰鬥意識的猛然提升，尤其是這種外來的意識，這其中所帶來的風險，可不是說著玩的。”

　　“一個搞不好，你自己的意識，就會消失在那片外來的所謂戰鬥意識之中。”

　　結果，不管怎樣，最後系統傳送到了自己體內的，就只是身體的本能而已。

　　來自系統說的所謂無窮世界之中許多善於戰鬥者的本能。

　　“雖然即便是本能，也有著不小的隱患，但是比起意識來，這所謂的隱患已經小到微乎其微了。”

　　“而它所帶來的影響，就像剛剛我和你實打實一場的熱身，你已經知道了這份本能的力量了吧。至於除此之外的事，都只是很小的問題……啊，比如，之前你覺得很是莫名其妙的眼淚。”

　　“……嘛，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確實只是一點小小的隱患。畢竟，無論是誰，戰鬥總有著他們各自的理由，無論是為了獲得什麽，

還是為了保護什麽，甚至僅僅只是為了戰鬥而戰鬥，這些都是他們根據自己的情感而做出的決定。所以，理由當然的，即便只是在身體本能之中，都會蘊含著戰鬥者的情感。”　　“在不同世界的規則之下，本能已經幾乎不能算作是意識，但這些隱藏在其中的情感，卻是會隨之而深深刻印在其中，與那些本能融合在一起。”

　　“將其分離也不是辦不到，但是理由和剛剛的情況一樣。所以，在最後的最後的那些情感的匯聚，就會漸漸滲透在你的身體裡面，即便你自己的意識沒有任何感覺，但是那份情感，已經影響到了你自己的身體，然後，一同爆發出來。”

　　“呵，可別以為戰鬥總是什麽有趣的事情，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與戰鬥相伴的，總歸都是眼淚。”

　　這些，就是黑衣人在戰鬥即將結束之時，對於林雲軒身上的‘異樣’所解釋的話語。

　　“……”

　　老實說，這份本能的確是很好的東西，尤其是對於自己這種戰鬥本就不甚了解的普通人來說，就無異於什麽白胡子老爺爺山崖底下傳功，直接能夠一飛衝天。

　　不過，林雲軒的心中卻還是覺得有點疑惑。

　　“……”

　　但是，黑衣人對於這份身體本能的解釋已經很詳細了，應該也沒有什麽值得疑惑的了才對……

　　這樣想著，林雲軒的注意力，不禁回到了眼前。

　　然後，他便看到了視野之中些許正在四處飄飛著的花瓣。

　　“……”

　　洛樹。

　　對了，洛樹。

　　這份本能，是通過洛樹引導而來……

　　為什麽要通過洛樹?

　　而且洛樹……系統到底為什麽會把這樣的一顆樹放置在這種小世界之中?

　　它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除此之外，林雲軒對於洛樹，可不只有這麽一點疑惑。

　　此前林雲軒訓練的的那十二天裡，原本每天晚上他都會帶上一身的乏力與傷痕，但是每一次到了第二天蘇醒的時候，林雲軒都會驚奇地發現， 他前一天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殘廢’了的身體，卻是不可思議地完完全全恢復到了頂峰，就連一道傷痕也未曾留下，就像從未被草葉那般肆虐地切割過一樣。

　　一開始林雲軒還以為是黑衣人每天晚上都使用了那一開始讓他因極端情緒而消耗殆盡的身體恢復過來的魔法。

　　但是當他帶著些許感激之意向黑衣人道謝的時候，反倒讓黑衣人輕笑一聲，隨即搖了搖頭。

　　“這你可就太過想當然了，給你治療的，可不是我。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之中，就只有我能夠做到這種事了。”

　　林雲軒自然而然地感到了疑惑，繼續向他詢問，黑衣人則是難得稍稍地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對林雲軒進行回應。

　　“洛樹，是有靈性的。”

　　“靈性……是指什麽?”

　　“靈性啊……”黑衣人緩然起身，看向了遠方的蒼穹，“簡單來說，萬物生來便有著靈性，在不同的法則之下，靈性的體現都有所不同。但是洛樹的靈性，如果用你最容易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就是它能夠擁有和你一般的靈智，即，它和你和我一樣存在著智慧。”

　　“更加通俗點說，如果它的能力足夠強大，那它就能夠化成人，就像是你們世界中所說的類似於樹靈的存在。啊，當然，它可不是樹靈就是了。”

　　“樹靈?！”

　　林雲軒忍不住喊出了聲來。

　　洛樹，有著樹靈?！

　　還有可能能夠…化成人?！

　　林雲軒不禁把目光轉向了那顆這些天來，他都依靠著入睡的粉色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