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暗流之門》第13章 歸家後的雜事
  那邊金頭二人見四娘終於是脫困了,於是本來在優勢數量的對手壓製下狠命反抗的他們就心情一松,卸了力就不再去掙扎了。隻將四肢放松地癱在地上,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至於原本壓製他倆的四人在佔了上風後,也站起來就離開了他們的身上。

  但這四人卻沒有立刻衝上去對著馬四娘進攻,反而俱都是縮頭勾背地乖乖站成了一排,畏懼地面對著已經獲得了解放的狂婆。他們顯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失去了必勝的信心,都覺得是趕緊投降才能得個從輕發落。

  “那個……呃……黑棍,對!都是黑棍指使我們這麽做的!我們……”其中一人突然開悟般地給自己做著辯解。其他幾人雖不屑於此人的軟骨頭,但他們也沒有落後,都在低頭順目中連連地點頭應和著。

  眼見著這幾人竟然不打算對自己動手,站直了身正想將一肚子火撒出來的四娘也不好強行做報復,隻得略帶遺憾地壓下了火,並命令道:“蹲下,抱頭。”

  “噯。”這幾人趕緊就乖乖地熟練抱頭蹲下。

  四娘又發令道:“沿邊上蹲著”

  “噯。”他們又老實地聽任馬四娘發落,趕緊就溜著牆邊蹲了一條線出來。

  可見東城幫在常年都是在同北城幫的鬥爭中落入下風的,連投降都練出效率來了。

  四娘稍得意地看著這幫人聽話地蹲下,便知道此間形勢已定。可是這份得意勁也沒能保持多久,因為一轉眼睛就能看見自家被翻得稀爛的地窖,這就讓她又難受地苦了臉。

  擔心自家財物的她也沒心情立刻去處置這些俘虜,而是自顧在被攪得一團糟的地窖中翻找了起來。

  這裡的范圍就那麽大,存儲東西的空間也就那麽些。心中有數的她所翻撿點驗的地方越多,四娘所積攢的失望也就累積得越多。

  莫說那打西城買的壇中酒,還是梁上掛的秋臘肉,或是南城換來的鹹魚乾都沒了,就連數個陶罐中儲存的各樣糧也沒了,這幫臭不要臉舔地皮的竟連自己做的一壇醃鹹菜也沒放過!

  一聲聲失望的歎氣聲卻有如是重石般,直壓著抱頭蹲下的幾人心情也跟著愈發變得沉重了。再這樣下去可不妙得很,若是四娘的心情越來越壞,那自己將來也就越落不著好啊!

  四娘在又摸到一個壇子時,卻覺得手中略微一沉,心喜這些殺貨們總算是給自己留下了些東西,便趕緊抬手就拍開了蓋子。湊過頭一聞卻又被熏得立刻站起身來。

  “啊呀!吸溜溜……”她先是大叫了一聲,然後又緊接著吸溜了一下口水。

  這卻不是因為壇中有什麽鮮美之物,而是其中裝的是一壇陳年的烏梅苦酒,在別的城則有稱其為醯(西)的。做醃菜時可以用一些,佐菜時酸酸的味道也是一種能讓人咂嘴回味良久的滋味。

  但是這又不能拿來填肚子。

  心情糟糕之下的四娘拿眼瞅著地窖中也沒啥東西留存了,也就無心再去尋其他。鬱悶中便從梁上摘了葫蘆瓢,隨手舀了點苦酒就喝了下去。

  連舀連喝了幾口後她皺皺眉,又將這瓢苦酒就遞給了金頭。金頭稍稍地聞了一聞也沒推辭,但也隻是皺著眉頭小啜了一口,然後就趕緊將葫蘆瓢遞了下去。

  昏接到手中也是先聞了一聞,知道是苦酒也有些詫異。雖然不知幫主深意,但他還是小抿了一口再遞了下去。

  之後他就同金頭用眼神交流了幾下,然後就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地窖。

  他倆都看出四娘偶爾的傻氣又犯了。

  等這葫蘆瓢傳到了王濤手中時他也有些奇怪,心想怎麽還有自己的事情呢?於是就將鼻子湊過去也聞了聞,之後就更是詫異了,便奇怪地想到:“這不是醋麽?這裡風俗是打完架後一起喝醋?雖然之前一直被這些黑社會們揍,但是剛才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的,跟這幫人關系應該不會再生分了吧?不過既然大家都喝了我卻不喝,要是因此惹惱了他們會不會再挨揍?”

  想到這裡王濤就咬牙閉眼,很乾脆地用這葫蘆瓢從壇子中舀了滿滿一瓢的烏梅醋,然後大口“咕咚咕咚”地就全灌了下去,直酸得他覺得嗓子起刺,腸胃也在微微地抽搐。

  灌了兩口酸醋的他難受地摸著嗓子,四娘也摸著嗓子,兩人就這麽尷尬地對視著。

  四娘喝醋是因為心情鬱悶,手頭逮著個有味的就喝了,她卻是不知道這個黑衣怪人為啥也跟著自己喝。

  王濤喝醋則是因為大家都喝過,若是自己不喝便會覺得有種不合群的感覺,隻是喝完之後也覺得很後悔。

  他倆都覺得兩人在這種時候嘴裡都是一種味道了,應該算是親切些了吧?便想跟對方說些什麽好拉拉關系,但剛一抬眼便想到彼此言語不通,所以又都不知該如何表達。

  正當這兩人尷尬間,剛出去的金頭和昏卻是又走進了地窖中。他們的嘴邊都沾著些水漬,而且還一人端著一個大陶碗,分別遞給了四娘和王濤。

  一看便知這兩碗中所盛的是剛打上來的清洌井水。

  正嗓子發刺的二人都心想:“可是來了救星!”於是就趕緊接過來漱口,然後再幾口喝完。滿嘴酸氣的兩人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金頭說著出地窖後轉了一圈後得來的情況:“他們也沒經營酒肆,我看前堂都沒開張。幫工的兄弟許是被趕跑了,所以還沒現成吃的。

  大概是這麽些人守在咱這還得吃東西,所以沒把面條都拿走,不過也只剩下一半了。我吧灶裡的火捅開加柴正燒著水。一會咱吃麵條。”

  一聽有吃的,四娘總算是心情好了些,便應道:“我去把羊肉取來,切成塊了好就面!”

  “我去,我去。四娘在上面歇著好了。”金頭說完趕緊小跑著就鑽進了地道。

  四娘聞言正想上去看火,但撇眼看到了抱頭蹲在地上的幾個俘虜。想想還是對他們不放心,就先命這些人都解了各自的腰帶,再讓其中兩人把其他人都捆了起來,接著才親手將這兩人再捆了。

  這一耽擱便費了一點時間,就連金頭都扛著羊肉從下面上來了。看著這麽一大堆羊肉從眼前掠過,饞得東城幫的一幫人都在不斷地咽口水。

  金頭側著身招呼道:“上去咯。”

  “嗯,記得把肉上的土洗掉。”四娘想起肉是曾放在地上的,便提醒了一下。

  “省得!”等金頭應這聲時已是走上了地窖口了。

  等捆完了之後她才想起來一件奇怪事,便對這些俘虜們問道:“你們這些老鼠窩裡出來的雜碎們倒是把我家搬得乾淨,怎麽就沒把這壇苦酒搬了去呢?嫌這味道不好麽?”

  俘虜們倒是在心中怨著:“就吃了你家的怎的?搬光了你不樂意,怎麽給你留了一壇酸水也不樂意麽?”

  四娘看他們都低頭不語便上火,越看他們越像自己家被抄掠一空的酒肉魚菜,恨不得將他們都統統丟入缸中給烹了。

  “哼!”

  她心氣不順之下就是一聲怒哼,直讓俘虜們都是一顫。

  於是趕緊就有人答話到:“那些酸水都是偷飯賊,喝了就勾腸胃得很,得多吃飯菜才能覺得舒服的。誰耐心去喝那種東西?我們住東城的是從來都不喝的!”

  四娘便嘲笑道:“恚蠲≌舛魘淺勻獾氖焙蛘豪闖緣模皇怨桑窟踹酢

  有那不服氣的東城幫立刻就反駁道:“怎麽沒試過?昨天就吃過的,還得我多吃了幾口,一頓硬是吃了兩頓的肉,害得我都拉肚子了!”

  聞聽此人這麽一說,四娘火起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還恨聲罵道:“窮命。”

  就這些人的家底而言,不年不節的怎會吃肉?昨日吃過肉?那還不是因為昨日裡開了地窖偷襲了自己,等把地道都封堵了才敢胡吃海塞地敞開了糟蹋自己的存貨?

  此間不穩因素處理完畢之後她也再不想多看這些讓她窩心的玩意們,又罵罵咧咧地連踹帶抽了幾個看不順眼的混蛋後才從地窖中出來,準備去吃返家之後的第一頓正式飯食。

  羊肉已被金頭切下了一塊並斬碎成丁了,準備等水開後就灑進鍋內煮熟。變色之後就下掛面,並扯了菜葉切碎再丟進去。等出鍋時再調以鹽、苦酒、薑絲和蔥花,這樣就算做好了羊肉熱湯面。

  這幾人都在洞中走了數個時辰,雖然在趕路的時候渾身都熱乎得很,一股股在趕路時產生的熱氣需要散發。但是在發汗之時卻又帶走了更多的熱氣,所以還是會覺得身上帶著股驅之不去的寒意。

  現在能整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羊肉熱湯面,那就是再好不過的驅寒藥了。

  這幾人就在院中或蹲或坐,一起捧著大陶碗就吸吸溜溜地吃起了熱乎乎的面條。爽滑的面條、碎肉經湯汁潤喉,順暢地就滑落進了腹內,從人體的最內部釋放了讓他們感到非常舒服的溫暖氣息。

  “啊……舒服!”他們在吃這熱湯面時還不停地用嘴呵氣,想要排出多余的熱度。身體也自然是產生了同樣的感覺,於是就立刻再發出了一身的熱汗。

  這次的熱汗不同於悶頭在寒涼的洞中會受到涼氣所激,這幾人在吃麵時都是待在院中吃。腹內的熱氣再加上半空中的秋日陽光,連蒸帶曬地讓這幾人都感到了舒服到骨子裡的愜意。

  參戰有功的王濤自然也是分得了一碗的。

  雖然他感覺這面食的味道一般,也就是撒了些羊肉還算是馬馬虎虎地能提味。不過這院內院外的臭味可是不小,讓他實在是吃不下去。

  轉眼便能看到這院中竟有一堆堆的屎尿,看成色還是新鮮的,絕對不會超出三天!

  自來熟的金頭見這個黑衣人一直不動筷子,還熱情地催促道:“吃啊?這麽好吃的面怎麽不吃?”想起這黑衣人語言不通,便用手比劃了吃東西的動作。

  “吃屁啦喂!這滿院子的屎尿你們竟吃得下去?你家的廁所也太大了吧?就沒有乾淨一些的地方麽?”看明白了動作的王濤立刻就在心中怒吼著,但也隻敢是在心中怒吼,借他個膽也沒敢當場就說出來。

  看著院中這幾人都在屎尿的環伺下吸溜著面條,還都奇怪地瞅著自己,這讓他感到很為難啊!他才該是最覺得奇怪的那個人吧?!

  還好王濤的腦子夠機靈,回想著還是地窖裡乾淨些,他就邊比劃著就向地窖走去,嘴上還說著:“我去地窖裡吃。”

  雖然四娘幾人都聽不懂他的語言,但是看動作還是能理解三分的,便由他去了。

  走進地窖之後,王濤看見那瘦子正在幽幽地轉醒,冷笑一聲便上去就照著這人的肚子來了一腳。隻聽這瘦子“啊喲”地慘叫了一聲,然後就立刻垂頭暈了過去。

  雖不知他是真暈還是裝暈,不過隻要胸口還在起伏就行。半彎腰確定這之前欺負自己的瘦子是真暈過去了後,王濤才找了個完好的壇子坐上去,舒舒服服地吃起了這碗羊肉熱湯面。

  在吃麵的時候他也沒嫌棄這碗粗筷糙的,隻是在想著安全方面的事情:“自己這算待遇提升了吧?暫時應該是不會再挨打了。

  不過電棍那事還是不妥當,從那女娃的目光上能看出起疑心了,所以還是得低調些。等抓住機會就立刻開溜!”

  地窖中被捆綁住的這一堆東城幫之人也不知他是個什麽路數,在見了瘦子吃了手段後也沒敢幫其聲張。

  須知有這麽一種人就是喜歡反抗的,越是反抗就收拾得越狠。他們都希望進來吃飯的這人隻是來找瘦子報仇的,所以都不敢為瘦子出頭,免得將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在幾人吃完休息好後,四娘就安排著大家一起開始打掃被弄得糟亂的酒肆。

  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家呢,而今昨兩日有這麽一堆大大咧咧的外人在這裡住了一天,這些不把這裡當自家的混蛋們可都製造了不少的垃圾。

  他們雖然起碼沒在屋裡拉撒,但完事後居然不把穢物鏟了倒在街上,簡直沒素質!實在是缺乏教養!

  此外就是要將打爛的東西、可以丟棄的事物按能燒的和不能燒的分了,能燒的丟荼卟穸訓輩窕鴇缸牛荒萇盞牟藕枚澆稚先ァ

  馬四娘在收拾自己屋子的時候趁沒人注意就悄悄地關上了門,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被扯爛的紅布,就是之前她打地窖裡奪回來的那塊。

  這是她以前避開爹和金頭及哥哥們,偷偷幫人撿拾柴火,幫著一起搬運東西才換來的布料。平時都藏在自己的床下的。偶爾才會拿出來看一看,或者披在身上比一比。

  那時候哥哥們都還活著,她就能在他們的庇護下活得很舒坦,也能在入夜後瞎做些亂七八糟的女兒夢。

  比如被頭老虎追逐,然後就被又強壯又帥氣的英雄三拳兩腳所救,無以為報之下以身相許。然後生他一男一女,或者三男四女,要不七男八女的也行。

  等幾十年後兩人都白發叢生了還能繼續地相守在一起,最終便在一屋一院的子子孫孫哭泣聲中牽手咽氣,還可以同葬一穴什麽的。

  那時的日子真是閑啊,胡思亂想的什麽人叫什麽名,都穿什麽衣,在什麽場景中講的什麽台詞,又用著什麽東西等細節她都是挨個地想過了,但也隻是想想罷了。

  雖然她常在清醒後會疑惑,為啥夢中自己會在被老虎追的時候就被嚇得逃跑?如果是兩三隻的話還有可能。於是在下次做白日夢的時候就換成三隻老虎。

  但是……能收拾三隻老虎的男子,大概只在神話和傳說中吧……

  “哎……”在回想了一些過往之事後,她便幽幽地歎口了氣,然後將這塊破布揉了也丟在了柴堆裡。捧著爛布做美夢,難道不是很可憐的事情麽?

  她又一次地怨起了那幫糙人來,就算不喜歡這塊布又幹嘛撕破?那也可以賣了啊,好貴的!

  在草草地收拾完自己被翻得一團亂的屋內後,四娘這才開了門出來。走在院中就伸了個懶腰,正好可以抬頭看看寬廣的藍天,在那幽長的黑洞子裡一直不見天日,簡直能把人給逼得渾身難受。

  此時正當下午,北邊的山巔總是被染得銀亮亮的。看著前堂後院及各處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便一屁股就坐在了昨天坐過的草團子上,半眯了眼睛休息著。

  “不對!”她突然想起來院子裡該有一個草席子的啊!

  那可是自己的老爹啊!原想著把地道當天的量挖完就抬出去葬了的,卻被黑棍那廝背後突襲,把各種計劃都統統打亂了。

  “爹呢?我爹呢?”喊了兩嗓子也沒人能答得上來,金頭和昏這也才想起來光著屁股被從姐兒家抬出來的老幫主來。

  之前又是黑暗求生,又是同關系不明的異族打交道,種種的壓力下使得他們都將一切的心思放在了求生和復仇上,等到放松下來便是滿足口腹之欲和收拾酒肆的局面。

  直到這會他們才想起來:本來該是有個全體幫眾們都參與的葬禮來的!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