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憶了些四娘當眾說過的那一堆東西,又想了想昨晚議定的一些事情。可是她在著急之中也實在是想不起來太多的的內容了,隻記得幾句簡單的口號。
深吸一口氣之後紅衣就對著兩個同夥說道:“一會跟著我一起喊!”
隨即她當先向前邁了一步,雙臂高舉著,拉長了聲音呼喊道:“聖哉!暗流大神!”
金頭和麻姑剛才還擔心禱詞別太難,不然不好學呢。一聽是這個已經跟著喊過多遍的東西就放心了,便跟著高舉雙臂,同樣拉長了聲音呼喊著:“聖哉!暗流大神!”
這三人是站在洞室中心的高處大聲呼喝的,身前是較為昏暗的洞室,背後是明亮的異界,這在視覺上使得處於低處的人們產生了穩定的感覺。
已經被他們接連地嚇唬了好一陣,並且見到了傷害的眾人此時正是心思不穩、渴望安定的時候。當被紅衣無意中引導著目睹了這一差異很大的場景之後,都在心中生出了渴求之感。幾乎所有人都毫無抗拒地也跟著呼喊了起來:“聖哉!暗流大神!”
這三人一齊大聲呼喝,不過是使得洞室之內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而三百多人的齊聲呼喝,卻是使得聲音反覆在洞壁之內震蕩反射,竟有了近千人讚頌的聲勢。
人們一開始只是為了救人而異口同聲地大聲呼喊,並無其他的想法,更無特別的虔誠之心,不少人還懷有著疑慮和畏懼之情。但是當有節奏的轟響在空曠的洞室之中回響不停的時候,反覆震蕩的聲音就如暴雨傾盆、冰凌開化,同時也在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人心。
他們因自己所呼喊出來的隆隆響聲而失神慌亂,為尋求心靈的平穩就只能更加大聲地去讚頌大神的。一些心智較弱之人在呼喊了數遍之後竟然不知不覺地就真信了這些鬼話,轉而真的是誠心祝禱了起來。
四娘只需將手放在傷處,其余事情都交給了王濤去辦,而王濤也只需點擊幾個圖標,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了那些紅色的納米機器去辦,所以他們都能抽出精力去關注身邊發生了什麽。
四娘在以前就非常痛恨這群人自說自話把自己甩在一邊的散漫勁,現在看到他們都在誠心地呼喝時,便知計劃成功了一半。既然這些人都將腦子給丟在了一邊,一直畏懼著眾人相逼的四娘總算是能松了口氣,轉而就嘿嘿地壞笑了起來。
王濤也是親眼見過這些人無組織無紀律的松垮樣子的,有過一陣子組織紀律生活的他並不將這些人當回事,以前也不認為他們能夠成些什麽事情。
現在再看到這群人竟被組織在了一起,整齊地做著可笑的事情,哪怕是一起在從事著無稽的迷信活動,也還是覺得非常震撼的。於是他皺著眉頭,喃喃地說道:“要不要玩這麽大啊……”
這時金鳥終端終於響起了治療完畢的提示音,並提醒請盡快前往專業機構進行複查。他倆將這個外星語聽了幾次了,也隻當是耳旁風地例行忽略掉。
四娘好奇地用手將腹部的鮮血給擦拭了一下,果然看見傷口處已經愈合了,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色傷疤。
但是這個人卻還緊閉著雙眼,四娘就心裡一沉,暗忖道:“難不成是因為救得遲,這貨已經死了?”
著急中就趕緊用沾了血汙的雙手拍打此人的臉部,還呼喚著:“喂,喂!醒一醒!”
被拍打之人迷糊地睜開了雙眼,還不滿地說道:“我怕是快死了,就讓我躺會吧!我的家人就拜托……”
“成,躺著吧!”四娘一看他這樣就知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於是轉而起身去救治下一個人。這人見四娘真的撇下自己離開了,就趕緊爬起來叫道:“哎!別啊,你不救一下我麽?我肚子上可被開了那麽大的一個口子呐!”
四娘並沒有立刻搭理他,而是將手放在身前之人的傷口上,當對王濤示意後她才扭過頭問道:“你說有口子?在哪呢?倒是給我指指看啊。”
王濤卻沒有立刻操作治療儀器,而是指著邊上一個傷口更大,身子下也淌了較多鮮血的人做示意。意思是這個人傷更重。
“對,這個得先治一下。”看著王濤所指的傷員也的確傷勢更重些,於是四娘就走近後將手按了上去。
王濤也跟著操作起了手中的醫療器械。
“口子不就在, 在這……誒?我的傷口呢?四娘你把我的傷口弄哪去了?”那剛被治愈的人趕緊往身上摸索著,卻沒發現破洞,於是立刻就驚叫了出來。
四娘則是打趣道:“牛角就在那裡,想要傷口再往上衝就是了。”
“謝謝四娘!謝謝四娘!”之前的叫喊就讓這個康復者的家人們喜極而泣,立刻就緊緊地擁抱住了他,並不絕口地對四娘道著謝。彷佛都沒去想過這群牛是怎麽堵在這裡的。
四娘則是頗為神棍地淡淡地笑著點頭,還謙虛地推辭道:“要謝就感謝暗流大神,是祂賜下了救人的神力的。”
這樣一個肚子上開了口子的傷者竟然就地痊愈了,並且還能站起來又說又笑的同人交流。如此奇跡讓看到聽到之人都難以置信,而在看到他家人確認了健康,並相擁而泣的場面才更是感到了震撼。
以往巫師不過就是跳跳舞、敲敲鼓、燒燒草人再噴噴火,良心一些的還會賜下些草藥水或者草灰水喝下去。至於能不能痊愈就隻得看過往神仙的心情了。
哪裡能比得上四娘這般不吭不哈地把手按上去,隻消過一會兒就能就地爬起來的神效?
眾人在心思熱切之下就紛紛轉身,都想要看看那痊愈之人到底是如何了。神念轉移之中也就慢慢地將舉起的雙手放了下來,讚頌著暗流大神的呼喊聲也不由自主地逐漸降低了。
之前四娘能壞笑,也是仗著眾人都背向著自己才敢如此。眼看著人們的目光都注視了過來,而且腳步間也在逐漸地向這邊移動,似有靠過來的跡象,她馬上就覺得心裡虛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