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也將夥計的疑惑目光看在了眼中,可是他並沒興趣做什麽辯解。用事實去證明自己的偉大正確才是明智的操作,犯不著同這種落後的土著解釋一二。
而且要解釋也是語言不通的啊!
幾秒的延遲並不是很長,這是那些機器從接到信號到啟動所必須的時間。一直看著地圖的王濤很快便發現那幾個藍點運動了起來,移動中正是沿著暗河通往地窖的路徑。
對這一點王濤也沒有特別的興奮,因為這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隻消耐心多站一會就能等來“備件”的抵達。
可這狀況就只有他知道,而且也沒法用語言準確地告知他人發生了什麽,所以便只能是戳在原地一等就不吭聲了。另外幾人見他剛才還手指比劃地似是做了些什麽,可轉而就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這讓他們都不知發生過什麽,也不知道正在發生著什麽。
如此在院中面面相對的樣子未免有些尷尬,那夥計雖不知剛才的搬運有什麽意義,但也不願繼續陪在後院傻戳著,便再回前堂擦拭起了案幾。
紅衣開始也覺得不明不白,但在觀察中便注意到王濤的視線有異。
那一雙眸子直愣愣地似是在看著前方,但對焦之處卻是在大約一臂遠的空氣中,而那裡卻又空無一物。不過王濤的雙目則是一直在緩緩地移動著,似是在盯著什麽可動之物的軌跡。
她不知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那裡有著什麽,難道是有隻小蟲子?但先前已經多次見識過了這男人的“神通”,許多的行為和結果也都是讓人無法理解的,於是就只能是一言不發地站在了旁邊。
技術的代差就是充滿了這樣的鴻溝,以致在缺乏足夠溝通的情況下連理解都做不到。在骨器、石器、金器等物並用之人的眼中,能遠程通訊和懸浮在半空中的技術便是神跡。
這些見識有限的人們不僅無法理解力量源自技術,甚至就連當面看著別人做出操作也瞧不明白,目睹力量的運轉也無法理解,只能是笨拙地模仿出大致的動作。
這是見而不知的愚昧狀態。
不過王濤其實也無法理解許多技術的原理,對於一些的操作也只能知其然。但是幸而他自小便被許多的技術環繞,舉一反三之下也能將操作同結果聯系起來,這樣能達成目的便足夠了。
至於原理不必知道,而且也不會去關心。只要能幫著解決問題,他才不在乎其中到底是什麽運轉的呢。
這是用而不必知的實用狀態。
沒過多久便有數台懸浮引擎發動的“嗡嗡”聲從地道內傳出,隨後就是五台機器挨個地從已經打開門的地窖裡飛出來。
它們移動的軌跡穩定而流暢,在通過地道時也沒有同各處發生刮擦的狀況。在進入院中後便漸次降落了下來,還排列成了間距相等的隊列。
如此的亮相過程精確而舒暢,猶如是一次演練過多次的完美表演。
店中的夥計聞聲便再次進入後院,見到發生的動靜後便被驚得長大了嘴巴。以前在暗河裡也看到過這些機器,不過那時隻當做是一尊尊靜止不動的奇怪塑像。他還曾可惜是誰整了這麽多的硬殼子,擺在暗河裡放著不是浪費麽?
但現在所看見的場面卻不一樣,隻覺得那閃亮著的指示燈一定是天上星辰,再要麽就是什麽奇獸的眼珠子。可以飛行卻又沒有翅膀,如此的能力也必是神鬼才能擁有的大能。
他在心智混亂中就將雙手緊緊地按住了腦袋兩邊,還十分感歎地叫道:“天爺爺!是真的啊!真有暗流大神!?”
以前看其沉默寡言,
在某些時候的處事也顯得大方冷靜,應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這些外來造物的外形和能力都實在是太過奇異了,遠遠超過了土著能接受的認知,所以每次的顯露真容都會動搖這裡土人們的三觀。之前在門對面的死城、還有暗河中都見識過那些信眾們的反應,王濤對夥計這種程度的驚訝和慌張也算是見怪不怪。所以他對於驚呼的種種滋擾也能夠以淡然的態度去對待,不過同時還有些掩藏不住的小得意。
然而當這五台機器全部都落在地面上以後,同樣的異常狀況也出現在了它們的身上。
彷佛是受到了什麽感染一般,這五台剛剛還會飛會移動的機器都不再接受其他的指令,只是呆呆地定在地上陷入沉默,只有快速閃動的指示燈才證明它們沒有壞掉。
弄它們來是當備件使用的,可沒想到來了之後就變成了廢件,這真是讓王濤著惱上火。
如此的變化來得非常奇怪,看來只在移動到了地面上的機器中發生,所以他就再也不敢調來更多的單位做測試,以免再有其它的寶貴機器陷入這種無法理解的狀態。
對於不懂且不知的人來說,必須依靠專業人員才能維持工具的正常運轉,不然遲早會出現撓頭也無法理解和處理的麻煩。而王濤恰恰就是缺這門本事,也找不到能修理這些玩意的大師傅,便只能對著這幾台半癱瘓的機器發愁。
而且也只有知道機器無法驅使的他才在發愁,比如只有夥計一般只知道皮毛的人才會大呼小叫,並對這些可以自行移動和飛行的存在讚歎不已。
此時突然從前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讓後院裡的幾人都向著門口看去。不過接下來出現的也不是外人,正是東城動員無果的麻姑回來了,在她身邊還跟著眉頭緊鎖的麻。
她倆本來都因招人無果而皺著眉頭,可是在進院後便看到了停在地面的六台機器,於是這才齊齊地松了口氣。之前都將這些東西見過許多次了,所以自然不會再如夥計般地大呼小叫。
麻姑首先撫胸對著紅衣笑道:“還好你找到王濤了,把這些‘飛像’弄出來了就好,我還擔心會壞了四娘的事呢!”
紅衣之前也從察顏觀色中明白王濤指揮不動這些東西了,心頭正在同樣著急呢,她從這番話中便聽出了話外之意,便驚訝地趕緊問道:“你沒能從東城拉來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