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先是用力地蹬起後腿交替支撐身體,還將兩隻前蹄揚起在空中扒拉了數下。這個姿勢非得是高明的馭手不能控制,若是控制得當便會顯得非常帥氣,不過馮潮當然不會有這種能耐的。
他在腦子發木中隻覺得突然就天翻地覆,然後眼前便出現了一片藍色的天空,接著就覺得後背上傳來了震動的感覺。這是身披全身金甲的他被抖落下馬,並以正面向上的姿勢摔了個結實。
在這一過程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到疼痛傳入大腦,便連掙扎都沒有地就暈了過去。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天上,就連為馮潮牽馬的衛也是如此,這個老捕頭同樣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所以一直當聽到重物墜地的時候才有人驚覺不對,趕緊地跑到馮潮的身邊去做救助。
驚馬已經處於了神經質的狀態,再見有人跑來便更是受到了驚嚇。這畜生先是一兜蹄嚇退了試圖上來的眾人,然後一轉身就尋了最近的巷道鑽了進去,不出兩個呼吸就跑得沒了影。
說來這些人此時的狀況該算是同外星人進行了“接觸”。也就是說看清了不明飛行物,特別是看清了其中載的類人高級生命體,連“坐騎”上的一些掉漆之處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要說王濤之前在酒肆中也是幫工了那麽久,他同這雙月之星上的人們該算是互為“第三類接觸”的。
可是他一沒特別厲害的高科技,二來就是手機、電棍等物都被四娘給“借”走了。所以他能受到的待遇也就是那樣,還常會因不同的語言和行為而遭到土人的排斥和嘲笑。不過也不至於現在這樣眾目所向,眾戈所指的地步。
下方的人群在等待了幾個呼吸後也未見他再做出什麽行動,於是膽子便大了起來,不少人甚至敢於鼓著膽子呼喝出聲。衛還安排著城兵搭出人梯送人上房,並拿出梭鏢做警戒。
本來他與城兵並非一個系統的,按說指揮不動城兵們。但是畢竟是在城中具有多年的積威,現在也只有他才能服眾了。
下方的眾多公門的武裝與大戶的力量先前都懼於天上的“怪東西”,所以炸刺般地本能做出了防衛姿勢。可是王濤也只是單獨一人,他又何嘗不是在畏懼這起碼四五百規模的人群呢?
這麽多人都亮出了家夥朝著天上呼喝叫喊,顯然是精神受到了刺激的樣子。所以他可不想現在下去湊熱鬧,就連靠近都不想。誰知道萬一哪個家夥沒能控制住,要是將自己開瓢了可怎麽辦?
所以王濤在心中嘀咕了一陣,終於還是將高度再拔高了幾米。諒下方的這些土著們臂力有限,硬要往天上投擲也夠不到自己,最終只會禍禍到他們自己的頭上。
可這一退就相當於示弱,讓下方人們的膽氣就更是壯了幾分。
公門諸人便收起了充滿過激和敵意的反應,代之以獲得了小勝般的笑聲。那些松散得多的大戶們雖然在開始顯得不堪,但在聽到笑聲後就立刻從地上和牆邊爬起來,並加倍地跳腳叫囂著,彷佛是他們將那“怪物”給嚇跑了似地。
看來接觸不接觸的都是次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能耐。要是展示出了太大的異常和威脅性,任誰都會小心翼翼地窺探打量。可若是有了軟弱退讓的跡象,分分鍾就會有人將各種家夥熱情地對準你,並準備隨時“招呼”上去。
“呵呵……混蛋!”遠處的四娘吐著長氣爬在了房頂上,奔逃中還要再爬房可費力的很。
先前她已跑得氣喘籲籲了,直到發現在天空中飛行的王濤放松了下來。可是在小巷中的視角有限,
她只能看到遠處天空上一閃而過的身影,還有那“嗡嗡”作響的熟悉聲。千呼萬喚的援兵總算是來了,這怎能讓她不激動呢?一見到能翻盤的機會豈能錯過?她便扯著嗓子就叫喊了起來,還鼓起余力就硬撐著攀上了一處房頂。
當馬四娘爬上屋頂後就跳著腳高喊,還將雙臂使勁地揮動著叫道:“王濤!滾過來!”
房頂之上無遮無攔,再加上是迥異於下方許多的男性呼喝聲,而且又叫到了王濤的姓名。這些要素其實都有限得很, 以那樣幾百步的距離,聲音已經是變得很小了。而且還有下方那麽多人的叫喊聲做干擾,尋常人在那種狀況下是聽不到遠處的叫喊聲的。
可王濤並不是尋常人,或者說將感覺同機器同步後的王濤不再是尋常人了。在他視線的界面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藍色方塊,而且還快速閃動著做出提示,這表示在某處出現了新狀況。
王濤心頭一動地就向那裡望去,同時在視線上也獲得了遠程縮放的局部特寫。常規的景色佔了七成的視線,另有三成展示了滿頭大汗在叫嚷的四娘。
當向那個方向投下的注意力持續了幾個呼吸之後,甚至在他的耳邊還響起了四娘的聲音。那是將該方向上的聲音收集起來,然後成倍放大的才達成的效果,同時還自動屏蔽了周圍響起的雜音。
這效果非常不錯,就仿佛是馬四娘於靜室內朝著自己大喊一般,而且還是湊在了耳邊的那種嗓門。王濤近期一直在習慣適應這些好用的本事,所以並不是很驚奇,只是覺得有些太過響亮。
此來就是為了找回四娘的,下方就算是有金頭等熟人在叫喊著,但他覺得還是先接了四娘才是正理。於是就不再去理會下面的那些公門之人,將那些所謂大戶的族長族人們更是看都不看,隻管驅動著機器掉轉方向,然後就向著四娘飛了過去。
“嗡嗡……”
隨著那怪異身影的靠近,四娘也從開始打算教訓王濤遲來的惱怒中冷靜了下來。畢竟這是可以飛在天空的異人,也是她現在最重要的助力,更是將現在不利局面翻轉過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