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人影之間存在著許多接近透明的物體,通過對於輪廓的辨別才能認出是這裡的簡陋建築。期間還有少量的暗淡團塊在移動,它們由於背景顏色的絢爛就很容易被辨識出來。
這些所謂的暗淡團塊其實都是友軍單位,尤其是擅長隱蔽藏匿的偵查機甲。能達成這樣的效果就是因為加裝了高效的隔熱層,避免熱能過快速的泄漏就能增強自身的生存力。
想要絕對隔熱是不可能的,至少以他們現在的技術水平還沒法做到這一點。至少在太空戰中可以避免被過於容易地搜索出來,於是就成為了隱藏自身而不可或缺的配備。
這樣的能力在背景溫度較低的地方可以降低發現距離,不過在背景溫度較高的地方卻是反了過來。色彩絢爛的地方有那麽一塊暗淡斑塊在移動,反而更容易被別人給識別出來。
而且由於他們都是偵查機甲,所以不可能安裝自動收發的應答器。何時能做出應答一定得被駕駛者自主掌握,否則就極容易將自身所在暴露給四面八方,到那時也就差不多離死不遠了。
通過調高掃描門檻並非是自欺欺人,其實只是為了讓進入人眼中的情況不再那麽複雜。更多的信息處理依舊在由智腦來負責,它們會將值得注意的情況加強提示的優先級,情況緊急下甚至會臨時接管機甲的反應。
所以預警的范圍並沒有被縮小,處理信息的能力並沒有被降低,只是使得畫面更加適合人腦的處理程度。畢竟被淹沒在信息的海洋中也不是什麽好事情,這就更容易造成接受者的無所適從。
隨時準備戰鬥的單位是很看重反應狀況的,什麽都看不見和遲鈍到無法反應也沒太大區別,都會令自身處於極為不利的狀況中。
“走吧,照著信號箭頭前進。”
他們在稍稍適應一陣後就互相招呼著推進,反正是要前往一處有些稍微大些房屋的地方。不過這裡的街道實在是有些太窄了,讓他們在行進中也免不了許多的磕磕碰碰。
要知道此行可是攜帶了不少的擴展容納箱,所以在行走和轉彎時就會顯得更加不便。而這裡的房屋結構又是那麽的原始,稍微碰觸下就不免會造成損傷和垮塌,隨即就會引發土著們的驚呼和哭叫聲。
米圖卡等人無意停下來道歉並賠償,他們此行是在執行輸送任務,停留下來只會造成任務受到影響。所以就算心有歉意也必須繼續前行,最多是通過擴音器說出一聲“抱歉”。
做下了壞事都不會去贖罪,那麽心有不安有什麽用?互相地語言都無法溝通的,輕飄飄的一聲“抱歉”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這樣的行徑可以說是極為惡劣,自然會引得河青城中的人們極為不滿,也就使得他們的憤恨之心愈加熾熱了。這可是自己祖祖輩輩幾代人都居住的房屋啊,怎麽能連弄壞了都不賠禮道歉的呢?
況且這些外來者們不但是碰壞了自己家的房屋,就是連晾曬在街道上的肉塊都一並撞倒踐踏。
倘若只是沾上塵泥還可以洗洗再晾曬,可城裡又不是外面的鄉村,哪裡會有那麽多的泥土呢?街道上的各種汙穢始終都大量存在著,人和牲畜製造出來的肮髒和惡臭幾乎是無處不在。
這些東西若是粘在了肉塊上可怎麽再能食用?那肯定得是吃出病的啊!
明明是費心費力地弄來了那麽多的肉食,明明是晾曬在外就等著能延長儲放時間,有多少人都在期待能使得寒冬的餐飯可以不再那麽乏味,都是在眼巴巴地等著這些肉干的製成呢。
可是怎麽就被大量地推倒在了地上了呢?
也就是看來者個子高大且力量非凡,一看就是非常不好惹的樣子,否則他們真有心衝上去好好理論理論。只可惜有很多人是在心中這麽想的,可實際上卻並沒有哪個家夥敢最先跳出來。
跳出來要求賠償固然是自己的理所當然,但這道理未必會被那些橫衝直撞的家夥們所同意。畢竟都是家中有著一大堆老小要照顧呢,萬一對方不講道理可怎麽辦?
若是聲索了未必會得到賠償,若是賠償了也未必會讓人滿意。這年月不講道理的地方可太多了,也就是熟人之間還能保持相當的誠信,就是作為國人也偶爾會出現背信的情況。
以前還能去找一處叫做“公門”的地方做申訴,那裡多少是能夠執行規矩的地方。可現在那裡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哪怕原本的建築依然矗立在原地,此時也沒法發揮曾經推行過的功能。
身為縣官的馮潮先是在昏迷被奪權後遭到軟禁, 這就讓整個公門失去了效忠的對象。也就是大家還不知道此人已經跑出城去了,否則還要更看輕那個胖子,更不用提曾被他統領過的那幫人。
至於公門中的其他人則是或轉身依附於神使手下聽命,或是按照過往的關系勉強拚湊起來,然後再以小團體的形式為暗流神教出力。他們現在都未必會自稱身為公門之人,最多也只是念一念過往經歷所留下的香火情。
可問題是神使大人現在也不知去向,那就更讓受損的眾人無所適從,只能是在自家屋中暗自埋怨。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偉大的暗流大神還算靠譜些,都說那連成一體的基座和黑門便是他的本體來的。以那麽大的體量怎麽想也沒法從小洞室中鑽出去,這一位該是不會到處胡亂跑動的吧?
於是便有許多茫然的人們開始向神明祈禱,希望由這一位虛無縹緲的存在來懲罰壞蛋們。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
耀武揚威縣令和公門現在都不能指望了,信誓旦旦的神使與教團也不知道正在哪裡,傲慢自矜的大戶們也都龜縮在家中不敢冒頭,好像還真的沒什麽力量能給大家提供幫助。
這些家夥們平時都是那麽的活躍跳騰,而在各種意外或膽怯下就統統消失無蹤。他們一個一個的都沒法在現在發揮出任何作用,那又怎麽能讓別人去相信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