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等外人離開後便輪到次要一些的事情了。
四娘向王濤詢問道:“那個玩意是啥來歷?你們都弄清楚了沒?”
提問的時候雖然沒點名具體名稱,到那斜向地下指去的手勢已經給了重要提示。王濤就搖了搖腦袋應道:“沒,隻說是讓咱們給它乖乖辦事,至於別的就沒漏半點口風。”
四娘自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於是就又問到:“那之前還聽你們說是專門來找過我,可怎麽尋思著也沒問多少問題,而且也沒給他做多少回答啊。那它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哎喲,這你還沒體會到嗎?你摸摸臉上那些傷痕啊!它是鑽到你腦子裡去問的,又快又準又方便,而且還根本不怕你當面撒謊。所以要問的早就問完了,要回答的也早就回答完了。”
王濤結合多年的看片經驗連蒙帶猜,或許也有在一旁窺伺中所得到的內容。他怕四娘一知半解還追加了一句:“這個聽明白了沒?”
四娘搖了搖頭,面目中也顯得有些茫然。
過了半晌卻突然岔開話題問道:“你是說心思都藏在腦袋裡?而不是藏在心裡頭的?是這個意思吧?”
王濤本來還想嘲笑這家夥的可憐常識,但笑意跑到一半卻很明智地被憋了回去。
一方面是這狠婆娘本身就有暴力傾向,再加上放大力量的外骨骼裝甲就更是如虎添翼。一方面則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相關的認知大概是到初中才搞明白的。
他便不急不重地點頭稱是,轉而還打算以自己的所知稍微做下科普。可還沒過多久便聽到了一陣呼嚕聲,抬頭便發現是四娘斜靠在座椅上就睡了過去。
可見在壓力盡去的情況下真的很容易放松,四娘在剛才那不鹹不淡的問話中就已經被瞌睡蟲纏身了。稍微一放松就再也堅持不下去,甚至她自身都未必能意識到啥時候睡過去的。
這人在疲憊時就見不得別人打呼嚕,王濤被四娘的鼾聲也勾引得有些眼皮子發重。但他還是出聲試探著呼喚了幾句:
“四娘,四娘?”
等確定身邊人真睡過去了才悄悄半脫掉自己的衣服,但手一伸卻是摸向了陶罐。四娘這樣的家夥就算再多添一百也不能讓王濤動心,他這麽做主要還是為了重新將外掛穿戴在身上。
他在這麽收拾的時候還得手腳麻利些,否則光是寒冷的空氣就讓人有些受不住。但在穿戴整齊的同時還體會到了一陣麻癢感,並且能重新見到久違的操作界面出現在眼前。
有了這樣的體會就說明回收設備完畢,並且還令王濤激動地在那上面操作了一陣。不過光著半個膀子暴露在外也不是好主意,幾個噴嚏就讓他趕緊將衣服穿好,這樣才將賴以護身的設備遮掩了起來。
而在這樣的一連串動作過後也相當於消除了執念,甚至仿佛身上的壓力也同時被卸去大半。於是王濤幾乎在靠坐在背椅上的同時就開始犯迷糊,等再一閉眼就也呼呼地睡了過去。
此次開門可說比從前經歷了太多波折,就凶險程度而言也是一等一的危險。
之前天地中就算存在危險也被擋在黑門之外,光是重力和物種因此存在的差距就沒法帶來太多麻煩。可這一次穿越不但是引得對面成建制地湧了進來,並還能在短時間內投放如此之多的力量。
可見處於閑適安逸中的團體實在是松散的很,完全同時刻處於緊張狀態的武裝群體沒得比。稍一疏忽就會遭到欺門踏戶一般的侵入,得虧是將黑門提前關閉了才控制住了危險。
不過就算是貼近了研究也沒能發現什麽,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揭示其中運作的線索。
教團的人們暫時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該欣喜還是發愁,但很明白自己身上已積累了許多疲勞和傷勢。就算紅衣和巫師那兩組人各有各的執念也不能持久,終於是在稍微滿足各自願望後趕緊就地進行了休息。
要說休息的最好的還是王濤和四娘二人,承載他們的懸浮車在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保暖作用。只要有人在其中就不至於令溫度降得同車外一樣低,二人身體散發出來的溫度便會有大部分留在車內。
等他們再醒來時都已到了第二日的下午,這可以從勉強放晴的天色中看出來。也不知是誰先醒來了便會驚動另一人,差不多是閑話幾句便要起身去找些吃食果腹。
這裡就算是公門也有存放糧食的地方,尤其以後院馮潮的家中最為值得期待。可等到了那裡卻發現已被旭川所佔,看其面色紅潤的樣子倒是一點都沒受苦。
不過也或許只有縣令的居所才配得上他,馮潮身為土皇帝自然會將自己的小窩收拾得比較耐看。換了別處還真不能滿足這位公子的需求,他會搬到這裡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既然居住就需要用到取暖的火堆和炊具,既然這裡什麽都有現成的便可以立刻開始做飯。雖然倉促間只能弄得簡單一些,但怎麽也可以讓肚子被填飽了。
而這公子顯然還有許多的問題想要討教,但無論是怎麽恭維攀談沒得到回應。最多只能得到王濤和四娘冷冷的目光,誰在餓肚子的時候也不會對添亂之人多給好臉的。
而且他們二人此時都已恢復了過來,慌亂和不適當的興奮都已經在睡眠中沉澱到了心底。只需要對視一眼就可以默契地閉緊嘴巴,誰都不打算同這外來人泄露太多。
畢竟他們是要從暗河與黑門中獲利的,與之相關的一切都不應被外人所知曉。尤其是這看似來歷不明的家夥就殊為可疑,他很可能與王城的力量有著頗深的關系。
四娘倒是沒忘在軍艦內的約定,身份地位獲得承認的機會固然非常重要,但會引來外來乾預的可能也更令其心生警覺。所以她在吃東西的時候還看著旭川發呆,大有將其切碎了就飯的意思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