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接下來並沒有陪著些野狐部落的老者們繼續同行,而是在簡單拜別之後就去往格魯古人聚居的區域。同將來的合作者見面只是此行的一部分內容,接下來還得為一些讓人在意的東西進行討要。
“哦?要求交還文檔?都隔了這麽久才想要回去,我還以為他們都忘了呢。”正在施工的管理會成員之一放下手頭工具,他在不負責行政事宜的時候照樣得參與工作。
奪取土著文檔的事情根本就是一項常規操作,他很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但由於事不關己而沒有投入太多關心。直到事主找過來才想起有這麽回事,甚至還為此嘲笑起土著們的反應遲緩。
而眼下再被提起時就已經變得物是人非,曾經需要調查和監控的土著都已成為了臨時夥伴,那麽也就沒必要再靠著他們的物品了。只不過具體操作起來還稍微有些困難,而且也不知道這些土著們能不能玩得轉。記得當初這麽做的緣由是為了摸清對方的後台來源,而接手方則該是情報部門來的,實在沒有讓一線部隊負責破譯情報的理由。所以那幾大箱的硬質植物板材一到手就被運走了,只有在相關的艦船之中才會由專業人員和工具展開分析。
也就是說河青城的公門檔案全部都丟在了黑門的另一邊,無論是稅賦記錄、產權交易證明還是判案記錄都全部一鍋燴。任何一根竹簡都沒有能留存下來,就連竹子絲都沒有留下來。
但這麽說並不意味著全然沒有希望,記錄著那些內容的文字還是可以想一想別的辦法。於是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個手鐲遞交到了四娘的面前,並且還有人向其展示該如何使用。“你需要先這樣……再這樣……然後再這樣……”
遞送此物的軍官倒是努力放慢速度進行教授,他在以幾乎是一幀一幀的速度展示該如何操作。否則讓土著使用技術物品就不啻於是天大的笑話,萬一弄壞了不就是在對儲備設備造成浪費嗎?
但哪知領頭的土著還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反而是跟在一起身邊的瘦削翻譯一把將之抓過去。這老頭不但是非常純熟地將其帶在了手腕上,並且還笑著以格魯古語感謝道:“送了這樣的禮物也怪不好意思的,改天來我家吃頓飯好了,一定以最好的飯食來招待您!”
在昏昏的迷夢中見識過攀天巨塔和無數星辰,也曾見識過奇異的物種和便利工具,衛其實是認得這輕便設備的。雖然在剛見到的時候還從雙目中露出疑惑表情,但在見到了演示過程後就如同涼湯沃腦般地想起了什麽。
雖然依然有很多地方存在著模糊不清的感覺,但這老頭還是能憶起這其實是好東西的。無非就是在弄到手之後也不好在手中一直攥著,因為四娘肯定得將其討過去來回翻看琢磨,直到她明顯露出困惑表情後才好重新討回來。不過四娘也不甘心到手的東西還得給別人,她便問道:“我看你挺熟練的,怎麽以前是玩過嗎?”
衛接到手中便試探地不斷進行操作,雖然是第一次上手卻也不怎麽遲疑,就好像用過了許多年似的。他還咧著老嘴笑道:“嘿嘿,玩過,玩過很多年。夢中差不多玩了小半輩子啊……”
一說到此事就必須得提及教團其他人曾經遭遇過的危機,他們那次真的是距離生死其實只有一線,得是在陰差陽錯之下才幸存了下來。當時的那幾人不但不但憑空獲得了部分格魯古人的記憶碎片,連帶著還習得了足以支撐交流的語言能力。
他們在蘇醒之後會或多或少的忘掉很多細節,除非及時進行刻意的反覆回憶才能加深印象,
否則大部分的內容都是遲早會被遺忘掉的。使用語言交流的能力是如此,使用部分工具的記憶也是如此,只是在遺忘的速度上有個先後差別。衛本來就可以通過多次的交流鞏固殘余的格魯古語言,而能識得此物就意味著他還留有部分記憶碎片。而仿佛相當熟練的操作表現也讓交接軍官露出了詫異表情,隨後又因為浮現在個人視訊界面上的內容露出了然的表情。
河青人在用各自琢磨出來的笨拙方法去研究格魯古人,掌握有更先進技術和方法的一方當然也會研究他們了。 會給遇到的每個個體建立對應的檔案,至於更特別的那些則會獲得相對細致得多的記錄和分析,是當事人並不會知曉罷了。
將起碼操作體驗了一番的老頭子感覺還差了些什麽,他便揚手指點著這手鐲終端的界面問道:“是不是缺了點什麽啊?怎麽才這麽點內容?”
在說話時則露出了微微得意的表情,就仿佛進行買賣時抓住了奸商的痛腳,倒是頗有些要借此討取更多好處的意思。
而格魯古人的回答則是理直氣壯:“這個設備上隻開放了遊客權限,相關文檔可以通過這個設備進行查詢。至於原始部分因為已經處於無法歸還狀態,所以我們只能提供這樣的載體。”
衛要聽明白其中相關話語還得多轉一下腦子,等理解過後才詫異地提問道:“扣下了?你們要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確切地說該是遺留在了傳送門對面,因此才沒法將相關物品交還給你們。”
“就是說黑門一關,鬼神無用咯。”衛略略地發出了一點調侃,但也控制著沒有流露出太多表情。他原本還對著這些格魯古人抱有很深的畏懼之感,不過從剛才的對話中就知道也存在他們辦不到的事情。如此一來就使得敬畏之心卸去相當部分,甚而是略微有些同情這些實現在異鄉的旅者了。
不過說了這麽多話卻引起了四娘的不滿,誰知道這老頭會同外人在商量些什麽事情?她就湊在衛的身側就壓低了聲音問道:“嘿,你跟這人到底說什麽呢?嘰裡呱啦半天也不給咱們知會一下。”